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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追捕(1)

使我极度烦恼的是波洛不在,那位来给我开门的比利时老汉告诉我说,他相信波洛去伦敦了。

我惊讶得目瞪口呆了。波洛去伦敦究竟于什么呀!这是他突然决定的呢,还是几小时前和我分手时就有了这个念头的?我怀着某种烦恼的心情顺原路返回斯泰尔斯。由于波洛走了,没法确定该怎么行动。他已预见到这次逮捕吗?他很可能不是为这桩案子去的?这些问题我都没法解答。

可是在这段时间里,我得做点什么呢?该不该在斯泰尔斯公开宣布这一逮捕的消息?尽管我不会对自己承认这一点,为玛丽·卡文迪什担忧的想法却一直压在我的心头。

这对她会不会是一个可怕的打击?此刻,我已把对她的任何怀疑完全搁到一边。她不可能受牵连的——要不我就该听到一些有关的风声。

当然,鲍斯坦医生被捕的事不可能永久地瞒住她。这会在第二天的各种报纸上发表。可是我还是怕脱口说出这件事。只要能见到波洛,我就可以问问他的意见了。什么事如此不可理解地使他匆匆前往伦敦呢?

我对他的洞察力的评价,禁不住无边无际地增大了。要不是波洛在我脑子里安进这个念头,我是做梦也不会怀疑这位医生的。是啊,很明显,这个小个子的确机灵。

经过一番考虑,我决定把约翰当作知心人,在他认为合适的时候,是否让他来公开这件事。

当我向他透露了这个消息后,他吹了一声奇妙的口哨。“天哪!那么说你是对了。不过我可现在都不相信。”“不,这事是惊人的,要到你对此习惯为止,你瞧,这使得每件事都合情合理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当然,一般说来,明天大家就会知道了。”

约翰考虑了一下。

“没关系,”他终于说,“目前,我们什么也不要说。没有必要。象你说的那样,这件事大家很快就可知道的。”

但是,使我吃惊的是,第二天一早下楼,急切地打开报纸一看,关于逮捕的事,上面居然一个字也没有!只有一个纯粹是铺张词藻的“斯泰尔斯毒杀案”专栏,没什么新内容。这颇为令人费解,不过我猜想,这是基于某种原因,贾普希望让它置身于报纸之外。可这恰恰使我有点担忧,因为这有可能将来作进一步的逮捕。

吃过早饭,我决定到村子去一趟,看着波洛是否已经回来;可是,在我动身之前,一张熟悉的脸孔挡住了窗口,一个熟悉的声音说:

“早安,我的朋友!”

“波洛!”我宽慰地喊了起来,然后抓住他的双手,把他拉进房间。“我看到任何人都从来没有这样高兴过。

听我说,除了约翰,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这对吗?”

“我的朋友,”波洛回答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呀?”“当然是鲍斯坦医生被捕的事啦,”我不耐烦地回答。“这么说鲍斯坦被捕了?”

“这你不知道?”

“这事我确实一点也不知道哩,”然而,他停了一下,补充说:“不过这并不使我吃惊,我们这里离海岸毕竟只有四英里。”“海岸?”我迷惑不解地问道。“那和这有什么关系?”波洛耸了耸肩膀。

“说实在,这是很清楚的。”

“我可不清楚。也许我太笨了,可是我看不出靠近海岸和英格里桑太大的谋杀案有什么关系。”

“当然毫无关系,”波洛微笑着回答说,“可是我们现在是在谈鲍斯坦医生的被捕呀。”

“是呀,他是由于谋杀英格里桑太太被捕的——”“什么?”波洛喊了起来,显然是大吃一惊。“鲍斯坦医生被捕是由于谋杀英格里桑太太?”“是呀。”

“不可能!那大概是一出绝妙的滑稽戏吧!谁告诉你的,朋友?”

“嗯,没有一个人确切地告诉我过,”我承认。“可是他被捕了。”

“哦,是的,很可能。但那是由于间谍活动,我的朋友。”

“间谍活动?”我喘不过气来了。

“正是如此。”

“不是由于毒死英格里桑太太?”

