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霹雳弹之后一轮床弩,接着又一轮投石,叛军的阵线已被轰得七七八八,徐来抹抹嘴角的油水,“开城!想趴火(捡便宜)的都下去喽!”自己一脚踹翻身前的酒案,转身往城下跑。
诸将紧随其后纷纷跨上马背,提着家伙窜出城去,后面一万多兵蛋子喊声震天。徐来马快,转眼到抢到薛嵩面前,举枪便刺。薛嵩正在吆喝兵卒,冷不妨斜来闪来一支光溜溜的枪头,眼看就要刺进咽喉。
急中生智,薛嵩往后一仰身,后背紧贴马鞍险险脱过。徐来的枪尖从薛嵩的鼻上三寸处擦过,心中大叫可惜,无奈马已错过一头了。
薛嵩心中暗呼“好险”,刚挺起身就感到一阵透心凉,又一支硕大的枪头穿胸而过。阿冠贼兮兮地笑着平枪一挑,将薛嵩的尸体掷于马下。
怀正接着张忠志,只交马一合,一棍横劈于马下。田承嗣遇到清达,三合后被斧头削了左臂,丢下兵器夺路而逃。
蔡文景一看势头不好,立刻拉着正在漫骂的史朝义的马头往西跑。等徐来等人杀透步兵阵时,两人已跑出二里多路,眼看是追不上了。
叛兵一看主将死得死,逃得逃,更加慌乱,或逃或降,数万人马冰消瓦解。徐来又凭空收得一万五千降兵。
“大将军,请速发兵追赶史贼,只追不打,则宋州唾手可得!否则史贼与其父会合再打就难了。”清能赶上徐来急急说道。徐来当即传令让简单与李明、林果收拾战场,同时守好城池,自已率一万兵马及其他诸将朝着西边疾进。
史朝义、蔡文景二人拼命跑了一阵,见后面无追兵,遂下马来歇息。少时,田承嗣面无血色、裹着左肩赶到,后面跟了数千残兵。
“哈哈哈……”蔡、田二将不解地看着史朝义仰天大笑遂问他为何发笑。
“我笑徐来那蛮子不知兵,只知围住败兵捡便宜,却不知倘若此进发兵追来,我等岂还有命乎?”蔡、田二将嘴上不说,但心里把这个二世祖骂得体无完肤。
正在这时,后面一彪人马远远奔来,当头一将锦袍金黄甲,跨下汗血宝马,不是徐来是谁?“快上马!”史朝义跃上马背,猛踢马腹仓皇西进。
众人马不停蹄,连夜逃到宋州城下,刚进城门,唐兵便将宋州城东、北、南三门围个水泄不通。
此时宋州城内只有三千兵马,史朝义不敢停留,换了马后立刻带人从西门逃出。宋州守将赵义欲随史朝义西行,却被史朝义骂了个狗血喷头。史朝义要他死命守住城池,寸步不离,否则诛他九族。
“他不仁我也不义,要我用三千人对付一万虎狼之师,给他垫背,门都没有!”史朝义前脚一走,赵义便大开四门出城请降。徐来也不追赶史朝义,指挥人马顺利开进宋州城。
至此,将近一个月的徐州会战以唐军大胜结束。徐来光复宋州城,并得降兵三万,并接管徐州得二万兵,合计有六万人马。徐来一边整顿兵马一边要老太监飞报朝庭不表。
史朝义逃至史思明营寨里后,被史思明大骂一顿,唤来小校要将其拖出斩首。蔡文景、田承嗣等人死命劝下,史朝义磕破脑袋求饶才被放过死罪,复又被打了八十军棍。
当晚史朝义趴在营帐里,蔡文景、田承嗣二将来前探视。“老匹夫全不念父子之情,虎毒尚不食子。今天要不你们我早他妈见阎王去了。”史朝义右手不住地捶着木榻。
蔡文景、田承嗣两人也是一脸黯然,“陛下说我他不养废人,可是这断臂也是战场上撕杀丢掉了,他全不念我跟了他有十多年。”田承嗣愤愤地说道。
“陛下连我的兵权也罢了,”蔡文景迟疑了一下,看看史朝义没多大表示,遂继续说道“陛下今日要害小王爷,王爷何不早做打算?”
史朝义抬起头盯着蔡文景,“小将与王爷离死期不远了,没有兵权的将领何异于死人。陛下身边卫队长的曹将军和我私交深厚,如果王爷原意的话,曹将军也愿意帮你,只是不知道王爷什么意思!”
“啪!”史朝义重重一拳擂下,“还能有什么意思,那老东西都这样待我,我连猪狗都不如,要打就打,说杀就杀。”史朝义朝着两人招招手,待两人近前时才小声说道“这件事要好好合计一下,千万不要让老东西知道。等我伤一好就动手。”
史思明住在军中的大帐里,每次睡前总要吩咐曹将军看好刁斗,严密防卫。这天深夜,蔡文景、田承嗣带着史朝义的亲兵卫队三百人悄悄靠近史思明的大帐。
史思明帐前守门的小校看情况不对劲,忙报于前帐的曹将军,曹将军喝斥道“两位将军是受陛下之命前来护卫的。”小校不知真假,也不敢深究,立刻退了出去。
此时史思明从梦中惊醒,坐在榻上长吁短叹。近侍问他为什么,史思明说道:“我刚才梦见小沙滩上有一群鹿。但是靠近水时,就看见鹿死,水也干了。”说完就去了厕所。
他的近侍就偷偷地嘀咕道:“鹿者,禄也;水者,命也。禄与命都没了,极凶啊!”
这时,蔡文景、田承嗣带兵进来了,一看榻上不见史思明,遂把近侍捉住逼问史思明去哪了。近侍用手一指厕所的位置。
厕所中史思明听到动静,心道不好,立刻掀开帐篷跑至马厩。刚放好马鞍准备上马逃走。蔡、田二将追了过来,并命一个军卒放箭,史思明胳膊中了一箭,从马上跌了下来。
史思明喝问二将:“是谁要你们杀我?”蔡、田二将齐声说道:“奉了小王爷的命令。”史思明沉默了一会说道:“是我自己办错了事,才招来这大祸。
但是你们也太心急了吧,为什么不等我收复长安呢?那时这天下还不是你们的?你们以为今天杀了我,你们就能成事了?”
“义儿!义儿!义儿呀!你不要杀我,我死了倒没什么,难道你不怕背上一个杀父的罪名吗?”史思明又指着曹将军骂道:“我又有哪里对不起你们?你也跟着一起乱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