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我回到公司时,李丽已经在那了,我走到她的位置,她告诉我,她那份工终于完成了,我笑着祝贺她,她立即关心的说:“李毅没干嘛吧?”
我说他没怎么。就转身回到自己位置去了。
晚上安如依旧开着他的车子来接我们,我想我还不是那种多愁善感的人,所以不至于把忧伤写在脸上。但是安如却看出了我的不同。
他打探的说:“你们公司情况不是好些了吗?”
“是啊,现在局势基本挽回了。如果老板心情好的话,还会搞个庆功宴或者party什么的。”李丽回答道。
“哦,那夏沫你的态度就不对了,这不是应该开开心心的吗?”安如若有所思的诘问道。
“我脸上有写着难过两个字吗?”我有些哭笑不得的说。
“那倒是没有,只是据我观察,你难过的时候,就喜欢保持沉默,开心的时候呢就活蹦乱跳的。尽管从你脸上看不出任何变化。”安如说。
“你当我是小鸟呢?”我白了他一眼。
“今天李毅找过夏沫了。”李丽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
“什么,他又找你麻烦了?”安如变得焦躁起来说。
“哎呀,没有,他只是跟我吃了个饭?”我有些责怪安如说。因为我也不想他的李毅成见太深了。
“你还能跟他一块吃饭啊?”安如有些不可思议的反问道。
“吃个饭怎么了?”我竟被安如激怒了,他每次掀翻醋坛子的时候,我就很不自在。
“好好好,没什么行了吧,反正都是你的自由。”安如无奈的说。
我看安如势头被压下去了,才轻声补充道:“他是来跟我道别的。”
“他跟你道别?他不在这呆了。”安如跟李丽问好奇起来。
“嗯,他说他要到别的地方去了。”我淡淡的说。
“啊,好耶好耶,那岂不是要安定许多?”安如拍手称快的说。
“喂,我说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对安如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十分生气的说。
“哦,没有了,我是说这样他也能重新开始,获得解脱,我只是单纯的为他做的这个对你对他都好的决定表示欣赏。”安如狡辩道。
这个解释等于没说……
李丽也赞同的说:“李毅这样做或许是最好的决定。”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目光游离的看着车外的车水马龙,陌生的人群里都是陌生的脸,假若陌生的城市里,有一个你曾经依靠过的人,我们应该排斥还是接受呢?
我的答案是至少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多了一个你可以见面微笑的理由。
我没有把我的想法说出口,毕竟我现在的表现已经让那两位站在统一战线的人表示不理解了。
那几天我常常刷朋友圈,我并不是个喜欢关注别人动态的人,也无所谓需要到那里去喝心灵鸡汤。
只是我总想到那里去看看一个人的动向,没错,是李毅。不管怎么说,我知道他爱我,也从未辜负过我。对于在我前进的路上给我依靠的人,我都应该感恩。
但是,当一个人与你不再有关的时候,他在你这注定成了一个谜。就像从前总会发动态@我的李毅,现在我把今天的资讯翻到昨天,还是找不到他的踪迹。而我即便有他所有的联系方式,也已经被心里的那座大山阻隔了。
说来也可笑,当我不再与一个人联系的时候,翻朋友圈动态的时候,总是想到那个人。不想刻意与人联系,却又想刻意的在不经意之间看到那个人的讯息。
但是生活还要继续。
时间再往前走一点,人所背负的也就轻一点,小时候那种丢了西瓜捡了芝麻的寓言故事,其实每天都在我们这群自以为聪明的人身上上演。但是有时候丟掉的,未必就是遗憾。
回到工作上,李丽的计划被上头采纳时,公司业务一度表现出良好的态势,看来她的策划是成功的。
我也跟以前一样,继续被琳达委以重任。而且她现在总是有意无意的带我见一些客户,其实我本对那些大腹便便的成功的生意人士没多少好感。那些男人都有一种萎靡的傲慢。但是琳达总说,要在生意场驰骋,跟这些人打交道是必不可少的。
安如对此表示不满,他说:“你可别总跟那些油嘴滑舌的人一块,在他们能是非颠倒的嘴下,还隐藏着一颗****的心!”
我泼他冷水说:“你是不是想说潜规则啊?我只是陪去谈生意的,又不是去寻求上位的,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庸俗还是品位太低啊!”
他被我说的只好退一万步的说:“我只是怕你吃亏。”
“我知道怎么保护自己。”我像是在给安如保证的说。
其实别说生意场,但凡是一名女性,只要姿色还过得去,总会莫名的招来一些关注的眼睛。这在这个物质越来越富余的国家里,已经越来越明显了。女人有时在男人面前扮演的角色却令人可悲。
“好吧,我相信你,你有女强人的潜质,同时也有灭绝师太的气质。”安如坏坏的说。
“那你得小心了。”我看他一脸调侃样也回侃了一句。
他回过头问:“我说最近李丽好像没怎么见到她?”
