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了许久都不见有人来开门,何天羽只好又按了一下。过了一会他才听到了一些动静,紧接着防盗门里面的木门被打开了。
“小羽,你怎么来了?”程蕙娇美的脸蛋此刻憔悴得让人心疼,不过她还是勉强笑了笑:“刚才我躺着呢,所以一开始没听到门铃声,不好意思。”
何天羽用力咽了下口水压下了喉头的哽咽。小蕙隐隐透着黑气的面庞、竭力凝聚神采却依然失神的眼睛、昨晚还细嫩水润眼下却已经干燥发白的唇……这一切都是生命力急速流失的证明!
可即便略有失色,她仍然是个极美的姑娘!
寻求紫岩的帮助就要付出阳寿的代价,对此何天羽自然是感触最深的那个人。枯燥的数字很容易让人没有概念,但某些异常现象却会发出再明显不过的警告。
不算小打小闹的愿望,每一次付出两、三年或更多阳寿的时候他都可以察觉到身体的变化,头晕头疼、掉头发、皮肤变差、身软无力等等都是很典型的症状。当然,这些表象经过一段时间都会消失不见,否则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活蹦乱跳的了。
紫岩之前曾经说过他想解决这次事件要消耗五十年阳寿,那么帮他料理了一切的人又失去了多少年的生命?
“打扰你休息了,应该我说对不起才是。”何天羽隔着防盗门微笑道:“我有事想跟你说。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程蕙有点慌乱地说不出话来,正在察言观色的他连忙补充道:“是不是阿姨在家休息所以不方便?那咱们出去随便找个地方聊聊也行。”
“妈妈不在。她这周是夜班,照理说应该是回来的,可是幼儿园有事拖住了。”程蕙略显紧张地用手试了两次才打开了自家的门:“瞧我都睡糊涂了。小羽来玩当然是欢迎的,快进来吧。”
何天羽也不跟人客气。他径直走进客厅坐在了沙发上,两只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小蕙,这应该是两人认识以来他欣赏美女最认真也最没有顾忌的一次了。
“我去泡壶茶,小羽你先看会电视吧。”被看得脸上发烧又局促不安的程蕙帮他打开了电视机就快步走进了厨房,不一会里面就响起了电热水壶烧水的声音。
“话说今天你怎么没去上课,文晖大学好像没放假啊?”何天羽随意转了几个台就放下遥控器挑起了话头:“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嗯……是啊,可能是感冒了吧。”程蕙故作平静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学校那边没什么重要的课,我就先回家休息了。”
“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何天羽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地抢到了她的身边:“我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哪儿有让生病的姑娘侍候我的道理?你歇着,我来弄吧。”
小羽急火火的样子把程蕙吓了一跳,不过她马上就摇头轻笑道:“不用啦,还是我来吧。你是客人,让客人干活像什么话?再说就是小病而已,我又没那么娇气……啊!”
何天羽不等她把话说完就用粗壮的手臂揽住了她的腰。程蕙本能地想要挣扎,可男孩却不由分说地用力把她从厨房里“捆”了出去。
“剩下的事交给我,你坐着不要动。”何天羽示威似的把双手放在小蕙的香肩上向下压了压:“你为什么老想着别人?让我试着照顾照顾你,不好吗?”
被反客为主的程蕙有点不知所措,但她还是依言乖乖地坐了下去。当然,小羽的后半句话让她心里甜丝丝的。
水烧开了,何天羽用程蕙准备好的茶叶沏上了茶。可能是觉得这样还不够,他一溜烟地跑下楼买了些水果,然后就在厨房里鼓捣起来。
“久等了,多吃点。”他端来装着草莓、荔枝和樱桃的盘子又亲手给小蕙斟了一杯茶:“昨天让你累了一个晚上,这些都是慰劳你的。”
程蕙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了两人同床而卧、自己扎在人家怀里的旖旎画面。面红耳赤的她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为了掩饰羞怯她又抓起一颗洗好的草莓放到了嘴里。
“病了肯定没力气,我给你剥吧。”何天羽拿起一颗荔枝剥掉它大部分的壳又用手捏着剩下的一小块壳把果肉送到了女孩嘴边:“虽说男女授受不亲,但咱们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你肯定也不嫌弃我,对吧?”
程蕙涣散的双眸终于又有了些生气,不过她还是犹豫着道:“谢谢小羽,我自己来就行啦,这样多不好意思……”
“嗯?你说话声音太小啦,我没听见。”一意孤行的何天羽干脆耍起了无赖,他的手又向上送了送,这一次果肉就直接贴在了小蕙的唇上:“你要是不吃,我可就吃了啊?”
程蕙没想到这人也有如此孟浪的时候。我都碰到了你再吃不就成了……变相接吻了吗?想到这她只能又好气又好笑地轻哼了一声,紧接着终于轻启檀口把荔枝吃到了嘴里。
“这才对嘛!”何天羽笑着拍了拍手又剥了一颗给她:“来张嘴,啊……”
两个人边吃边东拉西扯地聊着,轻松的话题让程蕙紧张的神经在不知不觉间就放松了下来,而心上人情侣般的亲昵则让她一腔柔情无法自持;不安与羞涩已被丢到九霄云外,芳心大慰的她只盼着时间能走得再慢一些才好。
“坐了这么半天,我都有点热了。”何天羽解开了上衣的一颗扣子,然后又当着小蕙的面摘下了手腕上破旧的手表并把它放在了茶几上。
程蕙的身子轻轻一震,但很快又恢复如初。
何天羽不慌不忙地到厕所洗了洗手又坐回了沙发上,那轻松自在的样子实实在在地给人一种“这里是他家”的错觉。
“小蕙,你看着我。”他用平静又温柔的语调打破了短暂的沉默:“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说着他牢牢地抓住了程蕙冰凉又没有血色的玉手,再也不肯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