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鸢仿佛一点即通“娘知道怎么做了。我们也该准备去旖霄殿了”
“不知道太子哥哥来了没有?歆儿许久没见到他了”沫歆甜美地笑容带着无限的期待,似乎已胜券在握。
琉璃气喘吁吁地回到柳槿厢房,把该说的话都说了,怎奈主子还一副淡定悠闲的模样,急得琉璃猛搓袖角。
“柳姨娘……您不担心呀?”
只见柳槿脸上的线条变得柔和“无碍的,没准是好事”
琉璃更加迷惑了,两个有过节的人再碰面能有什么好事啊……
“柳姨娘”玲珑轻叩房门“进来”柳槿看着走来的玲珑问道“你的伤已经没事了吗?”
“是,谢主子关心。不过,刚才听到一个好消息。小姐回王府了”玲珑欣然地说。
“真的吗?哈。我去接小姐。”琉璃活跃地跑了。
柳槿嫣然一笑“翕儿过会就回来,玲珑。咱们帮她选衣裳”。
“这些是?”玲珑看着桌子上那几套淡雅的衣裳,那么柔软的触感。
“是雕阑荀衣所制的,小姐最喜欢穿咱店做的衣裳了”
“是啊,婧嬷嬷特别派人快马加鞭送来。而且这些是前阵子翕儿的设计,他们赶制出来的”柳槿很满意。这孩子越发心灵手巧。
“最主要是小姐不喜欢太过华丽奢侈又明艳的,所以这些清淡而新鲜的衣裳定能令人耳目一新”
说着,俩人便动手挑选最适合翕缘的款式……
古树上吊着各式各样的花灯,把整棵蓊茸大树点缀得烁亮。
迷离的光中,淡粉花瓣随风轻飘,在他们身边飞旋,舞逸,甚是好看。
惹得翕缘止住步伐,身后的清珏也被这美景吸引。
顺着花舞的方向,他看到烛火下的翕缘,如此温婉安静的女子,就像那花一样美丽。
他折了一束花走近翕缘,将花递到她面前。
“公子……”翕缘避开他灼人的目光,退到一边。
“如此动人的丫头,怎么本公子一直没发现呢?”清珏戏谑道。
“前面就是旖霄殿,公子请便”翕缘微微欠身,然后转身欲离。
“慢着”清珏拦住她“你很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公子说笑了,奴婢只是普通的丫鬟,从未见过公子”翕缘不慌不忙的回答。
清珏稍稍陷入深思,翕缘见那边沫歆等人已快到达旖霄殿,于是说“奴婢告退了”
没等清珏反应,她已经悄然离开了。
“呼……”翕缘喘口气,只要他再深入回想,就能认出自己了。
扒开花丛,翕缘的眼光落在前方不远处的轩熠身上,五年来对自己不闻不问,原来是身边有了别的女子了。
看着他们有说有笑的模样,心里蓦然有些许失落。
不一会,那女子便往旖霄殿的方向走去。
“世子……”翕缘走到轩熠跟前,低垂着脸唤道“什么事?”轩熠听说翕缘回来,正要去找她呢,怎么一路走来都有人打扰。
“回世子,奴婢看见三小姐在湖边,像在寻找着什么”翕缘话音刚落,轩熠却紧张地跑了。
翕缘恶作剧的一笑,也跟着他往湖边走。
只是,她没想到,轩熠到了湖边,没有找着自己,居然跳进冰冷的湖中,嘴里一直喊着“翕缘……”
心里的委屈一下子消散了,再这样游泳怕是要感冒啦。
“轩哥哥……”
翕缘不忍继续惩罚他的不闻不问,于是喊道。
湖中,轩熠回头,看见岸堤冲自己微笑的女子。
闪烁的灯火照耀着,是那张思念已久的脸庞。
比起五年前,越发清秀动人。
她面如桃花,一双明眸上柳叶弯眉,樱桃小口含笑着。
如若不是那句轩哥哥,恐怕都要认不出来了。
翕缘伸出手,轩熠拉上,一瞬间便上了岸堤。
“这是对轩哥哥的惩罚,没有异议吧?”翕缘冁然而笑轩熠将她拥入怀中“没有,是轩哥哥食言了”
还是那样的怀抱,眷恋已久的温暖。
“轩哥哥,翕缘已经长大了,难道你不怕男女授受不亲吗?”
