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对何天羽来说是难得的自由活动时间。和李凝凝在一起腻了好几天让他都有些乐不思蜀了,更合他心意的是妈妈居然也没有急着叫他回去。
难得今天凝凝要和朋友出门逛街所以放了小羽一白天的假,当然傍晚就会回家的她早就有言在先:希望自己进门的时候能够吃到一顿热饭。
何天羽想来想去也没发现自己有什么事情可做。凝凝家的电脑太旧了,那种让人无语的配置也就凑合着能看个视频,至于当今的主流游戏什么的就想都别想了。
百无聊赖的他出门逛了一会,转着转着就走到了一个公交车站。他在原地呆立了片刻,待到一辆7字头的公交车进站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就抬腿上了车。
紫岩已经确认了强吻的受害者就是程蕙。田恬这几天很安静,看来守口如瓶的小蕙没有向她吐露任何事情。她那天说的类似于“绝交”的话犹在耳边,这样的威胁自然不能让人等闲视之。
这个公交是开往养老院的。何天羽上一次过去是两个月之前了,当时和他一起去的人是程蕙。他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自己会身不由己地坐上了这趟车,可能是他在潜意识中还是想见到小蕙的吧?有些事情确实需要当面谈谈,吻过之后这么晾着人家黑不提白不提了确实显得他很差劲。
“呦,今天小羽怎么有空过来了啊。考得怎么样?”正在阴凉处打盹的老孙头看到他一下子来了精神:“好久没玩了不知道你棋艺长进没有,来陪我杀两盘?”
“还算不错,估计能上个好大学。您还是这么硬朗啊!”刚进门就被叫住的何天羽为难地道:“象棋嘛……我后来没怎么下。估计要让您失望了,我还是个臭棋篓子啊。”
老孙头一直冲他挤眼睛。何天羽疑惑地靠近了些,只听这位花甲老人低声道:“小两口吵架了?男子汉大丈夫心胸要开阔,小蕙这么好的姑娘你可得哄着点啊。”
“您说什么呢,我听不懂啊。”何天羽皱着眉头道:“什么小两口,您是说我和小蕙吗?我跟她就是朋友,可不是您想的那样。”
他的嘴上这般说着,心里却又高兴又忐忑地纠结起来。难道程蕙之前哪天一个人跑过来了,又或者……她现在正好就在养老院里?
老孙头在何天羽的脑门上拍了一下。“还跟我装傻,老子可比你多吃了几十年的盐。你们俩没吵架?那今天怎么没一起过来?我跟你说啊,她来的时候脸色可不太好,你小子给我注意点。”
“您说真的,小蕙也来了?”何天羽“惊讶地”道:“我是临时决定要过来的,所以确实不知道这事。她在哪儿?我去看看她。”
“她现在就在楼里干活呢,你去吧。”老孙头哼了一声:“你给我记住了:这丫头特别招人疼,咱这的人都把她当孙女看。你要是敢欺负人家……嘿嘿。”
何天羽身上一阵发毛。这位老人早年是当兵出身的,据说在珍宝岛事件的时候还上过战场。他平日嘻嘻哈哈的看不出什么道道来,可是当他认真说话的时候还真是会给人以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今天是个工作日,所以跑来做义工的人并不多。何天羽在长长的楼道里走了半天都没有遇到一个人,直到他在一间开着门的储藏室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背对着他的人正是程蕙。屋里堆放着刚洗好晾干的各种床上用品,而她正用熟练的动作把一张张床单叠好。可能是因为太认真了吧,她竟然没有发现何天羽已经走进了房间。
他把女孩身侧已经弄好那一摞床单放到了柜子里。“自己弄多辛苦,我来帮你。我妈老说我自理能力不行,今天我也好好学学一个人怎么叠床单。”
程蕙猛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与此同时她娇美的身躯也轻轻颤抖了一下。过了大约五秒钟她缓缓地转过身来,那双比起原来黯淡了许多的眸子里混杂着委屈、欣喜、伤感、期盼等原本不太可能一起出现的情绪。
“我本来想叫你一起来的,可是怕你有事就没打电话。”何天羽回手带上了房间的门:“没想到你正好也过来了,下午咱们一块回去吧?”
“小羽,你……你干什么?”花容失色的程蕙向后退了半步:“养老院的阿姨一会干完活还要过来呢,在这肯定会被人看到的。”
何天羽一愣。他想了想才哭笑不得地明白了小蕙的意思:经过上次那事之后她已经有些风声鹤唳了,于是看到小羽关门她以为对方又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当然,他的心弦也微微荡了一荡。“在这肯定会被人看到的”,那么换句话说如果不被人看到那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这句十分模糊不清的话让所有正常的男人听到都会多想啊。
他关上门只是不想让别人听到屋里的对话,既然让小蕙这么紧张那还是把门打开吧。若是换作平时听这个美丽可人的姑娘说出这种话那他少不得会调笑一番,可是因为“强吻”风波的影响他现在必须绷着脸做出严肃认真的样子来。
“我就是来帮你干活的,两人肯定会比一个人快些吧?”何天羽拿起一个床单抖了抖:“没想到现在这边人手这么少,平时这都是阿姨的活啊?”
小羽大大方方地说着话,而刚才会错了意的程蕙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低着头“嗯”了一声便没再言语,两人就这样不声不响地干起活来。
今天的工作量确实很大,好在何天羽在干活方面的悟性还不错。他收拾东西的动作越来越熟练了,这要是让他妈妈看到恐怕会笑得嘴都合不拢。
“小蕙,我有话想跟你说。”做好手头工作的何天羽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开腔了:“那天我喝酒以后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他知道“对不起”三个字的份量实在是太差了,这样轻飘飘的话根本不足以弥补自己的过错于万一。可是犯错的人总要主动道歉,难道他还要等程蕙先开口问起?
“不该做的事吗?”程蕙微微扬头苦涩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