翕缘仰起脸,疑惑的看着她,又见玲珑说道“奴婢听说今晚聂将军要生擒连偌枫,只是那连偌枫没有了踪影,不知躲到哪里”
执针线的手倏然顿住,原本想多学学针线活,好给孩子做衣裳,听玲珑这番话后,翕缘是陷入了深思。
须臾,她才回过神来“吩咐下去,今晚提前关门,让大家早点歇息去”
玲珑不解的看了主子一眼,却不多问,只是微笑的回答“奴婢知道了,小姐也早点歇着,针线活可以明日再做”
翕缘打了个呵欠,似乎很困倦“还真有些累了”
琉璃赶紧去铺床,完了后笑容可掬的说“小姐快歇着吧,现在有了身孕不能熬夜的”
话毕还搀着翕缘走到床边,翕缘哑然失笑,现在才两个月身孕她们就这么紧张,以后岂不是更甚了?
等玲珑和琉璃回房后,翕缘见无人,便赶往熙合殿那棵人人畏惧的古树,心想着他在那里,必须通知他尽快离开瑞晟皇宫。
暗紫花蕊全数绽开,妖媚而诡异,整棵古树无一叶,只有满满深浅不一的紫色。
奇特的香味落拓在空气里,馥郁的馨香。
月上树梢,浅薄的银白倾洒在那男子身上,带着落寞的神秘与忧伤。
“清珏……”翕缘喘着气来到他的身后,迅速拉住他的手“快离开这里……”
清珏没有移开步伐,反而将她反弹回来扣入怀中“我就知道你会跟我一起离开……”那声音无疑掺着喜悦翕缘掰开他的手指,认真的说“我不能跟你走,但你必须离开,我让安凉带你出宫”
清珏微颤,手臂依然牢牢的圈住她,从她身后能闻到淡雅兰香,那么熟悉而久违。
翕缘轻轻挣扎,忽然感觉耳垂有点痒,原是清珏的吻烙下“别……”
将她扳回来,俩人面对面,能清楚的听到彼此的心跳“翕儿,我们回都城,相信我好吗?不论是你亦或孩子,我都要”。
翕缘被他的真情告白打动了,只是一切都变了,他们也回不到大婚前的感觉“对不起……”
简单的三个字,已经表明她的坚决。那一刻,清珏的心几近撕裂般疼痛,他们之间的错过,究竟是谁的过错?
风伴着轻烟飘来,空气立即混浊,翕缘蓦地感觉眼皮沉重,随即昏倒在清珏怀里。
而清珏也察觉情况不对,但还是吸入了轻烟,俩人双双昏迷。
黑暗中,聂笙走来,他早就恭候多时了。
兰姬说的没错,只要故意散播谣言,翕缘必然会来赴约。
那位老者也从一旁走出,手指着古树后的隐蔽小木屋,示意聂笙可以带他们进去。
为给宸王除害,他们也顾不得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光彩不光彩了……
一场阴谋就这样浮出水面,到底是谁设计了谁?
至于兰姬,她则是绊住了宸,让他留在自己身边,再看明日好戏上演。
这夜,出奇安静,没有任何征兆,只隐约有不寻常的气息飘空。
熙合殿也是早早关了大门,没有人知道何以今夜如此特别。
晨昕刚亮,空气中还残留夜的湿度,琉璃和玲珑每日这个时辰便起来,欲到荷花池收集荷露。
当她们经过翕缘房门时,却见门未拴好,小姐也没了影踪,心下一急,便是动员所有人到处寻找。
安凉闻风赶来,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别急,慢慢说……”
琉璃红着眼睛焦急道“王妃不见了……”
安凉皱眉“都找了吗?”
