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十六揣着沉鱼的玉镯在沉鱼的门前转悠了半天,他想把玉镯还给沉鱼,可是又怕见面之后太尴尬。自从第一眼见到沉鱼,他就喜欢上了这姑娘。为什么喜欢,他也不明白,或许是王八看绿豆,对了眼。
他一直将这份爱深深埋藏在心底。虽然沉鱼姑娘是丫头的身份,可人家也是有身份的丫头,更何况人家天生丽质,国色天香。他有些自惭形秽。男人长得丑不是罪,关键是没钱没地位。
后来,他知道了这四个丫头是范少卿的陪嫁,能娶范少卿的人大家都看好燕十三。自己兄弟的女人他更不会去撬墙角。他只能将自己的这份感情深藏,再深藏,直到彻底忘却。
偏偏遇到这种事,他压抑了许久的爱如同火山爆发,捂也捂不住。他最终没有勇气将玉镯还给沉鱼,更没有勇气向她表白。默默地收起玉镯,全当留个念想。
蔡十六闷闷不乐回到住处。推开门,白十五在他的屋子里烤肉呢。这家伙收获不小,捉了几只野兔,已经烤得油亮,整个屋子弥漫着肉香。
“不开心啊?有什么事跟哥说。”白十五头也没抬,一边烤着野兔一边问。
蔡十六坐下来,也不答话,灌了一通酒,撕下一个兔子腿嚼了起来。
白十五说:“你不说我也知道为什么。”
蔡十六说:“你知道啥?”
白十五笑了笑,说:“你在人家门前转悠半天了,傻子也知道为了啥!”
蔡十六叹了口气,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说完之后,蔡十六看着白十五啃兔肉。他在等白十五给他个建议,或是给他支个招。自从他进门开始,白十五就没抬头看过他一眼。
白十五今天胃口出奇的好,一只兔子被他啃得精光,骨头上面不带丁点肉,像是用刀刮过一样。他吐出最后一块骨头,顺便带出几个字:“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蔡十六满含期待的眼神立刻黯淡下来。他沉默片刻,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他起身要走。白十五看着蔡十六痛苦的表情,觉得有些于心不忍,毕竟是兄弟,挖苦归挖苦,兄弟有难处还是要帮忙的。
白十五说:“慢着!瞧你那点出息!有句话叫做‘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听说过吗?”
蔡十六满脸疑惑,说:“王侯将相都是孬种吗?”
白十五差点气死,揶揄说:“你这个大老粗,难怪人家沉鱼姑娘看不上你。我的意思是说,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别人能娶沉鱼姑娘,你老蔡也能!你呢也不要有什么顾虑。我看范少卿跟燕十三事也不一定能成,那个垕哥对范少卿好像也有点……不是,是肯定在打她的主意。鹿死谁手还不一定,你把沉鱼追到手,不能便宜了那小子。我支持你!”
“我也支持你!”燕十三进来了。
“那小子也支持你!”垕哥也进来了。
白十五脸上挂不住了,说:“你们俩怎么偷听别人谈话啊?”
垕哥一笑,说:“路过,不是存心的。你这番话说得好!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可以求,我可以求,他也可以求。只要还没入洞房,我们大家都可以求。赶紧去吧,祝你好运!”
蔡十六受到鼓舞,来了精神,转身就走。
燕十三喊道:“慢着,拿一只兔子去,见面好说话。”
蔡十六美滋滋地提了一只烤野兔走了。
燕十三和垕哥对视着,叹息一声:“哎,都是苦命人啊!”俩人喝起了闷酒。
白十五纳闷了,问:“都什么情况啊?”
垕哥看着燕十三,说:“你先说。”燕十三说了追求柳如诗的经历。
柳如诗在范少卿面前保持了应有的礼节和镇定,回到住处哭得跟泪人一般。按照计划,燕十三趁虚而入。垕哥给他支个招,像柳姑娘这样文雅的女孩子,肯定会喜欢力量型的男子。当初在西瓜山庄,就是因为范少卿过人的武功折服了柳如诗。所以燕十三想追求柳如诗就该投其所好。
燕十三听从垕哥的建议,径直来到柳如诗的房前,他一脚踹开门,拉着柳如诗的胳膊,说:“我听说范少卿欺负了柳姑娘。这家伙太不像话,我找她评理去,替你出了这口恶气!”说着“噌”抽出刀,说“看我不削了她!”
柳如诗泪眼汪汪地看着燕十三,说:“你好粗鲁!”
燕十三一愣,他以为柳如诗对范少卿恨之入骨,借此机会教训范少卿,好在柳如诗面前表现自己武力强悍,得到柳如诗的认可。没想到柳如诗说出这样的话,他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
柳如诗挣脱燕十三的手,擦擦眼泪,很快换了一副笑脸,说:“谢谢燕大哥的好意,小妹心领了。这件事本来是我的错,不怪少卿。如果没有别的事,请回吧。”
燕十三脸一红,如果他早告诉柳如诗范少卿是个女的,也不会出现今天的后果。还是人家柳姑娘大度,没怪罪范少卿,更没怪罪他燕十三。他对柳如诗增添了三分好感。安慰人的话,他还真不会说,尤其对女人。
垕哥告诫过他,对柔弱的女子要表现出男子汉的气概,不能婆婆妈妈拖泥带水,否则人家会觉得没有安全感。燕十三干脆心一横,说:“其实我仰慕柳姑娘已久,我要娶你为妻!我可是真心的,有此刀为证!”
说着,他把刀放在胳膊上,轻轻一拉,鲜血像咕咕的泉水一般,欢快地流出。
柳如诗赶紧掏出金疮药,给燕十三敷上药,包扎好伤口,说:“这么大人了,还这么莽撞,你就是缺乏少卿那般的冷静!怪不得她能当门主,你只能做堂主。你连自己都不爱惜,又怎么会爱惜别人呢!”
燕十三头都大了,这血是白流了。没博得人家的好感,反而留下了不好的映像。事到如今只有死撑了,他慷慨地说:“胳膊上流点血是小,看到柳姑娘难过,我的心里在流血啊!”
柳如诗拿过自己的宝剑,抽出剑来,说:“把你的刀放进我的剑鞘里,把我的剑放进你的刀鞘里。”
燕十三按照柳如诗的话试了试,说:“不行。哪有把刀插入剑鞘,把剑插入刀鞘的。”
柳如诗莞尔一笑,说:“是啊,它们根本就不是一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