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还是忍不住会想她,甚至,在想起他与她在一起的情况,会忍不住微笑。他不得不承认,她很特别,特别到,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心。她身上,没有其他女子的扭捏作态,也没有其他女子的柔弱,她很聪明,她治水的方法,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可是,却很有效。
他感觉到了她对他的情愫,可是,他却不能回应她的感情,因为,他一早就已经知道,她,并不属于他!她与他,只不过是擦肩而过的路人罢了,等到使命完成后,她将会回到真正属于她的地方。而他,也会继续留在君山,继续他没有完成的使命,一直到,像师傅一样,默默离开这个世界。
想到这里,萧寂露出了一抹凄凉的笑意,他默默地看着那快要被山挡住的夕阳,在那里,他仿佛又看到了她那绝美的笑脸。她很快就会来了,只是,护送她来这里的人,并不是他,与她一同离去的人,也不是他,他,只能够等待,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等待,一直到他的生命结束!
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来,一位村姑打扮的女子快步走到萧寂身旁,脆声道:“萧大夫,我娘今儿个用野味熬了点汤,爹吩咐我给你送点过来,你趁热喝。”
萧寂收回心神,对那位女子微微一笑,说道:“小珊,麻烦你了,对了李大叔的脚,现在应该没大碍了罢?”
那位叫小珊的女主失神地看着萧寂,俏脸一红,低下头小声说道:“爹爹的脚现在已经没事了,萧大夫,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爹爹现在还不能走路呢!”
小珊是山下猎户李大叔的女儿,萧寂自幼跟随师傅在君山里长大,对于李大叔一家,自然也很熟悉。前些日子,李大叔因为打猎的时候,不小心摔断了腿,正好遇上萧寂从凌丰县回来,便替他医治了一翻,经过这些日子,李大叔的腿也差不多痊愈了,所以,萧寂才会如此一问。
萧寂并没有察觉到小珊那害羞的神色,他接过小珊手中的食盒,然后说道:“李大叔痊愈了就好,小珊,现在天已经快黑了,你先回去罢!明天我会采些草药,给李大叔送去的。”
小珊听了萧寂的话,并没有离去,而是迟疑了一下,然后有点害羞地看了萧寂一眼,说道:“萧大夫,你这件衣服有点脱线了,小珊会点针线活儿,小珊为你缝补,好不好?”
听了小珊的话,萧寂微一愣,不过,他很快就微微一笑,说道:“小珊,山路不好走,你那么晚还不回去,李大叔会着急的。”小珊听了萧寂的话,眼里露出了一丝失望,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然后依依不舍地往山下走去。
经过几天的路途,马车终于在君山脚下停了下来。虽然路上几经艰难,才甩了紫月国的人,可是,终于还是顺利到了这个地图上标明的地方。在这几天,伊文思仍然是和李文轩生着闷气,她除了有必要的事情之外,几乎与李文轩没有说过话,其实,她也知道她这气生得完全没有道理,可是,她就是忍不住。
而且,就上次的事情后,李文轩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也没有主动再找她说话,所以,这一路上,除了几次被袭击,李文轩吩咐她在马车里不要动之外,他们二人几乎就没有说过话。
君山,终于到了,伊文思跳下马车,向那高高的山峰看去,却发现,君山比她想像中的还要险,只见山峰入云,山势极其险峻,进山的道路极其窄小,马车根本就不可能上去。而地图上标明的线路,却是必须进到君山的最深处,因为,按地图上的显示,那藏宝的地方,正是在君山的最深处。
就在伊文思犹豫着该怎么对李文轩说的时候,忽然她的肩膀一暖,一件白色的披风披上了她的双肩,而李文轩,此刻正站在她身后,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淡声说道:“这里天凉,你多穿点,不要受了风寒。”
伊文思看着李文轩那俊美的容颜,咬了咬牙,正想拒绝,可是,李文轩却忽然用力按住她的肩膀,沉声说道:“你最近的气色很不好,还是多穿点罢!”说完,李文轩不等她说话,就转身离去。
伊文思看着李文轩那高大的背影,忽然觉得心里一暖,因为这里确实是冷,她也就没有在拒绝,她只是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有点纳闷,她的气色很差么?她怎么不觉得?
最近,她除了常常有点眩晕之外,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而且,那眩晕感虽然来得快,可是,去得也快,所以,她根本计划没有放在心上,那只不过是因为连日赶路,累的罢了!
想到这里,伊文思不甚在意地转头再次看向不远处的那座山峰,看着那座巍峨的山峰,她不禁又想起了萧寂,萧寂在那里呢?他知道他来了么?想到萧寂,伊文思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
李文轩站在离马车不远处的地方,看着伊文思,他的心里忍不住一阵苦涩,在一路上,每当他用心去接近她的时候,却总是感觉到了她的抗拒,他知道,她的心里没有他,可是,他却始终放不下她。
在大牢里,看到她出现的时候,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她会来看他,当他确定那个是她的时候,他顿时欣喜若狂,再也忍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而把她拥进了怀里。可是,在激动过后,他却开始担心,他担心,他拒婚的事情已经牵连到她,害怕她是像他一样,被父皇关进牢里的。那个时候的他,已经是自身难保,他不能再保护她。
若不是她亲口说,她是来救他的,他几乎不敢相信,她会来救他,在那一刻,他以为她的心里是有他的,这个认知,令他心中狂喜。他告诉自己,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放手!
可是,后来她在马车上说的话,又再一次把他从喜悦的高峰打进了谷底,原来,他一直哦都是在自作多情,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他,她心里爱的仍然是别人,若是如此,她又何苦不惜与父皇说谎,把他从牢里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