“不是的,除非我们的朋友贾普发疯了,”波洛平静地回答。

“可是——可是我以为你也这样想的。”

波洛朝我看了一眼,这一眼转达了一种感到惊讶的遗憾,以及完全认为这种念头是十足荒谬的神情。

“你的意思是说,鲍斯坦医生是个间谍?”我问道,慢慢地使我自己适应了这种新的想法。波洛点点头。

“你从来都没有怀疑到这点?”“我从来没有想到过。”

“一个著名的伦敦医生就这么隐居在一个小村子里,习惯于整个晚上都穿戴整齐地到处闲逛,这没有使你感到奇怪吗?”

“没有,”我承认说,“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这样的事。”“他原来当然是个德国人。”波洛若有所思地说,“虽然他在这个国家已经开业很久,甚至没有一个人会认为他不是英国人。大约十五年前,他加入了英国籍。是个很聪明的人——当然,是个犹太人。”

“恶棍!”我愤慨地叫了起来。

“根本不是。恰恰相反,他是一个爱国主义者。你想,他受到多大的损失。我本人钦佩这种人。”

但是,我可没法用波洛的哲学方法来看待这件事。

“而这就是卡文迪什太太一直和他在村子里到处闲逛的那个人!”我愤慨地喊道。

“是的。我得认为,这是他发现她很有用处,”波洛说。“只要爱说闲话的人忙着把他们俩的名字连在一起,这位医生的任何古怪行径也就不会引人注意了。”

“那么你认为他从来没有真正对她喜欢过吗?”我急切地问道——在这种情况下也许稍微太急切了一点。

“那当然我说不出,可是要我告诉你我个人的意见吗,哈斯丁?”

“好的。

“好吧,是这样:卡文迪什太太并不喜欢他,她丝毫没有喜欢过鲍斯坦医生!”

“你真的这样认为?”我没法掩饰住我的高兴。“我完全确信这一点。我会告诉诉你为什么。”“是吗?”

“因为她喜欢的是另外一个人,我的朋友。”

“哦!”他这是什么意思呢?不由自主地,一股令人愉快的暖流传遍了我的全身,我不是个牵涉到女人时九爱虚荣的人,但是我回忆起某些迹象,现在想来也许太轻而易举了,可它们似乎的确暗示了——我的美好的沉思被霍华德小姐的突然进来打断了。她慌忙朝四周扫视了一眼,弄清房间里没有别的人,接着就飞快地拿出一张旧的包装纸。她把这递给了波洛,低声说了这么句含义隐晦的话:

“在那口衣柜顶上。”

说完她就匆匆地离开了房间。

波洛急忙打开这张纸,发出一声满意的惊叫。他把它摊在桌子上。

“过来,哈斯丁。告诉我,这个起首字母是什么——J.还是L.?”

这是张中号尺寸的包装纸,上面满是灰尘,好象搁着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引起波洛注意的是顶上的签条。上面有著名戏剧服装商派克森先生商店的印戳,它寄给“埃塞克斯,斯泰尔斯村,斯泰尔斯庄园,X(尚未确定的起首字母)卡文迪什先生。”

“这可能是T.或者是L.,”我对这研究了一番后说,“决不是J.。”

“好,”波洛回答说,重又把纸折了起来。“我也是和你一样的想法。没错,这是个L.[1]!”

“这是哪儿来的?”我好奇地问道。“重要吗?”

“中等程度。这进一步证实了我的推测。我推断有这么一张纸,就叫霍华德小姐去搜寻,结果,如你刚才所看见的,她找到了。”

“她说的‘在那口衣柜顶上’是什么意思?”

“她说的意思是,”波洛立刻回答。“她是在一口大柜顶上找到它的。”

“放张包装纸的怪地方,”我沉思着。

“根本不奇怪。大柜顶上是放包装纸和纸盒子的好地方。我自己就是把它们放在那儿的。摆整齐了,一点也不刺眼。”“波洛,”我认真地问道,“关于这件罪行,你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吗?”

“是的——可以说,我相信我知道是怎么干的。”“啊!”

“不幸的是,除了推测之外我还没有证据,除非——”他突然使劲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旋风似地急速把我带到楼下过道里,激动地用法语喊道:“多卡斯小姐,多卡斯小姐,有空请你来一下!”

多卡斯被这叫声弄得张皇失措,急忙从餐具室里奔了出来。

“我亲爱的多卡斯,我有一个想法——-个小小的想法——要是它证明是正确的,那该是多好的运气!告诉我,星期一,不是星期二,多卡斯,而是星期一,就是法生惨案的前一天,英格里桑太大的电铃是不是出过毛病?”

