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司徒通天作恶多端,对这样的卑鄙小人,荀失芝早已是满腔怒火,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再者,心理也很清楚,若是放过司徒通天,且不说自己难以走出骷髅寨,就是到时若是要营救端木仁义,岂不是已经打草惊蛇,故对杀掉司徒通天,在心里却是丝毫没有犹豫。
挥刀极速朝司徒通天砍去,此刻离司徒通天的脑袋仅仅两寸来远,只需过的片刻,脑浆便会迸裂而亡。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司徒通天胸口穿过,霎时间,鲜血迸流,口中‘啊’了一声,身子一颤,向后倾倒,倒在青石砖上,身子又斗了两下,过的片刻之久,便以死亡。
荀失芝手起刀落,却是劈了个空,心理却是大惊失色,不知是敌是友,因为用力过猛,刀身又重,脚步稍微有点晃动,
待身子站定后,定眼一瞧,原来是根‘利箭’,来不及惊讶,便转身朝射箭方位眺望过去,借着微弱月光,果然见一戴斗笠男子,倚身站在屋顶,背后斜跨二尺来长箭袋,手执一把天狼弯弓,左手扶弓,右手搭箭,正瞄准这里,荀失芝又是一阵诧异,心理暗叫不好,莫不是骷髅寨中巡防高手,刚才的目标是自己,只不过刚刚射偏了,岭南五怪和那勇士此时也停止了打斗,无人不骇然失色。只是他们尚未来得及发现屋顶之人,又是几道黑影有如飞火流星般穿梭而来。
呼吸间便看到岭南五怪应声倒地,不再动弹,想来已是中箭死亡,荀失芝和那勇士对望了一眼,眼里无不透出大惊大讶,旋即便朝那屋顶上射箭之人望去,但见那人此刻并不搭箭拉弓,两人至此才松了一口气,均想:“看来这人和自己这般,为诛杀奸贼而来,即便不是友,也非敌人。”
二人心理还刚刚略感宽心,正在这时,瞧见那人左手正从背后缓缓取出一只利箭,在空中划个圆弧,右手非常娴熟般握弓搭箭,下盘微微下沉,摆出一个射箭的姿势,只待‘嗖’的一声,那箭便会射向自己这边而来,极为凶险,心想:“自己苦练两年多久,均是锻炼力量和敏捷,对于这等弓箭暗器,自己却是从没有过经验,要如何对付,从刚才那人射箭的本领来看,显然是高手中的高手,弦无虚发,百发百中,如是这一箭朝自己射将而来,该如何是好?”荀失芝右手紧握刀柄,以防不测之需。
正寻思间,那人身子一颤,箭便如电光般飞出,还来不及反应,箭便从荀失芝左侧一啸而过,待反应过来,便听的屋内一人‘啊’的大叫一声,之后便全无反应......
荀失芝和那勇士二人内心均是翻江倒海,既惊又喜,惊的是此人箭艺超群,但凡有半点害人之心,二人均难逃一死,喜的是不仅帮助自己解除了骷髅寨中的害群之马,而且可以确定,不是敌人,二人想到这一层,心下才稍稍释怀。
随后那人便从屋顶上飞将下来,摘下斗笠,走进荀失芝与那勇士跟前,但见此人眉如卧蚕,唇口方正,双目似箭,身长八尺、形容甚伟,但随之又发现,此人头顶光亮,竟无一根毛发,心理更加暗暗吃惊,寻思:“此人莫不是和尚不成。”
随着便听那人大笑一声,开口说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好...好,老朽乃山里一老僧,法号沉寂,敢问二位少侠高姓大名?”
