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孤独如银树
戎备森严的天鹰堡,护卫们小心谨慎的巡视着,如此严密的把守连只苍蝇都难以闯入。飞天鹰闭目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双手搁放在腿上,手中拿着打开着的拜帖,它是怪面书生遣人送来的催命符,他面色沉重的思考着。相传怪面书生杀人从来不需理由,杀人手段极为古怪,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真是个不可小窥的人物。
静悄悄的城堡外响起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黑暗中走出衣着肮脏的老人,剧烈的咳嗽声让人觉得他随时会倒下。屏住呼吸的守卫重重地喘了口气,原来是个脏兮兮的老头子,吓得他们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来。
“老头子!快走开,我们这里正忙着呢!要是出了怎么差错你可担待不起”守卫一边讲一边不耐烦的想上前去打发,刚走到老人面前就无声无息的倒下了,剧烈的咳嗽声嘎然而止,老人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让人毛骨悚然。沉默的老人手中握着剑身光亮的软剑直闯而入,没有锈迹的剑身绕着淡蓝的剑气,围着他的人心都凉了半截,那淡蓝剑气透着一股邪气。
紧密的人群不住的往后退,自然的让出道路,冒险冲出来的都在瞬间断掉了手臂,鲜红的血水开始流淌在大殿内,识相的人再也不敢往前踏出一步。突然间不知谁喊了一句:“大家一起上呀!他才一个人,我们那么多人就不信压不散他那把老骨头”蜂涌而上的人群很快的就散开,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被切下的手臂,淡蓝的剑气变成诡异的腥红。
大理石建筑的大殿被浓浓的血腥味弥漫着,飞天鹰的脸色变得惨白,眼光低沉,他没想到他会直闯而入。
闯入殿内的老人嫣然变成了怪面书生,妖异的双瞳早己变色,灰色的瞳仁变得鲜红,包裹着的黑色瞳仁显得深不见底,仿佛要将人的灵魂吸入那深潭中。飞天鹰坐在宝座上,面色凝重,俊美的脸庞变得森然,露出狰狞的白骨,修长的手指变成节节白骨,坚硬的骨头闪着锋利的光芒。
“怪面书生果然名不虚传,不知道我这具刚刚得来不久的肉身能否应付得来。他们都说你的剑很锋利,不知道我这具用鲜血来祭祠的老骨头能否有得一拼”没有血肉的脸庞看不到一丝表情,大殿内回荡着呜呜的哭泣声,声声阴凉入耳。守卫们都哭泣起来,眼神空洞得出奇,完全没有之前的恐惧,个个张牙舞爪着向解语袭击,飞溅的鲜血让解语更加疯狂可怕,妖异的瞳仁在黑夜中更妖艳,红色的瞳仁透出狼般凶猛的光,随着杀戮的增加而陷入疯狂。
清扬的笛声从传来使浮躁的心变得平静、温和,它从远处飘来穿越过殿内,张牙舞爪的护卫纷纷无力的倒下。伤悲的飞天鹰昂天大笑,节节骨头从护卫们的身体里穿肉而出,带着温热的血悬浮于半空中,所有的骨头如离弦的箭一样从四面八方向解语射去。
尾随而至的桐影悠然的倚在石柱上等待着好戏的开锣,怪面书生遇险可是难得的场面。妖异的双眼闪着冷笑,不知何时来到了桐影的身边,抓起他的手,用刀划破他的手指在空中画了一个符号:“以血为祭,以祭司之血,换取神圣之火,解放受困的灵魂”火红的火焰将所有的骨头燃成灰烬飘洒在空中,倚着的桐影蹦跳起来:“你怎么知道我是祭司?”飞天鹰的尸骨化成了灰烬散在风中,解语握着剑对着散落的灰烬长叹:“修行千年的残骨却被人用鲜血来浇灌,真是可惜呀!”
