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是白痴,把人渣当神仙一样供着,还不自知。这祸害是风月场中的高手,我却把他当情圣。天真地以为他跟我一样对爱情忠贞不渝。我错了,错得相当厉害。
他的****在我这里得不到满足,就迫不及待猎取新的对象。在我面前公然追求女同事于金香。凭心而论,她身材惹火,前骂后翘,海拔比我高,肤色比我浅。我这中下等姿色跟她没得可比性。
仅仅初中学历的她比我圆滑,时尚得我脱了鞋子都撵不上。虽然她巨爱附庸风雅,跟贵妇人相比还是差那么一大截。不是盖的,单是气质上,她就跟我没得可比性。我就奇了怪了,同是爹娘生的,为什么她八面玲珑那么人精,一心攀龙附凤钓金龟婿;我却那么白痴,爱上一个人品巨烂而且比我逊得多的色狼。
办公室中央那张木制的乒乓球台是老师们课余的健身器材,这几天被那祸害霸着,用作向我显摆的阵地。他跟于金香你来我往,配合默契,整天比拼个没完。我只看一小会儿就眼晕。这祸害够雷人的,移情别恋得比火箭都快。他泡妞的本领真他娘的高。服了他了。
我对他的血海深仇,一天一夜也说不完。我以哲学家的眼光贬损他,真他娘的犯贱,离开女人一小会儿就得死人。瞧他那急巴巴的熊样,跟急于交配的种猪有什么不同。我算是整明白了,惯于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他,是不懂什么叫感情的,他充其量是比猪狗早一步进化成人形的高级动物。真是瞎了眼,跟他恋爱,我是自取其辱。
尽管我鄙视这祸害,可是看到他和于金香旁若无人地郎情妾意秀球技,心里还是闹腾得慌。我是输人不输阵的,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挺住!你不可以败给他!头转过去,不看这对狗男女就OK了。
就在我跟自己没完没了地较劲的时候,小柳颠过来请我帮他画一幅画。像我这种没大本事,一般是帮不上别人忙的。好不容易人家有求于咱,能不答应吗。
师范专修过一年美术,画画难不倒我。三笔两笔我就把轮廓勾勒出来了。小柳在一边眼都直了,除了赞叹还是赞叹。
我这人低调得很,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别人再大的赞誉都不会让我飘飘然,只是一笑而过。
我相信我绷得住。即便这祸害在我面前和于金香接吻,我也会装出跟他们不熟的样子。我可矜持了,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那种。尤其在男人面前,要装出打不垮压不折的女强人的高姿态。他想拿于金香来给我下套,做梦去吧。
这祸害不像是演戏,跟于金香没完没了地泡在一起,学生集会,他俩站在队伍后面秀亲密,唧唧歪歪,场面火爆得很。我鸡皮疙瘩掉一地,恨不能飞起一脚废了他。
对于金香,我充满了鄙视,真他娘的犯贱!我玩剩下的她都要,真是八辈子没见过男人。
寂寞趁黄昏又潜入我心底,在这文化生活空白,精神生活空虚的烂小学,漫漫长夜把人肠子都愁断了。我夜夜失眠,脑子里萦饶的全是离开这鬼地方,离开那祸害,眼不见心不烦。如果能调进城里,那该有多好。新华书店那满柜子的文学名著,我铁定把它们啃完。业余时间写写美文,不愁没有读者。在这终岁不闻丝竹声的穷乡僻壤,我真要把自己的练笔拿给别人看,不被人笑死才怪,至于会不会被送进疯人院,那就难说了。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我的思想天马行空,纵横驰骋。环境强加给我的桎梏,在无眠的夜里全卸掉了。千万种幻想使我亢奋。如果我一毕业就在报社或杂志社做编辑该有多好。我巨喜欢和文字玩,一头扎进去,能不吃不喝泡它个天昏地暗。最烦和学生打交道。天底下最没爱心的人就是我。学生一在我面前叽叽喳喳,我头就大,真受不了那乱劲。我这人天生爱静。也许是体质与生俱来不好,容易疲惫的缘故吧。跟活色生香朝气蓬勃的祖国花朵学生比拼精力,败北的永远是我。我是真的不适合做教师,天意弄人,让我干上这职业。
每当看到那些敬业的同事下了班还在跟学生耗,没完没了地辅导时,我就暴汗。瞧人家那生龙活虎的劲儿,天生就是做教师的料。我哪成啊,一节课下来累得跟死猪比拼,话都懒得说,哪有精力管人家学好没有。虽然不够勤勉,我也没白吃党和人民的饭,学生考试成绩虽不能独占鳌头,但也是前几名。不是吹的,这与我脑子灵光好使有关。
年复一年干着自己讨厌的工作,只为混口饭吃,大把青春都虚掷了,这样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我得跳出这火坑,可是救我于水深火热的贵人在哪里?村里倒是有两个在市里当局长的,跟我不沾亲不带故的,凭什么帮我。再说了,我能厚着脸皮去求人家吗?不能。我的面子在别人眼里不值钱,在我这里金贵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