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情社会里，想藏住秘密并不容易，万宝楼的伙计里难保不出几个嘴碎的，而后马上就有人以几块元石的代价，把消息卖给了丹王阁。
不出半小时，肖岚便已收到狄青离开万宝楼，准备加入无极宗的消息。初闻此事的她，也同样极为不解，为此还专门叫来郭掌柜询问真实性。
“阁主，事情大概就是这样，有人说狄青迷上了无极宗那个吹箫的姑娘，还有人说无极宗请他去当宗主，各种传言很多，真相到底怎样咱也不清楚。”
郭掌柜一副乐呵呵的表情，把外面传闻一一说给肖岚听，在他看来，无极宗能把狄青拐去，肯定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其中女人的原因可能是最贴近事实的。
男人嘛，年轻的时候冲冠一怒为红颜又不是什么稀罕事，再说那姑娘也确实够惊艳，当时他过去请人时，周围至少有四五十个男人被迷得神魂颠倒，傻愣愣的站那听她吹箫。
肖岚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心想那个叫毕征的小子还真能折腾，拒绝了自己的合作提议也就罢了，现在又把万宝楼彻底得罪死，这是要自绝后路吗？
不过总体来说，这是个好消息，起码这小子没登上万宝楼的贼船，还拐跑了他们一个供奉，没有什么比这个结果更让她满意的了。
想到聚元丹配方一事，肖岚止住笑意，随口问道：“郭掌柜，柳长老那边怎么样了？”
“这个…暂时还没破解出来……”郭掌柜尴尬的轻咳几声，解释道：“说来这事也怪，那聚元丹里并没有添加其他灵草，比例和咱们的配方也相差不大，可不管柳长老怎么炼制，效果都和那小子的相差一截，你说奇不奇怪？”
“哦？还有这种事？”肖岚皱起眉头，略有不解的问道：“有没有其他可能？比如水质，或者丹炉差异？”
身为丹王肖逢山之女，她从小就在炼丹房里玩到大，对炼丹的每个步骤都了如指掌，虽技艺不如柳长老精湛，但也能觉察出其中的不简单。
抛开灵草投放比例不说，能影响最终成丹药力的原因就那么几样，除非无极宗有一尊炼丹宝鼎，或者水质极为特殊，否则不会造成如此大的差异。
郭掌柜摇了摇头，分析道：“我派人去无极宗附近调查过，那边的水源和绛云城没多大区别，前任宗主林满堂也不是什么炼丹高手，只传下一尊很普通的九龙黄铜鼎，这种鼎咱们丹王阁没一百也有八十尊。”
见肖岚陷入沉思，郭掌柜又继续说道：“这两天柳长老简直像着魔了一样，还说若破解不了这聚元丹配方，就不再碰其他丹药，我劝了几句，他完全听不进去啊。”
“每个炼丹师都有自己的尊严，柳长老堂堂地阶炼丹师，如果连这聚元丹的配方都破解不了，对他的自信心打击无疑会很巨大，唉……”
肖岚叹了口气，她父亲为了能炼制出一炉地阶高级丹药，花费了一年多心思搜集灵草，至今未归，因此她很理解柳长老的坚持。
可是，毕征那小子的炼丹术，究竟是跟谁学的，为什么连柳长老都无法破解，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猫腻不成？
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了，因为毕征的初级炼丹精通自带百分之二十的品质加成，无论柳长老花费多长时间，也断然无法破解。
另一边，万宝楼的杨掌柜也在头疼，他对丹药倒没什么研究，而是在头疼让谁来顶替狄青的位置，突然少了这么个得力手下，虽不至于让万宝楼伤筋动骨，但影响却也不小。
眼看下午就要派人去别的城池进购一批灵器，可七位供奉请了个遍，却没人愿意跟队押送，不是说在闭关，就是说练功到了关键时刻，无法脱身。
贸然换别人，他还不放心，毕竟好几十万元石的灵器，倘若半路被人劫了去，或者监守自盗卷跑货物，这责任他可担当不起。
“唉，狄青这臭小子，究竟哪根筋搭错了，非要去那什么无极宗！”杨掌柜恨恨的把毕征祖上八十代全问候了一遍，连桌子上的茶杯都摔了。
这笔生意做的太亏，简直亏大发了！