多卡斯显得十分吃惊。

“是的,先生,你说中了,它是出过毛病;可是我不知道你这是怎么听说的。一定是老鼠什么的把线给咬断了。星期二早上来人修好的。”

波洛高兴得长长地惊叫了一声,带头回到休息室。

“瞧,一个人不一定去找表面的证据——不,只需推理也行。可是人类是脆弱的,发现他的想法完全对头,就得到安慰了。嗨,我的朋友,我现在就象一个精神振作的巨人。我要跑!我要跳!”

他真的又跑又跳起来,胡乱往下跳到落地长窗外面的那一大片草坪上去了。

“你那位不平常的小个子朋友在做什么呀?”我身后的一个声音问道。我一回头,发现玛丽·卡文迪什就在我的旁边。她微笑着,于是我也笑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实在没法告诉你。他问了多卡斯一个关于电铃的问题,她给他回答以后,他就高兴得象你看到的这样蹦蹦跳跳了!”

玛丽笑了。

“多滑稽!他从大门出去了。今天他不回来了吗?”“我不知道。我已经不想去猜测下一次他要做什么了。”“他的确有点疯疯癫癫吗?哈斯丁先生?”

“我真的不知道。有时候,我确信他是疯疯癫癫的;其次,在他最癫狂的时候,我发现他的癫狂是有条理的。”

“我明白了。”

尽管玛丽在笑,“可是今天早上她看上去心事重重。她似乎很严肃,几乎有点哀伤。

我想,这也许是和她交涉辛西娅问题的好机会。我认为,一开始,我还颇为得体,可是我没说多久,她就以命令的口吻把我给止住了。

“我不怀疑,你是一位杰出的辩护律师,哈斯丁先生,可是在这件‘案子’上,你的才能算是给完全白扔了。辛西娅不会遭到我的任何刻薄对待的。”

我开始无力地结结巴巴说,希望她不要认为——可是她再次止住了我,而她的话是那么出人意外,以致从我的脑子里彻底赶跑了辛西娅,以及她的烦恼。

“哈斯丁先生,”她说,“你认为我和我的丈夫在一起幸福吗?”

我大大地吃了一惊,于是支支吾吾地说了几句,我说找无权考虑这种事情。

“好吧,”她平静地说,“不管你有权无权,我得告诉你,我们是不幸福的。”

我什么也没有说,因为看到她还没说完。

她在房间里来回地踱着,慢条斯理地开始说,她的头有点儿侧着,当她走动时,她那苗条、柔软的体态轻轻摇摆着。她突然停住脚步,仰望着我。

“你不了解我的情况,是吗?”她问道。“我是哪儿人,和约翰结婚前我是谁——实际上你全不了解?好吧,我来告诉你。我要使你成为一个忏悔神父。我认为,你很仁慈,是的,我相信,你是恨仁慈的。”

不知怎么地,我并不完全象我也许应该有的那么兴高采烈。我想起辛西娅也是用大致相同的方式开始吐露她的知心事的。而且,忏悔神父应该是上了年纪的,它根本就不是一个年轻人扮演的角色。

“我的父亲是英国人,”玛丽·卡文迪什说,“可是我的母亲是个俄国人。”

“哦,”我说,“现在我懂了——”“懂什么?”

“在你身上总有那么一种外国的——不同的——味道。”“我相信,我的母亲是很漂亮的。我不知道,因为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她。当我完全是个小孩子时,她就死了。我认为她的死是一个悲剧——她过量地误服了某种安眠药。不管怎样,我的父亲悲伤极了。不久以后,他进入驻外领事馆工作。不论他到哪儿,我都跟着他。在我二十三岁的时候,我几乎已经跑遍了全世界。那是一种非常美妙的生活——我喜爱那种生活。”

她的脸上露出微笑,她的头向后仰着。她似乎正沉浸在对过去那些欢乐时日的回忆之中。

“后来,我的父亲死了。他留下了我,很穷,我不得不去和约克郡[2]的几个老姑母一起住。”她突然打起颤来。“当我说,对一个象我这样成长起来的姑娘来说,那是一种死一般的生活时,你是会理解我的。那种狭窄的生活圈子,死一般单调的生活方式,几乎逼得我发疯了。”她停了一会,然后用一种不同的声调接着说:“后来我遇到了约翰·卡文迪什。”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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