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徐将军好不威风,有将如厮,何愁贼兵不破!”老太监鱼朝恩得意地斜了一眼李光弼。对徐来征徇的目光李光弼报以苦笑。
李光弼下令乘敌将被斩、阵中混乱之际全线出击,城中除了不能动的全部拉上去。
徐来早就想找个好机会,要让那些没见过血的士兵感受一下战场气氛,现在局势一面倒,机会难得啊!遂向左右一挥手,右威卫诸将除了叶茂、阿冠之外全部下场子练手去了。
叶茂是不屑出手,这是身份!徐来身边的西苑之虎挑出来的右威卫诸将,包括阿冠的四个徒弟、军中号称四小班头的成通、李明、王芳、林果都跑去找乐子了。
没一个警卫员在徐来身边,在叶茂的示意下阿冠留了下来。
那二万右威卫的新兵蛋子早就卯足劲了。刚才看阿冠的表演,认为打仗也就那么回事。当下看到各位将军没命的拍马前冲,也不管什么阵形,纷纷操家伙一边瞄着各自的将军朝前跑,一边呐喊,瞬时喊声震天。
城里的唐军才出了吊桥,一看援军像过年似的玩命前赶,也不甘示弱地往前冲。可是没跑几步又慢下来——饿了几天,肚里没货啊。右威卫大军扬起的灰尘渐渐将他们的身影淹没。
叛军本来就折了将军,失了锐气,再被阿冠冲了一阵后更加慌乱。这时看见城外唐军大寨喊声震天就知道没好事,少顷看到数骑冲到,立刻发一声喊向营寨逃去,跑得慢得立刻沦为刀下之鬼。
叛军营寨的守军一看自己人这么快就跑回来了,正纳闷着,忽然眼前闪过一片刀光,早已身首异处!
右威卫大军粘着叛军进了营寨砍杀,叛军见势头太猛只得往黄河边上跑。可怜近万大军只有不到数百渡河逃生,大部分投降,余下皆为唐军所杀,或葬命黄河。
是役唐朝军斩敌首将,杀敌三千(新兵不会杀,练着玩)得降者近六千人,另获粮草辎重器械无数。
“这叛军第一勇将的油水不少嘛!”徐来笑呵呵地拍了一下李光弼的肩。“那都是咱右威卫厉害啊,圣上驾前的威卫能差吗?”老太监这记马屁拍得徐来很舒服。
晚间庆功宴上,徐来问李光弼如何处理六千降军。“将军意下如何呢?”李光弼没出大力,还要靠徐来守城,顺便观察一下徐来的态度,所以把球再传回去。
没等徐来发话,鱼朝恩又叫开了,“右威卫虽说杀败贼兵,想也有折损,不如分五千与威卫,另一千替哀家守城。”老太监的一句话就这么决定了降兵的分配。
徐来最终把夺得的粮草辎重器械全数搬到城内,让李光弼在心里感激了一番。
第二日,徐来命右威卫二万人分两批轮流帮助守军修补城墙,守寨的则负责对五千降兵进行所谓的安抚。
李光弼对于右威卫修补城墙的工作十分欣赏。开玩笑,被徐来半日做基建半日训练的士兵,泥水匠、木匠、漆匠、铁匠等工种以及杂役分类齐全,补个城墙太小意思了。
三日后修完城后看到小兵们太闲了。闲是种折磨,闲得太久会出事。徐来立刻安排两万人分成两队比赛,做什么?各建一座新城!以河阳城为中心,南五里修一城,北五里修一城。奖品就是五千降兵!
徐来这么做是有目的,因为北城外二里就是黄河堤,黄河南岸就是史思明的月城大营。这样三座城连成一线,若敌来攻可以相互支援。
三个月后,南城先完工,北城迟了五日。可是徐来并没有兑现承诺,而是把二万五千兵打散重新编排了一下。
这一日徐来站在北城的城楼上隔河遥望对岸,阿冠兴奋得喊起来,“公子,快看河对岸饮水的马群,有匹马会变色,一会红一会又不红,好象是这群马的头。”
徐来近视眼,上网时间太长,这个毛病也跟过来了。他只能看到对岸有一大群马在饮水,再仔细一点就瞧不太清。
“一会红一会不红的只有汗血马才会,它跑起来才会红。”提起汗血马,徐来不由得又想起阿万、想起和阿万在一起放汗血马的日子。
可是汗血马是哥舒翰的坐骑啊,徐来听人说他投降了,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没骨气的东西,别让我遇到!徐来暗暗骂道!
