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人跟凝凝表白了。”电话另一头的张箫刻意压低了声音:“刚才和小静在一起,我不好过去看。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我知道个大概,不过现在也不方便说,走不开。”何天羽特意走到餐馆最热闹的地方举起了手机:“听见了吧?一大帮子人吃饭呢,要不我尿遁跑出去?”
小羽无故出现在江海大学的可能性不大,所以张箫最后才想起打给他。有件事很奇怪,他之前找的人不是关机了就是不接电话,好不容易有几个接听的还对他问的事完全不知情。为啥关键时刻谁都靠不住?
“算了,我其实也躲在厕所呢。小静还在外面等我,让她等太久也不好。”张箫那边传来了干手机工作的噪音:“我手机马上就没电了。唉,反正已经这样了,我着急也没用。你晚上有时间吗?我十点多送她回去以后就没什么事了,咱们碰个面?”
“行,那就十点半吧?”何天羽爽然答应了他的邀约:“在文晖南边那条街的街心公园怎么样?你送完小静过去也挺方便的。”
“就这么定了。”张箫还待再说些甚么,何天羽的屏幕上却忽然显示电话被挂断了。看来,他打了无数个电话之后疲惫不堪的电池终于撑不住了。
“是谁找你呀?还非得跑出几步才接电话,美女吗?”这一次李凝凝难得的只说了半句玩笑话:“还是说,今天你的深情表白终于引起别人的注意了?”
“今天晚上我要陪着你。”凝凝看着他的眼睛用坚定又不容置疑的口气道:“不管你去哪儿,见什么人,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这是什么话,我又没说不带你。”何天羽宠溺地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作为女主人,无论是待客还是什么,我都不会落下你的。放心吧!”
之前他在心里纠结了很久。这件事能在他和兄弟之间解决是最好的,但他知道冰雪聪明又牵挂男友的凝凝是不可能让他独自一人去面对这件事的。
两人已经正式交往了,那么便不应再有彼此之分。如果“让张箫亲眼看到两人在一起”这看似残忍的方法能够彻底地清除他溃烂伤口里的最后一点腐肉,那么就此拼一次也无妨!
“善心大发”的紫岩曾经提出以一个“相对优惠”的价格帮何天羽淡化好友对李凝凝的感情。如果心里用情不那么深刻了,对“凝凝和别人在一起”这个既成事实也就不会特别在意了吧?
几番挣扎后小羽拒绝了她的提议,原因有三:一,尽管紫岩给的确是“友情价”,但五年这个不高不低的消耗还是让他有点肉痛;二,张箫所拥有的美好回忆都是他自己的珍宝,旁人没有任何权利去剥夺。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人的一生要经历许多大风大浪,如果张箫真的连这种小河沟也翻不过去,那他这一辈子也不过尔尔了!
得到了保证的李凝凝弯起了嘴角。何天羽陪她说了会话便提议道:“我跟人约的时间是10点半,咱估计7点半就能吃完。附近有不少KTV,要不咱们去开个两人专场?”
凝凝欢快地接受了这个提议。说起来小羽总是和田恬那些人一起去唱歌,在她面前一展歌喉的机会不多。就算偶尔有那么一两次,当着其他一大群“灯泡”也没法表现出什么亲昵来。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只是很难得才击碎了命运的桎梏,哪怕是一点点的变化也会让她开心得笑出声来。
可能是太过期待了吧,一向是“餐桌淑女”的凝凝很稀罕地不怎么管仪态了,最后这顿饭才吃了不到一个小时她就用温暖滑腻的纤纤玉手拉着何天羽以容易得阑尾炎的行进速度快走到了最近的一家KTV。
一进小房间就忘了“君子不欺暗室”的何天羽试图对女友动手动脚,可早有准备的李凝凝没让他得逞。自讨无趣的他跟敲门进来的服务生随便要了点酒水零食就去了洗手间,毕竟刚才吃饭的时候没少喝水,这会有内急的情况也是正常的。
这家店地方不小,厕所也有几处。他摇头晃脑地走到了一个拐角,刚一转过去他就看到了两个穿得流里流气、纹着稀奇古怪的纹身的社会青年,看他们隐隐摆出的“围猎”形态,估计是有人遇到麻烦了。
“同学,别紧张嘛。”其中一个穿黑衣服的男子嬉皮笑脸地道:“就是想请你俩跟咱兄弟一起唱唱歌、交个朋友,没什么别的意思。”
“是啊,我可不是坏人啊。”旁边那个从侧面看上去打了个唇钉的人猥琐地道:“美女可别以貌取人,其实哥哥们特温柔,跟我们玩玩就知道了嘛。”
“不了,我们是和同学一起来的。”一个清脆悦耳且在这种时候仍然平静淡然的女孩声音缓缓地道:“请让开,我们要回去。”
原本躲在墙后准备静观其变、伺机出手的何天羽几乎是本能地从藏身处窜了出来。错不了,被围在里面的人是程蕙!
说来也奇怪,从一踏进KTV大门开始他就不停地头疼,难道这里刚装修过,是甲醛闹的?要不是凝凝兴致极高,他早就提议换一家地方了。
“这么重要的消息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冲到外面的瞬间何天羽还没忘了责怪紫岩:“幸亏我今天碰巧过来了。万一我不在,小蕙有个好歹怎么办?”
“你在意的目标应该是李凝凝和王雪妍才对。”紫岩很无所谓地道:“就我目前为止所得到的指示来看,虽然你曾经帮过她几次,但她在你心里并没有前两个姑娘的地位高。”
“那我告诉您,现在就把她加到我的关注名单里!”何天羽毫不客气地道:“她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不想看她出事,谢谢!”
他也不知道头疼得想撞墙的自己为什么这么冲动地发脾气,不过现在已经没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了。
“小姑娘生得又嫩又水灵的,怎么这么不好说话?”其中一个社会青年根本不认为旁边跳出来的人有能力管闲事,他依旧自顾自地道:“哥的耐心是有限的,要是再不来我可要生气了哦?”
说着,他把粗壮的大手伸向了程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