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送走张鲁后,刘焉本来满是笑意的脸上开始变得阴郁起来,对身后的刘璋和刘瑁问道:“你们说,我此举究竟是对还是不对。”
刘瑁当即恭敬回道:“父亲大人身为益州牧,为天子牧守益州,讨伐不臣,固然是对的。”
而刘璋呢,则是沉默不语。
要问刘璋此时为何不说话,因为刘璋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便是贾龙手下张修成功攻占了汉中,但随即张鲁就杀了张修,把汉中据为了己有,一直到曹操来讨伐汉中时才结束他在汉中长达十几年的统治。
刘焉看向沉默不语的刘璋,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向刘璋说道:“璋儿,难道你认为我做错了么?”
“璋儿不敢!”刘璋连忙低头回道。
“那你是怎么想的。”刘焉是汉末皇亲,当过幽州牧,同时又在皇帝刘宏身边得到信任,又怎的是一般人,在政治上,刘焉可是一把老手,他可不会真的认为刘璋认为自己是对了,刘璋不出声赞同便是反对。
刘璋此时尽管有些紧张,但还是鼓起勇气低声说道:“父亲大错矣!”
刘焉没有因为刘璋的反对而发怒,相反,他多看了一眼刘璋,道:“接着说下去。”
“孩儿认为父亲刚刚执掌益州,人心未附,此时正应修德政,拉拢巴蜀世家,而非再动刀戈。”刘璋慢慢说道:“苏修固然不听号令,但其毕竟是蜀地人,父亲对其用兵,便是对整个蜀地世族放出了危险的信号,我认为此时父亲应派兵扼守绵竹,拉拢川蜀世家,这样一来,人心归附,到时苏修孤立无援自然会向父亲缴械投降。”
刘焉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
随后他从身上拿出了一块绸布,什么也没说,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递给了刘璋。
刘璋小心接过绸布,看了上面写得内容后,整个人大吃一惊。
刘焉近乎有些哀痛的说道:“没错,陛下宾天了,西凉刺史董卓进京,自号尚父,挟持天子,政令皆自他出。”
刘璋恍然大悟,原来董卓已经进京了,三国的序幕不正是从董卓进京时拉开的么。
随后刘璋有些迟疑的向刘焉试探问道,“难道父亲是怕他胁迫天子,任命新的益州牧。”
刘焉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是啊,所以我要尽快取下汉中,将入蜀的道路阻隔,以免到时董卓要挟与我,要知道,你们的两个兄长现在还在洛阳城中啊,而且我这个益州牧是先皇任命,如今先皇不在,董卓当政,我身为汉室宗亲,又怎能把我汉室江山交出去?”
刘璋立即向刘焉跪下,请求说道:“父亲,取汉中可以,但孩儿恳请父亲让我出征,我今年刚刚及冠,请父亲让建功,为您取下汉中。”
本来,刘璋想劝刘焉不要让张鲁去汉中,因为如果按照历史的发展,张鲁一定会杀死张修,从而收编刘焉的军队,占据汉中。
但刘璋想到张鲁同刘焉交情看似不浅,贸然说张鲁会反叛,恐怕刘焉也不会信,权宜之计只能是自己出马,防止张鲁反叛。
如若不然,一旦张鲁占据汉中,那自己就如同历史上的刘璋一样,困守巴蜀了,连出蜀的道路都不在自己手上,又谈何自保。
刘焉听过刘璋的话后一阵迟疑,虽然刘璋今天的表现与寻常大相径庭,让他很是满意,但刘焉四个儿子,两个在洛阳,身边只有两个儿子,日后继承自己的也就只有这两个儿子,让刘璋出去统军,刘焉实在是有些不放心,况且,刘焉知道,刘璋刚刚经历了一场大病,身体不见得已经痊愈了。
“璋儿。”刘焉意味深长的对刘璋说道:“你今天的表现让我很是欣慰,但让你出去统军,我实在是不放心啊,乱军之中,随时会有危险,我是担心你的安慰······”
“父亲,霍去病十七岁便能纵横沙场,为我大汉立功,如今孩儿已经二十,相比霍骠骑尚且年长三岁,孩儿立誓,定要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请父亲让我同样为大汉立下功勋,待我统军攻克汉中,定将苏修首级现予父亲。”刘璋朗声说道。
一句‘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说的是掷地有声,让人觉得好不热血。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刘焉也被刘璋所说的感染了,重复着念了一句,不再犹豫不决,目光变得坚定,仿佛决定了什么,随后淡淡道:“好,好,我就让你做随军监军,随大军进取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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