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新娘的那天是每个女孩子一生中最美丽的日子。原本就倾城倾国的李凝凝披上雪白的婚纱、略施粉黛后便如同天上降下来的仙子,也难怪宾客们会惊艳到如痴如醉的程度了。
何天羽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在他的设想中,此时此刻站在花门前等待凝凝的应该是自己才对。若非那突如其来的变故,他又何须与凝凝分开并承受今日之辱?
随着阵阵欢呼声,李凝凝缓缓走了过来。她的目光若有若无地在人们的脸上扫视着,很快,她就看到了想找的人。飘落而下的花瓣阻挡了她的视线,怕别人看出破绽的她被迫放慢脚步、向旁边转了一下头才又把目光挪回了小羽的脸上。
同样,何天羽也看到了凝凝。在他的心中,世界上最不幸的新娘子莫过于此:在“大喜的日子”却要强颜欢笑,绝美的脸庞上又写着莫名的憔悴……这样的婚姻,有什么幸福可言?
李凝凝忽然凄楚地笑了。也许是真情流露,她的眼眶里好像有晶莹的东西在滚动。看得出,她正竭力控制着不让泪水流下来。
不过,当凝凝看到站在何天羽身边的人是程蕙的那一刻,她脸上的痛苦之色马上就淡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发自内心的笑意。自从她进来,这也是她最开心的一瞬了。
再也克制不住情绪的何天羽猛地张开了嘴,可是他刚把一个“凝”字说出口,李凝凝就决绝地望向了前方。在这个过程中,她还若有若无地冲着小蕙点了点头。很明显,对于两个女孩子来说,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前面的人潮激动得涌向了过道,凝凝的身影也被无数个肩膀和头颅所阻挡了。不久后,她终于站到了花门前,等候已久的钱少杰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便骄傲地伸出一只胳膊让她挽住了。
何天羽回到了座位。令人吃惊的是,张箫不知什么时候先一步坐了回来,有点馋酒的他已经打开了桌上的白酒,这会正在往自己的杯子里面倒酒呢。
“不来点吗?”他笑着挤了挤眼睛:“我平时也就跟我爸蹭点酒,不过老爹他可不喝这么贵的牌子。钱少杰那帮狗腿子说的不错,既然咱都交了份子钱,那也别亏了,呵呵。”
“你自己来吧,我一喝酒就误事。”何天羽无奈地耸了耸肩:“下午还得回家开车给我妈帮忙呢,我跟小蕙她们喝点雪碧或者果汁就行了。”
“误事?能误什么?”张箫哼了一声又慢慢举杯咂了一口酒:“今天又不是你洞房花烛,你就是喝成烂泥也不打紧……哎呦,好酒啊,今天这趟真是他妈来对了。”
何天羽摇了摇头。他给小蕙的杯子里倒满了苹果汁便放下了包装盒,而最后他选择的饮料,只是茶水而已。
新郎新娘走上了舞台,婚礼的重头戏开始了。台上摆着四张椅子,不过很搞笑的是上面只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位雍容的********,想必就是钱少杰的妈妈了;另一位是个有点猥琐的男子,即便隔着大老远也能一眼认出来,他是李凝凝的小叔。
何天羽皱起了眉头。凝凝家里没人了?怎么把这个最势力的家伙推上台面?是了,她父亲家除了三叔之外都对她都不咋地,如今她嫁入豪门,估计也没脸上来沾光。
至于李凝凝的三叔为什么没来,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她这个小叔脸皮很厚又一心想巴结权贵,所以会主动亮个相也是理所当然的。
没人坐的两张椅子,一张是完全留空的,另一张上面放着个相框。从转播画面上能看出来,那里面是一张钱叔叔的黑白照片。
何天羽不禁感到有点好笑。虽然凝凝的小叔和钱大少的母亲隔开了一个座位,但这组合还是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此外,不会有不明真相的群众把这俩人误会成一对吧?
他这般无聊瞎琢磨着,一台感人的大戏却已经上演了。向“双方父母”敬过了茶,钱少杰忽然抽泣着抱住了妈妈,想来他是触景伤情,记起了去世已满周年的爸爸。
不要说情感细腻的程蕙,就连刚刚回过神来的何天羽都禁不住有些动容。不管今天的新郎官背地里有多么可怕、多么对不起凝凝,他对家人的这份亲情总不会是假的。
随后,钱少杰又和新媳妇携手向父亲的照片鞠了三个躬。最前面的几排里有不少客人在偷偷拭着眼泪,他们应该都是和钱叔叔有极深交情的人吧?
婚礼继续进行着。一切都顺风顺水的,不过令人奇怪的是司仪似乎并不急着提出交换戒指的事,这也让实在不想亲眼看到凝凝和钱大少接吻的何天羽和张箫暂时松了一口气。
“好了,下面我们就要开始最激动人心的抽奖环节了。”婚礼司仪满脸堆笑地道:“我们这次的奖品有四档,分别是一等奖、二等奖、三等奖以及特等奖!”
众人都是一愣。这次序好奇怪,怎么正事都没干完就先和客人玩起互动了?不过听说整场仪式都是钱少杰亲自布置的,年轻人嘛,总有特立独行的地方,兴许人家就想这么玩呢?
礼仪小姐抱来了一个用红纸包裹的箱子。据说,里面有写着所有已签到来宾姓名的字条,只要抽到谁,谁就可以上去领奖了。
不愧是年轻气盛又极要面子的有钱人。即便是最低档、又有二十个名额的三等奖,其奖品也说得上价值不菲,下面的一些好事者已经在揣测大奖该是什么好东东了。
何天羽暗暗叹息了一声。真正的富家子弟若没有什么特殊原因也不会跟个暴发户一样穷嘚瑟,其实这是挺有失身份的事。不过,钱少杰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过去的一年想必把他憋坏了,在人生最重要的时刻奢靡一点,倒也可以算是人之常情。
陆陆续续地开完了一二三等奖,全场的气氛也被调动起来了。马上就要开特等奖了,只见钱少杰微笑着抽出了一张字条并把它交到了司仪的手里。
音箱里马上就响起了激动又高亢的男声:“中了今天特等奖的人是……何天羽先生!”
就在这时,一只嫩软滑腻的柔荑从桌子下面伸过来紧紧地抓住了何天羽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