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来亲送灵溪道长下山,怀正与成通紧随左右。山脚处二十多名道士各持兵器,昂然而立,几部大车上驮着战死的道士尸首。为首的那个持三刃刀的道士远远向徐来一揖,徐来微微还了一礼。
灵溪看着点点头,朝那群道士一招手,“徐将军,此去徐州路途遥远,恐将军不识路,现命清玄、清冥、清达、清能四位师侄助将军。小道自会回山将此事禀明掌门师兄。”
立时,持三刃刀的清玄、持哨子棍清冥、持开山斧清达、护手钩清能齐齐朝徐来深深一揖。
“呵呵,清玄,以后你等四人就跟随徐将军左右,为天下百姓做点实实在在的事情,把本门的武艺发扬光大。”
灵溪道长又拉着徐来的手说道“徐将军,这清玄为掌门师兄的关门弟子,武艺深得师兄真传;清冥是二师兄的弟子,除了武艺过得去外,还精机关土木之术;这清达是个真性情之人,一柄宣花斧罕逢对手,也算得是一员猛将,他是三师兄的大弟子;最后这个使护手钩的清能是小师弟的唯一弟子,武艺算过得去,最难得的是精通谋略,长于兵法战阵,在山中素有小诸葛之称,在小一辈中除了逸儿……唉,不提了,不提了!”
徐来见灵溪转过身去,用袖子拭了一下眼角,茫然望向清能,清能轻声答道“清逸师弟是四师叔的唯一弟子,就是使流星锤的那个,可恨天杀的史贼……”
“也是逸儿命中有此劫数,倒是让将军见笑了。这几位师侄小道就交给将军了。”“不知道长何时方便能到军中盘桓几日,徐某也能有机会随时聆听教诲。”
“哈哈,有缘自然来相会。小道相信,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灵溪拍拍徐来的手翻身上马,一众道士紧随其后拍马疾行,迅速消失在徐来的眼前。
徐来带清玄四人上山介绍给众人,众人大喜,成通、怀正早将清玄拉到一边,阿冠与李日越、徐璜玉围上清达,简单与李明向清冥笑了起来;众人中只有林果与清能谈得最投机。
“操,这么快就被瓜分了!我还要谈正事呢。”徐来朝着卫伯玉苦笑,鱼朝恩也是干笑两声。
等众人沟通得差不多时,徐来马上把大家聚起来再度商量进兵徐州的问题。卫伯玉建议先解决一下补给后勤问题,尤其是长途奔袭,一部分重伤员如何处理。
清能的意见是将兵马带至附近道观名下的产业内,一边增加补给,同时把重伤的军卒留在那里养伤,这样即能妥善处理重伤员的事,又能及时增加补给。等到了徐州后再招兵买马,补充战力。
林果则补充了一点,等天黑时再调动兵马,这样不容易引起叛军的注意。
“好,就这么定了。传令下去,做好晚上行军的准备。清玄、清能,你二人先去贵山产业做好准备,我们子时以前赶到。”
清玄、清能带了五百没有受伤的兵卒径自下山,徐来要简单安排几个秘营的暗暗跟在后面。
鱼朝恩悄悄把徐来拉至一偏僻处避开众人说道“徐将军,你为何如此相信那几个牛鼻子?怀正那十多僧人是你师侄,又杀入阵中救了我等,可那牛鼻子却害得我们损兵折将,现在反来帮我等,真是天大的笑话,万一是个诡计那大军可就危矣。”
徐来冷笑一声,“监军大人,现在我等既无粮草又无援军,往西退只能把叛军引到上京,那时你我只能成为千古罪人。如果监军有好办法,末将倒是愿意听监军调遣。”说罢徐来将嘴巴一张一张就是说不出半句话的老太监晾在一边,朝着众将走去。
当夜戊时末,众将打起精神率领一支特殊的队伍随着清玄悄悄开进一所山寨,说这支队伍特殊因为这里面即有僧人又有道士;僧道俱各骑在马上,精神俱佳,兵将则各各带伤,有气无力地相互扶持前进。
山寨中灯火通明,清能领着五百兵卒在一处空旷处早架起数百口大锅,锅里的肉香勾得大家肚子直打鼓。
“传令下去,明日卯时出发,吃完饭后抓紧时间睡觉。秘营的要警戒到二十里外,寨前寨后只许进不许出。”
等徐来拿起碗时,猛然想起怀正等十八位僧人是吃素的,这下可麻烦了,要人重新再做?还是吃现成的?要是今天开了个头,以后更麻烦。不行,得马上解决。
“怀正!你们都过来。”怀正带着十七个僧人走了过来。“坐!”徐来让他们坐在自己面前,“我是你们师叔是不是?”
“是!”
“我要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得做什么是不是?”
怀正等人相互看看还是答道“是!”
“好!”徐来将手中的那碗肉递到怀正手里,“把它吃掉!你们也每人盛一碗!”怀正惊讶地看着手中那碗肉,“小师叔,我们僧人是吃斋的啊……”
“我看你们天天念经把脑子念坏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讲这些。有位大德说过,什么名字来着……名字忘记了,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更何况现在是特殊时期,我们就不要搞那些形式了,一切随缘吧。你们不但要吃肉,还要穿铠甲……那个,清玄……”
徐来看到清玄四人也是只站着看众人吃肉而不动,遂把他们也叫到面前。“你们以后都要在军中为将,一切按军中的规矩办吧,太特殊了不好,下面兵卒会怎么看你们?来来来,每人一碗,怀正先带头,清玄……吃!”
十八名僧人和四名道士终于败在徐来的苦口婆心和大义教导下,每人老老实实地陪着徐来吃了三大碗肉。
“味道如何?”徐来丢下碗筷笑迷迷地问怀正,“也不是那么难吃啊,呵呵……”一帮和尚笑嘻嘻地相互看着、搓着手。“那当然,师叔怎么会害你们,怀素那小子在我那可是天天喝酒吃肉。”“师兄在你那里?难怪我们一直找不到他。”“不但在我那,而且活得可滋润了,不信你问阿冠去。”
阿冠吃完饭后,成通帮他在伤口换了药,此时两人相互靠着背沉沉睡去,其他各处也是围在锅灶旁就着热鼾声一片。
“小师叔,你也歇歇吧,这还有我们几个呢。”怀正和清玄找了一间小小院落,伺候徐来安歇后反手掩上房间的门,两人遂守在门口轻声地谈论起武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