“熙合殿都翻遍了也没瞧见……”琉璃还是紧张兮兮的回答。
玲珑相对淡定些“安将军看看是否该禀告王爷?万一王妃是被捋走的……”
安凉立即会意“我马上禀告王爷,你们继续找”
“好……”于是便分头行事。
绮兰殿的寝室外,安凉让白苏通传,一听到王妃不见,宸便起身欲离。身后传来兰姬的质问“宸,你上哪?”
宸头也不回,只淡淡说道“找王妃……”随后出了寝室。
兰姬与白苏交换眼神,嘴角扬起冷漠的弧度,这回佟翕缘是有口难言了。
重回熙合殿,宸在翕缘厢房里,也未找出什么可疑的痕迹,于此断定非被捋走。
一屋的侍卫和宫女嬷嬷都低垂着脸不敢吭声,空气中尽是压抑。
“都找遍了吗?有没有什么地方找漏的?”宸斜眼看了安凉一下。
“奴婢想起来了,只有古树那里没有找过”说话的是花嬷嬷。
古树在宫里算是禁忌之一,难怪他们不敢去。
宸二话不说就赶往古树,众人亦是追随。
紫花瓣片片跌落,阳光透过枝干倾洒一地,也落一地斑驳。
古树后的小木屋里,床榻上,清珏伸伸手臂,却无意碰到一团柔软而嫩滑的触感。
侧眼一看,竟然是翕缘?她一丝不挂的玲珑玉体随即映入眼帘,自己也同样赤。裸着身子。怎么回事?依稀记得昨晚闻到一阵轻烟便昏死过去……
翕缘也微微睁开惺忪水眸,只觉头脑空白,轻轻翻身,撞在了清珏怀里。
那一刻四目相对,彼此都窘红了脸。
翕缘惊得缩回被褥里“你……”
空气中流动着暧昧的暖流,这样的场景曾幻想过无数次,只可惜物是人非“我们都中计了……”清珏连忙捡起衣裳,俩人慌乱的穿起来。尽管什么都没有发生,但若给别人撞见就百口莫辩了。
也于此时,木屋的门被人撞开,一群人瞪堂结舌的愣在原地。
宸惊讶的神情只呆滞了一秒,过后便是阴鹜,他们居然在这里快活?呵……
“滚!”宸冷冷的声音伴着怒气,吓得那群人连滚带爬地出去。
清珏仍是理直气壮的模样,见翕缘还未着好衣裳便移开被褥遮住她。
这幕在宸眼里是多么的讽刺与碍眼,他拔剑向清珏袭去,该死的,心里竟堵得慌,即使他们什么也没有做,宸依然疯狂的妒嫉。
清珏半闪“宸王连事情的起因过程都不追究,只相信看到的结果也未免过于草率了”
“哼,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衣裳不整的,还需要解释什么?”宸无法冷静,只觉怒火快把他烧成灰烬,原以为可以淡定,却越发觉得和翕缘相处久了,自己也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翕缘微颤,他竟然相信她与清珏有染?那话里分明掺着鄙视与怨恨。
翕缘凄然一笑,他宁愿相信眼睛看到的……
木屋里的打斗声更是响亮,只见清珏巧妙的避开宸的攻击,他亦能清楚感觉,宸的反常皆因对翕缘有爱。
不过这也是正常的反应,有哪个做丈夫的见到妻子与别的男人赤。裸。相对还能无动于衷呢?想到这,清珏心里便是无端的伤感与疼痛。
“不要……”翕缘忽然大声嚷叫,整个人挡在清珏面前,一时分了神,给了宸空隙,翕缘只能扑上来阻止。
宸见状自然是迅速收回利剑,到这个时候她还奋不顾身的救他,紧握的手指几乎要碾碎剑柄。
“王爷,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也不关他的事,要怪就怪我……”翕缘稍微解释了下,刚才的动作过猛,这会肚子隐隐抽痛起来,面部表情也扭曲着,随后整个人向前倾倒。
宸一手便捞住她,一个横抱冲出木屋“把连偌枫关进大牢”出了木屋,宸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