拢共就挣了六千多元石，结果回头却被拐走了一位办事最靠谱的供奉，早知道他宁愿不挣那点元石，也不想和毕征发生任何交集。
对万宝楼来说，不做丹药生意顶多维持现状，可是跟那小子做生意，指不定下回又出什么幺蛾子呢，到时候过个一年半载的，这万宝楼还不得易主？
因此他果断吩咐手下伙计，把毕征欠的1082枚聚元丹收下后，剩余的外加那十枚通脉丹全部退回，以后断绝和无极宗的任何生意往来。
这个决定非常明智，但却深深伤害了毕宗主的感情。
当狄青一脸歉意的出现在无极宗，并把退回丹药一事详细说明时，毕征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的说了一句：“没关系，丹药不愁卖，你能回来，我就已经赚到了！”
原本毕征还指望背靠万宝楼这棵大树好乘凉，哪想到才刚过一天，就被人把丹药退了回来，好在他当初向狄青抛出橄榄枝的时候，就预料到会产生这种局面，因此并不惊慌。
丹药这东西，就像前世的烟酒糖茶和日用百货，每个人都离不开，谁说非得送到超市商场才行？难道就不能直接卖给顾客？
早前得罪丹王阁后，毕征就准备用前世的销售策略跟他们对抗的，但后来搭上万宝楼这艘大船，才没能得以实施，但看到万宝楼退回的丹药后，毕征觉得是时候了。
退回的聚元丹有一百多枚，毕征直接给师姐林妧和常家兄妹分了，自己也留了十几枚，以便用来修炼那萌贱至圣功。
无极宗空着的房舍很多，林妧主动帮狄青收拾出一间，安顿他住下，便立刻迫不及待的跑来问毕征怎么回事。
她不好意思当面问狄青，只能来师弟这找答案。
毕征轻描淡写的说道：“还能怎么回事，我邀请他加入咱们无极宗，然后他觉得我人品特别好，就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了呗，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少吹牛了，你还有人品？我怎么从来没看到。”林妧瞪了他一眼，催促道：“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不会是把咱无极宗的什么东西卖给他了吧？”
“咱无极宗还有什么可卖的，卖你吗？”毕征开着玩笑，重新回到了临时丹房，既然准备用前世的销售策略，就必须保证足够的供货量才行。
“你瞎说什么呢，不说算了，我问他去！”林妧非常好奇，但心里也极为开心，无极宗多了个通脉九重天的高手，以后的路就好走了许多。
毕征怕她真去找狄青，便屈服道：“好吧好吧，告诉你，我用六千元石的月俸，外加免费提供所有丹药作为代价，把他请回来做咱们无极宗的大供奉，行了吧？”
“啊？每月六千元石，还免费提供所有丹药？”林妧被毕征的大手笔吓傻了，她从来没想过无极宗能拿出这样多的元石，更没想到毕征真敢开口。
虽然现在有了不少丹药做底子，但六天之后交完那千斤灵草，就剩不下多少元石了，她怕毕征到时候给不了人家那么多，有些担忧的望着他：“师弟，你能凑到那么多元石吗？”
“放心，一切有我，既然我能把他忽悠来，自然能让他安心留在咱们无极宗。”毕征神秘兮兮的冲林妧眨了眨眼，而后者依旧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整整一下午外加一晚上时间，毕征全程炼药，虽然中途失败了几次，但还是炼制出了三十七枚通脉丹，外加一千五百枚聚元丹。
算起来单是这些通脉丹，就能卖十几万元石了，药园的灵草和上次从万宝楼采购的灵草已经消耗的七七八八，必须马上把这些丹药折现，才能维持宗门运转。
由于自己炼制的丹药有百分之二十的品质加成，因此毕征相信这些通脉丹应该也有很大不同才是，可不能再低价贱卖，否则只会便宜了别人。
上午时分，天空被薄薄的阴云笼罩，时不时飘点毛毛雨，毕征带着无极宗全体人员再次出发，目标还是绛云城。
这次他不准备跟任何商铺合作，而是要打出自己的品牌，让丹王阁和万宝楼看看，新世纪的推销员是怎么卖丹药的！
就像大探险家伊泽瑞萌说的：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