“徐将军在想什么呢?”李光弼不知何时过来,看到徐来望着对岸、皱着眉头,于是顺着徐来的目光望去。他当然不知道徐来与汗血马的事情。
“没想到贼兵中有如此神俊的马!好象是汗血马!”
“真是汗血马?那是谁的坐骑?”“原来是哥舒翰将军的!”提到哥舒翰这个当年的战友,李光弼神色黯然,“哥舒翰将军到了对面之后不久被斩了,不知这汗血马的新主是谁了?”“哥舒翰死了?”
“陈明,速将军中所有母马集中起来牵到岸边,带小驹子最好,然后把小驹子牵到城上来!”“那么个美差怎么就轮到你呢!”阿寇幸灾乐祸地搂了下二徒弟的肩膀,李光弼也是一脸笑意地看着徐来,只有鱼朝恩阴着脸站在一旁。
一个时辰全部准备就绪。徐来拿起马鞭挨个地狠狠朝小驹身上抽,小驹子吃痛,发出阵阵惨嘶,声音传得很远。河边正在集结的母马群听到小马的惨叫也啾啾嘶叫起来,并开始往城里移动。
但是陈明按徐来的指示,让母马群至少呆在河边一刻才能回来。于是命令兵丁拖住各自手上的母马。母马扬蹄掀尾、嘶叫得更欢了,一个小兵两匹马眼目的地就搞不定了。
正在饮水的马群听到河对岸的母马们深情的呼唤,有的立刻按耐不住,“花姑娘大大的有!”一些身强体健、自认为雄性魅力十足的公马列纷纷下河。
看马的十多个兵丁一看坏事,连忙站在前面去拦,不想却被群马踏进河中。“自己的幸福要靠自己争取才行”——公马们如是想。
游在最前面的就是那匹汗血宝马。
自徐来和阿万二人把小马驹烤了吃以后,母汗血马不到一个月就一命呜呼了。公汗血马可是好久没那个了,不是它不想,而是认为没有配得上它高贵的血统。这时听到花姑娘的叫喊,拼了老命往前冲,也许里面就有中意的马呢!
“收队!收队!”陈明一看河对岸那群色马的架势忙安排往城里撤!
哪知刚进了城,后面的色马就“乌啾啾”追了过来。徐来在城头打了个响亮的口哨,跑在最前头的汗血马一听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
于是加快速度,后面马群一看老大这么卖力,心想一定有好货色,跑得慢了可没自己的了。
转眼间公马群就已停在母马群的旁边,摇头摆尾地向中意的母马示好。
“还愣着做撒子?收马哈!”徐来走下城楼,再次吹了个口哨,汗血马认出徐来了,那一个月多的友情可不是白来的。自己死了老婆、儿子也不知哪去了,主人也死了,倒霉的事情自己全碰上了。
可是新主人待自己又不咋样,要不是看在吃得不错的份上早闪了。这时汗血马猛一见到徐来,心头一热,他乡遇故知啊!“昂吭吭!”汗血马对着徐来甩了个响鼻,算是打了招呼,接着准备送上屁股,照例是挨了徐来一脚后安静下来。
李光弼、鱼朝恩及众将官看到徐来与汗血马以奇特的方式交流,心中暗暗称奇,没想到徐将军还有这么一手啊。
李明统计了一个,这次过河的马共一千二百六十匹,全是身高体健的良马。消息说出后,大家全都乐得找不着北。
一千二百六十匹良马,足足可以六支骑兵团(唐朝二百人为一团,设校尉),而且从马的素质上来来判断它们的主人至少是个将军级的,换句话说就是叛军中至少有数百位将军没了坐骑!这个便宜太大了。
“等着看史思明跳脚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