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早晨总是如此的舒心与宁静,米花街在此时仅有少数几个人因为工作的缘故而早早起身,忙着去公司报道。
在别人还在梦中无忧无虑的时候,他们却是早早出来受骂,辛劳。晚上,当别人在自己家中看着电视,搂着老婆女儿聊着天的时候,他们却是还在任劳任怨地加着班……
这就是现实的差距啊……
街上,一名穿着宽大工作服的短发女孩正跌跌撞撞地走着,她茶色的短发十分的凌乱,衣服上也是充满了泥水与灰尘。混血的美丽面容引得路上匆忙奔跑的人们都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却是因为工作而选择继续奔跑,没有丝毫的停留与怜悯。
女孩喘着粗气,有些脏兮兮的小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似乎试图想要缓解一下肺与心脏同时要炸掉的疼痛感。
她晃晃悠悠地拐入一个小巷,在看到不远处的别墅后脸上浮现了一种解脱的表情,在离铁门大约三米的地方终于是忍不住倒了下来。
在意识模糊的那一刹那,她看到了缓缓走过来的黑衣男子,那雪白的头发在微风的吹拂下随风飘荡,莫名的感到安心。
奇怪,明明一样是穿着黑色的衣服,却是让她这么的安心呢?也许是因为那象征纯洁的白色?
也许吧……
墨夜看着已经闭上眼睛失去意识的宫野志保,略微晃了晃神。为什么他会感觉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呢?
他蹲下身来,抱起小小的宫野志保,只觉得格外得轻。
原来小孩是这个重量啊……
第一次知道呢……
宫野志保只觉得自己似乎被什么人抱在了怀里,那人身上似乎有着一点点茶香,闻起来感觉十分的清爽与静谧。头贴在胸口,温暖的感觉充斥着身体。淡淡的鼻息似乎就在自己的上面,有着无尽的安全感。
和姐姐的那种感觉不一样,是从来没有的感觉,可是,却是莫名感到有些熟悉。
…………
梦中似乎又回到了自己记忆中最为重要的时刻。
摇晃的秋千,散落一地的金色落叶,时不时吹来的有着淡淡果香的清风……
茶色的发色在黑发群体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因为五官眼睛与发色的问题,她一直是独自一人。一个人荡着秋千,却是因为没有人帮忙而只能小小的晃荡。
忽然,秋千似乎被人推起,那忽然飞起来的感觉让女孩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可是,是谁在帮她?
在空中好奇地回头,却是意外地睁大了眼睛。那雪白的头发在风的轻抚下随意舞动着,微笑着地俊美面容在金色的落日下显得如梦似幻。
“我们一样呢!”他说。
“嗯!”她笑着回道。
“你也是外国人吗?”她忽然问道。
“外国人?对于日本来说的外国人?”
“当然!”
“算是吧!我是中国人,你可以叫我……”
…………
猛的睁开眼,却是又咬着唇十分的懊悔。为什么要醒过来?她还没有知道他的名字……
但是在下一刻,志保却是意外的愣住了。白与黑的完美搭配,豪华却简单明了的装修家具,这绝对不是什么寻常人家。
眼睛忽然瞥到了坐在一边沙发上的墨夜,那雪白的头发毫无违和地与梦中的那个男孩重合起来。是他吗?不……怎么可能……
“你醒了?怎么,做了什么梦?”男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俊美却是意外熟悉的面容让志保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是他!真的是他!
墨夜有些奇怪地看着盯着他的志保,感觉十分的莫名其妙。怎么,难不成风洛黎那家伙又给我设定了什么坑爹的过去设定?
“这是哪?”志保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问道。
“我家……工藤新一家的对面。”墨夜回答道。
志保叹了口气,正准备再问什么,墨夜又说话了,“今天早上你昏倒在工藤家不远处,我就把你抱回来了。幸亏你遇到的是我,如果是组织的人,不知道会怎么对你……当然,就是那个工藤新一知道你的身份后会怎么对你都不知道……”
“……组织?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志保有些警惕地问。
“我?一名CCG搜查官,然后顺便知道一点点组织的情报的普通小市民罢了……”
“……普通?”
“好吧,不算普通。自我介绍一下,墨夜,中国人,年龄保密……雪莉,请多指教。”墨夜伸出了他那有着淡淡薄茧的手掌。
志保看了看那只要仔细看就知道练过枪的白手,在听到名字与国籍后身子一僵,最终还是握住了那宽大却完美的手,“宫野志保……请多指教。”她永远都不喜欢自己在那讨厌黑暗,并且充满血腥残忍的组织里,那众所周知名气颇大的代号。化学医学界的鬼才啊……
谁稀罕……
不过看他这个样子,似乎已经忘记自己是谁了呢……而且,那笑容与那回忆中干净温暖阳光的笑容永远也重合不了。
那眼中的苍凉与无奈藏的很好,但却终是逃不过她的眼睛。她现在好奇的是,这十多年,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尽管没有组织里的那黑暗邪恶的感觉,但那浑身上下的血腥味终究还是一样躲不过敏感的她。那血腥味的浓度几乎比琴酒的还要多……
杀过的人,数不胜数,手上所沾染的鲜血也是浓稠到已经渗透到骨髓里去,渗透到充满罪恶的灵魂之中。
“你变了……”她忽然道。
墨夜一愣,皱眉问:“我们见过?”
志保沉默,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在那静静地坐着,就像是一座冰冷的雕像,高贵,却孤独而冰冷。
墨夜耸了耸肩,“也许是忘记了吧……不过,人总是会变的,会在渐渐接触到这个世界后,变得连自己都认不得……因为,这个世界,这个社会就是罪恶的,黑暗的,莫名其妙的。当人们完整的了解到它的本质的时候,也就是要接近死亡的时候了,也只能怀着怅然与解脱的心情,躺在那冰冷的棺材,灵柩里。”
说罢,手指触了触已经见凉的茶,微微叹了一口气。那眼神,十分的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