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爷,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们身上没有吃的东西。”此时的小紫馨已经被邵阳放在了地上,她一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已经湿润了,充满了哀求之色。
“紫馨,别求他!他根本就是想要把我们两个给吃了!”邵阳手上紧握着一块跟他半个头大小的石头,原本清亮的眸子此时也充满了凶光,他死死地盯着眼前骨瘦如柴的老头,不敢有半分懈怠。
而在他对面的老头,却是不断地挥舞着那把生锈的柴刀,脸色十分地狰狞,还试图威胁邵阳就范:“小崽子,别再挣扎了,你是打不过我的!现在投降我还能给你个痛快点的死法儿,也许我吃了你心情好了就会把那个小丫头给放了!老头我可从来不说谎.”
邵阳怎么可能会相信眼前这个凶恶的老头,就在刚刚,这个老头突然之间跳了出来迎面就对着他的头砍了一刀,要不是他躲得快,现在早就已经身首异处了。再说了,这个老头此刻嘴角还留着止不住的口水,还用一种看美食的目光死死盯着小紫馨。邵阳很清楚,一个人如果饥饿到了极点,就连对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可能会狠下毒手.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老头也终于忍受不住饥饿的煎熬,佝偻的身子猛地向邵阳冲了过去,手中的柴刀用力地砍了过去。邵阳虽然始终没有放松半分,但是十四岁的少年身子还没长成,更何况他长期吃不饱饭,根本没有充足的营养给他吸收。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比不上一个成年人,就算这老头同样也是强弩之末,但对付他这个毛头小子也并不会太困难。
只听见“铛”地一声,邵阳手中的石头直接被柴刀击飞,老头乘胜追击一脚狠狠地将邵阳踹倒在地,又全力在邵阳的胸口上连踩了好几脚!邵阳只觉得胸口钻心地疼和沉闷地想吐血,他的喉咙一甜,忍不住喷出了几口鲜血。老头见状,又补了两脚,邵阳整个身子疼地蜷缩了起来,已经是身受重伤,进的气比出的气少了。
“嘿嘿。。臭小子自讨苦吃!”
老头见邵阳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便迈着恶魔的步伐一步步逼向了早已哭成泪人的小紫馨。面对凶恶的老头,小紫馨只能无助地用两只小手把自己往后撑,她哭喊着,向她如今唯一的依靠求救着:“呜呜呜,二哥救我,二哥你不要死,不要丢下我啊.”
“咳咳咳。。”
邵阳趴在地上不停地咳嗽,还时不时有血迹咳出,他的意识开始模糊,眼神也渐渐失去了焦距。在这一刻,他的思绪突然回到了那一天,那一个令他和紫馨变得一无所有的晚上。那一晚,若不是他带着紫馨躲进了隐秘的地窖中,他和紫馨早已没了命。他永远都记得那一场屠戮和那一轮血色的月光,他借着细小的缝隙看到了全程,悲愤的他很想冲出去阻止这一切,但是他知道他这样做只会白白浪费珍贵的生命。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太弱小了,他根本没有阻止这一切发生的实力。
而如今,这一切又要重演了么?
小紫馨就要这么在他的眼前被人吃掉吗?而他就要这样子死去了吗?
他的人生注定就只有悲剧吗。。
“不!我不能死!我要保护紫馨!我不能让悲剧重演!老天爷啊,你究竟有没有眼睛?如果有的话,那你告诉我!我爹我娘和我大哥凭什么就得惨死?我又凭什么要被你判下死刑?世间恶人如此之多,你不杀他们却来杀我?!这是何道理?!若是天地无道,那要来何用!”
与此同时,一股澎湃无比的热力如洪水决堤般涌向全身,强大的力量犹如洪荒猛兽般睁开了威严的眸子,在他的体内渐渐地觉醒。这股热力十分地熟悉,正是他之前吃的那株怪花根茎的药力。更为特殊的是,这股力量是随着他的情绪而动,也将随着他的心情变得越加澎湃无敌!
“我不会死的,总有一天,我要杀尽那些仇人!我要成为这片天地的至强者!我更要踏破这个无理的天地!”
无尽的悲愤如潮水般涌向心头,邵阳再度站了起来,他静静地捡起了那块被击飞的石头,朝着那个还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的老头走了过去,此时的老头还沉浸在即将填饱肚子的美好幻想之中。
“煎还是炸?不,都不好,这么嫩的肉还是用蒸的好吧。。桀桀。。”此刻,他还在笑。但是下一刻,他看到了一个浑身带血的少年对着他笑,没错,少年的确是在笑。而且仿佛间,他还看到了少年的背后跟着一个看不清面容,身上背着把大镰刀的黑衣人。哦,原来那就是死神啊。。
这其实是他死前产生的幻觉。
哗地一声,鲜血如水般洒落在地面上的声音。紧接着,石头敲击头骨的清脆声阵阵响起,在这个寂静的地方显得异常地阴森诡异。一旁的小紫馨早就已经吓呆了,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将那老头的头骨一下又一下地砸碎,鲜血早将地面染红,少年清秀的脸庞同样被鲜血染红。但令人生畏的是,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
终于,他确认了这个老头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眼前已经没有可以威胁到他们兄妹俩的存在了。邵阳扔掉了手中的血石,疲惫地擦了擦自己脸上的血迹,然后捡起了那把生锈此时却也带着血迹的柴刀,露出了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慢慢地走向了被吓呆的小紫馨,然后动作熟练地将她背了起来。
“对不起,二哥刚刚把你吓坏了。走不动了吗?没事儿,二哥背你走。”
还是那充满溺爱的语气和温柔可靠的肩膀,没有丝毫的改变,小紫馨的眼眶立马就红了,她赶忙摇了摇头,哽咽道:“无论二哥变成什么样,紫馨永远都不会怕二哥的。紫馨最喜欢二哥了,因为二哥永远都是世界上对紫馨最好的人!”
邵阳瘦弱的身子微微一震,紧了紧背着小紫馨的双手继续行走。
一般人第一次杀人都会感到极度的惊慌和恐惧,并且会呕吐不止。但邵阳这个十四岁的少年明明是第一次杀人,鼻尖那股刺鼻的血腥味此时也还没有除去,但是他却从始至终都没有表露任何恐惧与恶心的情绪。这究竟是为什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莫非我这自幼饱读圣贤书,明事理的读书人内心竟然会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大恶人?难道我本身就是一个邪魔,一个为世间所不容的邪魔?所以上天才想办法除掉我?那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思绪间,清晨第一缕阳光悄悄照在了邵阳那还带着血迹的青涩脸庞,他突然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管他什么邪魔,我行事只求本心。若我真是天地不容,那又何妨?即便是天要杀我,我也敢以蝼蚁之身撼动天地!”
“我的命运,由我自己主宰!”
此时的邵阳即便是做梦也想不到,正是他今天的这一番领悟,日后才造就了一个让天地都为之震颤的不朽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