听到这话,轩熠手足无措地松开,随后涨红了脸。
惹得翕缘喜笑颜开“逗你的”
轩熠习惯性地用手刮了一下她的鼻梁。
“小姐,轩少爷……”琉璃蹦蹦跳跳地跑来,而后抱住翕缘“呜呜呜,好想小姐”
“小璃,我回来了”翕缘轻拍她的背,很好的感觉,大家都在。
“我们快回去吧,柳姨娘都等急了”琉璃催促道。
“轩哥哥,你先回去换身衣裳,一会见”
“好……”轩熠目送她们离去,嘴角挂着幸福的微笑。
人生何愁不相逢,不经意间,就相逢。
聚贤斋一雅间,透着昏暗的烛光,光将他的身影拉长。
他就坐在靠窗的长椅上,沉默不语,静如雕像。
窗外沙沙作响的梧桐叶,丝毫没有打扰到他。
“主上……”阮凌薇的声音些许哽咽,几年不见,他还是那么冷如冰山,眷恋黑暗。
听到呼唤,颜礴宸斜眼看了她一下,而后站起来,无视她往门外走去。
“主上……”凌薇紧紧抱着他,想从他身上寻找一丝温暖。
宸松开她的手,只是厌烦地说了句“别忘记自己的身份”
阮凌薇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无助而悲伤地倒坐在地,双手环抱自己,泪水潸然而下。
“他还是不肯原谅我……这样对我,比杀了我更痛苦……”
一切都怪那个女人,她明明是主上的妹妹,他们明明不能相爱,为什么死了还要霸占他呢?
泪,也许早已干涸。活着,唯一能做的就是赎罪。
宸独自来到佟王府,没有任何排场,却总令人无比畏惧,只因他本身便是权威的象征。
忽然想起那个不怕死的女子,不知今晚她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
微微一扯嘴角,宸露出一个冷漠而带点期盼的微笑。
厢房里。
翕缘换上柳槿为她挑选的衣裳,整个人超凡脱俗,衬托出一种独有的韵味。
不得不说,这些款式是空前绝后的新鲜。于这个时代而言,确实是个惊喜。
实际上,翕缘只是凭借生前的记忆,结合两个世界的特点创作出新的款式罢了。因古人的衣裳多是复杂,穿戴也不方便,稍与现代的合并,取长补短。
浅浅的水绿,淡雅的花纹,配上透明的蕾丝薄纱。
远远望去,好似一朵清幽的兰,嵌于悬崖边上。
翕缘总是给予人一种飘缈而虚幻的感觉。
平和中不乏冷傲,冷漠中不乏温情。安静却又可以如此动人。
柳槿支开琉璃和玲珑,亲自为她梳那一缕青丝。
“娘,有话但说无妨”翕缘知道她有很多话想对自己说,却一直在斟酌“翕儿当真长大了,连娘心里想什么都瞒不过你”柳槿觉得还是日后再告诉她那些事,毕竟一时之间也难接受“翕儿只是不想娘把什么都放在心里”翕缘转身,掺扶着柳槿坐下“有件事娘希望你能去做”
“娘请说……”
柳槿握住她的双手“无论如何都要赢得太子青睐,你只能嫁给当今太子”
此话一出翕缘怔住了,嫁给太子?她从未想过。
也不想在此次的寿宴上出任何风头,更甚想避而远之。
她习惯了安逸的生活,并不想卷入这些纷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