桐影站到她背后无奈地说:“你以为毁了尸骨就可以了吗?这具千年的残骨聚集了那么多的冤魂,随着尸骨的毁灭会把禁固己久的冤魂释放出来,整个烟城将永无宁日”。
?面目狰狞的恶灵张狂地围着他们。解语冷笑着的嘴角向上勾起:“那和我有什么关糸?”可是她早己悄悄的将淌着血的手指放置在剑身上,一丝血液顺流而下,流到剑尖时挑起一簇火苗,火苗顿时变得越来越多。蓝色的火苗急速地跳跃着,四周的气温骤然下降,火红的火苗将蓝色的火苗团团围住,蓝色的火苗显得越来越不安分,却似乎被另一股力量压制着无法散去。
收起剑,解语望着站在尸体上的乌鸦说:“祭舞者,开始吧!如果你不需要帮忙的话,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不愧是怪面书生,出手干净利落。既然如此要把剩下的烂摊子推给我,是不是没有办法了”桐影笑着从柱子后面走出来,解语笔直的站立在台阶上,“有,用你的鲜血进行祭祠就可以了”。
桐影依旧笑如春风,两排白牙都像在微笑,白净的手指轻轻地摸着耳朵:“那该怎么办才好呢?”犹豫了片刻,他缓步走到她面前,“那只好请你当守卫了”然后拿起玉笛站到殿中,温和的笛声让人感觉如春风拂面,蓝色的火苗渐渐安静下来。桐影踮着脚尖轻轻舞动在宽敞的大殿中,直到天际露出闪耀的光芒,直到无力的倒下被一双手稳稳地接住。
?抱着桐然瘦弱的身体,看着他那苍白没有血色的脸,解语觉得内疚。用祭舞来超渡就必须不停地舞到天明,最后会筋皮力尽地倒下,失血过多而亡。本来就不重的身体显得更轻,她更加后悔自己的残忍,明明自己可以做得到的却袖手旁观。
脱下那双沾满血的靴子,血肉模糊的双脚染红了双手,她拿着药的双手颤抖着,害怕那笑容消失。用药草裹好那双模糊的脚,她背着他往迷踪山狂奔而去。
大把的银叶被人捣成汁液,顺着细竹管流入桐影的口中,银叶的仙气使他的呼吸开始变得均匀。看着不同以往的解语,老银树欣慰地摇动着一身的银叶,银树变得更加耀眼。
握着那双脉搏虚弱的大手,解语觉得时间变得漫长起来,两天两夜都还没有醒来。老银树有着几千年的修行,仙气十足,应该没有问题。一想到他为了帮上万的灵魂祭渡而伤害自己,她觉得他真是个笨蛋。觉得手中的手指微动,解语马上跑到桌子旁边坐着,眼睛却盯着床上的人。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睛,桐影觉得全身没有力气的躺在床上,侧过头看到桌子旁的人若无其事地坐在那里,手中尚存的余温让他卟噗轻笑,这个人还真有趣。
“大爷,行行好!麻烦赏杯茶吧!”他吃力的抬起手对着解语微笑着。听到这,解语马上起来倒茶,扶着他把茶喝了下去,心里憋着的那口气也放松了下来。“哎呀!我前面的肚皮就快贴到后背了,不知道大爷能否赏些饭菜解解饿呀!”桐影调皮的笑着,眼睛吧喳吧喳的眨着。
可怜的模样让解语不知不觉中笑了起来,她急忙转身进入隔壁的房子里,怪面书生应该是不会笑的,冷血的杀手是应该没有笑容的。
屋子里弥漫着诱人的香气,浓浓的泡笋香味,浓浓的鲜菇萝卜汤和煎鱼香让桐影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响起来。三碟小菜被端了出来,桐影的嘴巴张开得足以塞下鸡蛋,杀手也会烧菜,他还是头一回看到。
扬扬眉,他摩擦着双手拾起筷子愉快的笑着说:“挺丰富的,威震江湖的杀手亲自下厨为我做了一桌的好菜,真是太高兴了,本来我还以为你会只给一块馒头而己”擦着手她对他说:“如果你再废话下去,也许这一顿就是你最后的晚餐”说话间她己来到老银树下,倚着树看着白云任凭秋风乱长发。