荀失芝向前一步,忙道:“在下荀失芝,苏州人士。”随即那勇士拱手道:“原来是大师驾临,失敬失敬,在下穆英才,石县人士。”荀失芝独在异乡,不像穆英才那样,难免心理有所迷惑,直到此刻,荀失芝内心已完全放宽下来,原来是位高僧。
沉寂大师道:“不敢当,二位具是英雄才俊,是老僧三生有幸。”随即又朝荀失芝道:“刚刚听到荀少侠的一席话,有如醍醐灌顶,荀少年不慕名利,不贪荣华,当真不愧的青年英雄。”
荀失芝微微一笑,道:“大师过奖了,在下只不过过了些该做的事,完全只是碰巧遇上了罢了,自己爱管闲事,惹大师发笑了。”
“哪里,阿弥陀佛,老僧岂敢取笑,二位勇士为大义而来,足见江山后辈有人,天下正道有如大江大浪,浩浩汤汤,横无际涯,老僧宽慰还来不及,岂敢取笑。”沉寂大师一脸肃然。
穆英才步至荀失芝跟前,插上一句,拱手道:“刚刚有惊无险,还是得多谢荀大哥仗义相救,如不是哥哥,小弟早已经命送归西,我欠了哥哥一条人名,日后必以死相报。”荀失芝拱手还礼,缓缓道:“穆兄弟,何必如此说,你我都是为大义而来,想我荀失芝于山野中长大,若不是外出一搏,又怎会认识你这等的好汉,结识你,即是你我的缘分,也是在下的荣幸,哪里说来报答之类的话。”随即又听的岑寂大师格格一笑,道:“二位少侠不必过于谦虚,只是此地不宜久留,我等还是尽早离开,以免到时节外生枝。”荀失芝来骷髅寨之前,本想的却是翻山越岭而来,但阴差阳错混进寨门,寨中的重重守卫关卡,初时只是觉得侥幸,但得离开之时,却是一时不知道从哪里出去。但转念又想,既然这两位是原装进得寨来,必有出寨之路,想着不觉又放下一口气。
荀失芝道:“大师说的不错,宜早离开才是,此地虽然僻静,但若是寨主寻杨洸不到,说不定率喽啰已经前来,只是?”沉寂大帅疑道:“荀少侠,可是什么?”
“在下原是便衣混进而来,出去的路在下不知,还望大师能够引路。”荀失芝看了看沉寂大师和穆英才两人。
沉寂大师笑道:“原来如此,少侠不必着急,老僧自有办法,就在‘女大王府’的南墙边,老僧留下了几根粗藤条,我等三人可以顺着藤条爬到山顶,之后便有小路直下山去,直通赣州城郊,但此小路极为凶险,一般人也是绝不敢走,但看二位身手,便知毫无大碍,不过,有老僧在侧,尽可宽心即可。”
“那就一切听从大师吩咐。”荀失芝点点头。
穆英才道:“事不宜迟,大师,请。”
三人便轻步朝南走去,折过几间琉璃瓦房,穿过一座荷花鱼塘,便见到了所谓的南墙,心理已是暗暗吃惊,原来西墙并非人工所铸的石墙,竟然是天然形成的峭壁,极目眺望,只见雾色缭绕,竟难以看见顶端,似有百丈之高,一瞬间,让人有种后怕的感觉。
虽然有几处藤条,但沉寂大师仍是要求他二人首先上去,自己在他们下首方位,为的只是防止他二人万一失手,自己也好及时补救。
就这样,攀援了好一会,约有三十来丈之远,荀失芝侧头下望,只见骷髅寨中,除了刚刚所在的女大王府外,其它各位都是灯火通明,忽地见到一串火把正快速朝女大王府穿插进入,心下暗暗吃惊,寻思道:“还好走的及时,若是在晚的半盏茶功夫,只怕此刻已被寨中喽啰包围,到时脱身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又行了三十来丈,荀失芝已感到身体渐渐吃力,遂问道:“大师,此刻离到山顶尚有多长的距离?”沉寂大师道:“骷髅寨建于群山环绕之中,向来易守难攻,主峰的形状酷似一个骷髅,里面的人称之为骷髅峰,骷髅峰的东南西北四面被四座高出其百丈的峭壁紧紧夹住,只有西方有一道窄小的小道可以走上的峰来。”
“什么?有百丈来远?”荀失芝吃惊不已,手上已被勒的血红。
沉寂大师笑道:“荀少侠,这是唯一可以安全出寨的道路,谁叫这峰生的这般陡峭呢?我相信,你可以的。”
只见穆英才大口的喘的粗气,拼命的向上攀缘,口里说道:“大师,还有多少丈?我快不行了。”他因为过于专注,显然是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然攀了六十多丈,已剩下不到一半的路程而已,大师道:“穆少侠,不要心有杂念,每上的一丈,便离山顶近了一丈,你们只需攀上眼前的那一丈即可,想着还有多少丈,反而心理是个负担,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荀失芝,穆英才见沉寂大师如此说来,自也不再多问,按照大师的指点,心理默念,先攀上眼前的一丈即可。
就这样,二人均用尽洪荒之力,经过地狱般的煎熬,终于到达了山顶。
到达山顶之后,荀失芝,穆英才二人都已是精疲力尽,气喘吁吁,大口大口的吐着粗气,穆英才闭着眼说道:“这...这峭壁怎..怎么如此..之高,差点..差点没要了我的命。”
荀失芝放声大笑:“你看..看看你,先休息下..休息下再说话不迟。”笑完之后,便觉得诡异的很,刚刚沉寂大师和我们一道上来,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于是又探头顺着刚刚攀爬的粗藤望去,不见其人,又是左看右看,大声呼叫,也不见大师答应,心理越发觉得奇怪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