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行?”谢琳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多少人哭着喊着都找不到这样的男生。我也算挺幸运的了,是不是?”
说着,她扭头望向了窗外,云淡风轻地道:“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很物质。像钱少杰这样的男人,不管我是不是能跟他走到最后,他肯定是亏待不了我的。对了,找到了这样的金龟婿,爸爸和后妈会对我刮目相看,我在家里的地位没准也能提高不少呢。”
“对,这是大实话。”眼里闪着寒光的何天羽用力点了点头:“所以,你就要委身于那个人人得而诛之的畜生?你就不怕他毁了你?”
“别拿你自己代表所有人啊,我对他可没有这么大的怨念。”谢琳潇洒地理了理头发,轻笑道:“哥,你很紧张我呀。你能这么想,我挺高兴的,真的。”
“我紧张你有什么用?”何天羽咬牙道:“看来,还是金钱的魅力更大啊。你怎么想是你的事,我不可能对这个人有半点好感,这是绝对无法改变的。”
他的心情不难理解。换了任何一个对某个特定的人有滔天恨意的家伙,都不可能从那人身上看出半点好来。最重要的是,钱少杰不仅让他和凝凝劳燕凤飞,还在很长一段日子里把凝凝折磨的痛苦不堪,这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的。
“既然这样的话,我倒是有个主意。”谢琳眼波一转,笑嘻嘻地道:“不光你舍不得我,其实我也舍不得你啊。要不然这样吧,咱俩凑一对,让钱少杰见鬼去。你要是答应和我交往呢,我就离开他,怎么样?”
何天羽顿时就傻了。这到底演的是哪一出?你是特意来捣蛋的么?说来说去,就是为了扯这个?
一股热流冲进脑子里,几乎就要把脏话骂出口的他差点把桌子给掀了。幸亏紫岩及时提醒他谢琳的事是真的,要不然几乎身无分文的他就得留下给老板当苦工了。
见哥哥一直在运气,谢琳“趁热打铁”道:“这样的话,不仅我开心了,你也开心了啊。当年他抢走了你的女朋友,现在你再抢走他的,公平合理,而且你也恶心到了他,一举两得。要是怕他报复,可以不把这件事告诉他呀,我不介意咱俩秘密交往的。”
何天羽冷冷地道:“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我是有女朋友的人了,所以很遗憾,你的设想不可能成立。”
“那也没关系。反正你和她交往的时间也不长,以你的性格来说应该还没把她‘拉下水’吧?”谢琳阴阳怪气地道:“既然这样,你放开她就是了。反正就她那俏模样,放到哪里都有无数男人抢着要,你还怕……”
“够了!”何天羽又是一拳砸在桌子上,可怜的高脚杯都跳了起来:“让我跟小蕙分手?亏你敢张嘴说出来!就算你多喜欢胡闹,也请你有点底线!”
话音刚落,他猛地站起身,怒吼道:“你他妈爱跟谁就跟谁,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还当你自己奇货可居啊?我很爱管你的事么?”
这样的吵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一直以来,如此这般的对话模式总会隔三岔五地出现,然后每次冷战上一两个礼拜,之后便一切如常。
可是,这一次似乎有所不同。满面赤红的何天羽看上去是动了真火,看得出来他真的是准备闪身走人、甩下谢琳了。
“这样也好。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跟他在一起倒是挺合适的。”已经走出两步的何天羽回过头惨然一笑道:“他那么有钱,跟他交往半年,你就能少工作两年……不,可能是五年或者十年吧。要是万一能嫁入豪门,你就更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这一辈子都不用奋斗了。所以,我应该恭喜你才对。”
话说完了,他继续向大门走去。可是,眼看着一条腿就要迈过了门槛,他居然又一次停下了脚步。
好诡异的气氛。以往每次不欢而散的时候,这姑娘不是跟在后面大吼大叫就是赌气任性地先走一步以显示她是那个甩人的而不是被甩的。今天,她是怎么了?
犹豫了片刻,何天羽还是没忍住向身后望去。只见谢琳正一动不动地坐在座位上,呆滞的目光里完全没有了平日的灵动和狡黠。那张忧郁而感伤的脸让人不忍直视,从相识至今,某人还是第一次看她像今夜这样颓丧。
不行,她一定是装的!这不是她惯用的伎俩么?绝对不能再上当了!
尽管心里一直这么想着,但何天羽却停在原地没有离开。激烈的思想斗争让他的脚下就像灌了铅似的,他也知道有些话说得过了,但是要让他道歉,那也是不太可能的。
毕竟,是对方先说了很没分寸的话,也算是咎由自取。
就在这时,银牙紧咬的谢琳拎着包冲了过来。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一溜烟地跑掉。四目相对,连店里的老板都很无奈的地盯着门前的两个人:你们要是站在那里,我可就没法做生意了啊。
“哥,你到底还是把真心话说出来了。”她一字一句地道:“我就知道,你还是看不起我。以前我还觉得在你眼里我已经不一样了,没想到你还是……”
谢琳是个很高傲的姑娘。她的过往有些不堪是事实,但她从来都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或者怎么看待自己。如果说这世上有唯一一个例外的人,那么就应该是何天羽了。
她的巨大转变就发生在了认了这个“哥哥”以后。虽然很多方面依旧我行我素,但至少她已不是那个靠着醉生梦死来追寻存在感的年轻女孩了。
“我没有。”何天羽摇了摇头,这会想不道歉也不行了:“不好意思,刚才是我的脾气太急了。下次我会注意的,对不起。”
他用充满歉意的目光看着谢琳的眼睛,希望能得到“原谅”;可是,他看到的只是一双笼上了雾气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