听到轻盈的脚步声,闭着眼坐在老银树下的她感受到他的接近,带着清风的人带着淡淡的茶香,让人觉得一切都那么美好。她应该的双手沾满鲜血的自己,连自己的意识都控制不了的自己能有什么权利去选择。唯有选择孤独,不关心任何人才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
听到轻盈的脚步声,闭着眼坐在老银树下的她感受到他的接近,带着清风的人带着淡淡的茶香,让人觉得一切都那么美好。她应该让他留在身边吗?邪恶的双瞳却时时刻刻潜藏着杀机。
“想什么?”温和的语气,她闭着眼都可以感受他脸上的笑容,从遇见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笑。他的脸上总会有笑容,那些笑容都是发自内心的笑,没有任何的掩饰,似乎任何事情都不能击垮他的笑容。让他留在身边吗?邪恶的双瞳却时时刻刻潜藏着杀机。
“想什么?”温和的语气,她闭着眼都可以感受他脸上的笑容,从遇见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笑。他的脸上总会有笑容,那些笑容都是发自内心的笑,没有任何的掩饰,似乎任何事情都不能击垮他的笑容。“杀人”简单的回答没有过多的解释,生硬的语气告诉他不要再接近她。“那么包括我在内吗?”桐影笑得又轻又淡的。
又是没有危险意识的微笑,解语冷冷的说:“包括,只是时候末到而己,或许在我转身的时刻也说不定”拍了拍衣服,她孤傲的转身离去。老银树下又变得死寂,只有银叶沙沙作响,仿佛在安慰那可爱的人儿。
这是个躺在屋顶的夜,解语又开始迷惘了,在记忆的碎片中,她只记得血淋淋的尸体就再也没有其它,突然的闯入者让她的记忆多了一张笑脸,也让她多了一份烦恼。
?“叩叩叩”的敲门声响起,闲奶奶傻傻的站在门口,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她理理思绪摇摇头,最近怪事连连,那个只懂得杀人的疯子转性了,短短的时间内带来了三个人。
一如往常的冷漠,没有热情的问候语,解语绕过爱闲带着风离去,桐影面带微笑的跟在她的身后,看起来像只跟屁虫一样。
落叶满地的小园,结着金灿灿的果实的柿子树摇摇晃晃的,忍耐己久的仆人终于如愿以偿的采摘。树下闹得沸沸扬扬的,树上的两只人猴上窜下窜的嚷叫着树下的人接果子。
解语站在不远处盯着树上的人,不知情的桐影站在她身后往树上望去,看到树上活蹦乱跳的人,他淡淡的笑了。暖如春风的笑容,沉浸在那笑容里的小姑娘被落下的柿子结实的砸在头上,来了个满山红。得意忘形的林澈在树上笑得东倒西歪,不小心踩到了一枝脆弱的树枝,从枝头跌落了下来。树下的人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只能看着她吱牙咧嘴的躺在地上。众人纷纷上前把她扶起,解语冷冷的看看地上的林澈,她可以从她身上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感觉,那感觉让她有头痛欲裂的感觉。揉揉额际,她转身对桐影说:“不准再跟着我,否则我就杀了你”桐影依旧笑容满面地跟在后面说,“说不定还能吃到你煮的饭菜呢的躺在地上。众人纷纷上前把她扶起,揉揉额际,可怜的林澈爬了起来,揉揉屁股,咬着牙说,“真是太丢脸了,摔了个狗吃屎”。
深秋。明月如钩,夜凉如水,风卷起轻帘。夏天深草中的歌唱不再在,绝望的花儿随着蝴蝶的离去而凋落,寒烟笼罩着迷踪的一草一木。解语默默坐在阁楼上,死寂的黑夜,火红的衣裳在风中此划,长发随风舞蹈,古琴置放在盘膝上,琴声如同主人的灵魂,响奏着如死寂的湖水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