“哦,你说她啊,她被人约了。”我淡淡的说。
“被人约了,莫非是张杨,看来他俩的春天到了。”安如有些耐人寻味的说。
“额,并不是,是我们公司新来的一个男的,样貌还行。”我有点狐疑的反驳道。
“切,还能好过我。”安如不屑的说。
“就你最帅!”我故意气他说。
他嘿嘿的笑着。
“等等,你说张杨,莫非他喜欢李丽?”我猛然想起重点问道。
“是啊,看不出么?不然你以为那小子会每天早上一大早就过来接你啊,就像李丽肯定也知道我每天送你们回家不是为了她一样。”安如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道。
“啊,那张杨,诶,我说你们两个,我怎么感觉自己像是上了贼船了。”我无言以对的说。
“张杨要是知道了,现在肯定得到角落里哭去了,自己辛苦经营的感情倒给别人捡了便宜,至于你吗?现在正掉到了黑珍珠(加勒比海盗里船)上。”安如说这话的时候,一点对好友的同情都没有。
“诶,我说你……”我竟找不到词来形容他了,“那你怎么一点也不替你好朋友操心啊,真不仗义。”我有些鄙视的说。
“我能怎么办哪,喜欢李丽的人是他,总不能让我哭着求着让李丽跟张杨好吧。”安如还是耍无赖的讲到。
“那他怎么不早对李丽说呢,其实她以前一直一个人,那时候有人喜欢她也许会更接受一点,现在她身边多了一个追求者,唉。”我说着叹了一口气。虽说爱情本该随缘,但是我却有对两个熟人能在一起的偏心。
“那小子,鬼知道,他说感情的东西要细水长流,得靠潜移默化的培养才行,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顿了一下接着说,“不过现在好像正应了我当时劝他的那句,心不急豆腐就凉了。”
“唉。”我又叹了口气,没什么好说的我便责怪起了安如,“你怎么能一丁点同情心都没有啊!”
我知道我说这些很无理,但偏偏有些人会耐心给你解释你那无理的话。
“唉,怎么说呢,我又不是没经历过这种尴尬的境地,我在这种时候,也不会喜欢别人来同情我啊。如果真的是认真的喜欢,就坚持啊!”安如转而认真的说。
“问题是他现在即便是坚持,也未必就能将李丽从一个已经让她心动的人手里夺回来啊。”我反驳道。
“那他就孤独以终老喽。”
“那你怎么不孤独以终老。”
安如的这个回答太过绝情,不仅让我不满,而是十分气愤起来。
“我不是没有做过这样的打算的。”安如这时一脸认真起来,我呆呆的看着他接着往下说,“我以前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还能像现在一样和你在一起,那时候我总想啊,我有生之年可能不打算结婚,但是我会去找小姐,不过我不会付给她钱,因为那样就变成****了。”
我竟然被他这无厘头的解释说出眼泪来了,我一副讨厌他的表情,心里却感动的说不出话来。
我想或许如安如说的一样,他们俩也只能随缘吧,我们生活在这蓝色星球上的人们,都应该遵循命中注定与随缘相结合的准则。
但是回想起来,经历了这一层关系,张杨的生活应该平静不了了。
晚上李丽回来我,我有些谨慎的问:“你玩的怎么样,我是说你跟她。”
但是她还没开口我就感到情况不妙了,她在我问她这个问题的时候,脸上竟然绽放了害羞的微笑,这听起来有些荒唐,却是一个女的喜欢男的最明显的信号。
果然她张口就夸他说:“他人很好,很绅士,一举一动都像在护着我,而且很有男子汉气概。”
我被她的这番陈述心里为张杨的感受降到了冰点。我状着胆想要找找那个男人不完美的地方,好让李丽别一上那人的船就被他迷的神魂颠倒,也好给张杨争取一点机会。
所以我蹩脚的说:“他真的那么完美吗?我是说他有没看起来好小气,比如见到乞丐离的远远的什么的。”
“小气?可是我们出去的路上没遇见乞丐啊,不过他对小朋友可有爱心了,他见到一个小女孩摔倒以后,立即就去把小女孩扶了起来。”李丽先是莫名其妙,但是说到后半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跟新买了化妆品一样脸上洋溢着满满的仰慕。
我心里不以为然的想“又不是扶个老头,有什么好有爱心的。”心里又悔又恨自己不该讲出这茬,无形之中又给那男的增加了印像分。所以后面我还是明智的选择了:“不提起,不贬低,不表扬”那男人的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