“止步!”随着甘宁的一声号令,整个车队在关卡前慢慢停下,与此同时,身着白衣的死士营士卒犹如标枪一般扎在了地上,连续大半日的行军在这些死士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疲惫,相反,却慢慢生出一股肃杀的气息。
面对刘璋一行四百人的车队,守卫关卡的部队一瞬间明显有些愣住了,但马上,所有的士卒都握紧了手里的长枪短剑从关卡中走了出来,很显然,这几十个士卒的防范意识很强,不多时,其中一个领头模样的人从士卒中间走了出来,仔细看了一眼车队,待确定是益州的部队后随即高声喊道:“你们是哪个将军手下的?还请主将出来答话!”
甘宁策马走出车队,走到了那人面前,将腰间的青铜令牌递了过去,淡淡道:“绵竹大营,军侯甘宁。”
领头的人仔细接过甘宁手上的青铜令牌,细细辨认了一番,看到令牌上汉隶书写的‘军侯’二字精细平滑,确定令牌是真品后,连忙将令牌还给了甘宁,命令身后的士卒收起兵器,对甘宁恭敬行了一礼,“卑职巴西队长,陈顺,见过军侯。”
东汉军中建制,以二五为制,五人一伍,合两伍为一什,又以五什为一屯,复合两屯为一曲,再合五曲为一部,至于部再向上便由将军直接统领,至于每个将军能带多少部,便由将军的封号等级决定。至于队,则是曲下的建制,比什长略高,又比屯长略低,可设可不设。
甘宁身为军侯,手下掌管一部,而那个陈顺仅仅身为不入流的队长,自然要向甘宁行礼。
甘宁接过令牌,看了一眼陈顺,骑在马上问道,“我们现在可以通过了吧。”
陈顺低头瞄了一眼甘宁身后肃杀的死士营,死士营中的每个死士都笔直的伫立在官道上,锋利的如同刚出鞘的钢剑,杀人厉剑久经沙场的气息丝毫不曾遮掩。
陈顺的嘴里顿时觉得有些发干,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随后脸上生硬的挤出一笑,道,“自然可以,我们这里只是搜查过路商贾,军侯要走,我等自然不敢阻拦。”
“前进,进城!”
没有任何寒暄,也不需要寒暄,随着甘宁再次一声大喊,车队开始缓缓向巴西进发。
……
“队长,你说这些是什么人?”看着远远驶向巴西的车队背影,张顺身边一名瘦矮的士卒向张顺问道,一看他蜡黄的脸色就知道他营养不良已经有些时日了。
张顺此时目光从远处收回,眼神中若有所思,摇了摇头后喃喃道:“能让军侯开道,而且有如此精兵护卫,车队中的人物和货物不是你我能猜到的。”
那名士卒听过后马上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随后偷偷看了看左右,很是小心的低声问出了他真正想问的问题,“队长,我们何时才能返回军中大营啊,我们在这里风吹日晒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而且这些日来给养已经断了大半,弟兄们中大部分人已经开始挺不住了。”
张顺面色一冷,严声训斥道,“就你事多,我们驻守这里是上面的军令,大家在这里吃的住的都是一样,我怎么没见别人抱怨,我看是倒是像你你挺不住了,还不快去值哨,你要是挺不住了就直接滚回家吧!”
面色蜡黄的士卒脸上一苦,知道如今要返回军营确实有些不太现实,只好无奈转身继续去值哨。
士卒刚刚迈出两步,背后便传来了陈顺苦涩的声音,全然不似平时的威严与自信,更像是自欺欺人的安慰,“唉,二狗啊,你说的我也知道,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佐吏大人的侄子当街杀人,被严都尉杀了,现在佐吏大人要报复严都尉,我们是军中严都尉的亲近,所以才被调到这里风吹日晒,再挺两日吧,再过几日,也许,也许情况会好些吧……”
叫二狗的士卒怔在了原地,有些不敢相信陈顺说的,想不通平日里那么对士卒们好的严都尉为什么忽的就得罪了别人,二狗良久不语,随后他转身回头,直直看着陈顺问道:“那现在严都尉呢?”
陈顺一声惋叹,“被佐吏大人借故一纸调令调到了城防司,现今正城门当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