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宸洛国,皇后的璃凤宫中,气氛诡异。
一宫装丽人坐于殿内,玫瑰紫牡丹花纹锦长衣,笼着软毛银鼠织锦披风,三千青丝上斜插着一支金凤镂花镶宝步摇,一身极其华贵的服饰无声地昭示着主人的身份。
这便是权倾朝野的冷家的支柱,宠冠六宫的皇后冷画。
而此刻满目富丽堂皇的摆设却成了冷皇后心里最窝火的东西了,“真没想到,这后宫里的嫔妃竟无能为皇上生下一个皇子,还得去寻找那个贱人的种。”
冷皇后恨得咬牙切齿,好像全然忘了是谁造成后宫子嗣凋零的局面。
这些年,后宫里每个怀孕的妃子都会莫名滑胎,即使生下来的孩子也会夭折,这一切都是冷皇后一手操纵的;朝堂上有如日中天的哥哥,后宫里有皇上的无尽宠爱,这些都没人追究,也无从追究。
“启禀娘娘,据说,鸿异侯已经找到了四王爷的下落。”雨眉战战兢兢地说,她太熟悉主子的性格了,一个不小心,随时会掉脑袋的。
冷皇后冷哼一声,“呵,本宫想知道的不是那个贱人的儿子。白楼圣女的名号可不是白得来的,那个小贱人怎么样了?”
“这······”雨眉额上汗滴禾下土了···娘娘诶,奴婢敢说小公主已经死了吗。冷皇后眼神一凛,“本宫问的话你是不是听不见?”雨眉的身子伏得更低,“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只是担心娘娘知道小公主已经被人害死了这个消息后气伤了身子。”
什么,小贱人已经死了,那白楼怎么办?眼看着要到口的肥肉就这么飞走了。
冷画恨得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生来即为冷家掌上明珠,又被尊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这么些年来,虽然新人年年有,但是冷画的地位和皇帝的宠爱从未变过。
不过,每个人都抵不过年老色衰的命运,尤其是在这可怖的皇宫后院里,处处掺杂着勾心斗角,君心难测,谁又说得清皇上对冷画的宠爱不是因为对权势滔天的冷家的忌惮呢?
所以,冷画早就不满足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了,她的算盘打得挺好,自以为挟持了白楼圣女,整个宸洛国就是她的天下了。
没想到······小贱人怎么能死呢,不过,那可是白楼圣女,圣女之身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伤害,更何况,下一代圣女还没诞生,所以······想到这里冷画嘴边绽开一丝阴测测的笑容。
辰阳国这边,桑恪想着早点了结紫渊的事,早点带她远离是非。
考虑到要给她换个身份,从此紫渊公主不复存在,便安排了一个侍女小芸跟着她,让她们两人躲进了一处别院,暂避风头。
就算是再不明白桑恪的人也看得出来他的苦心经营,紫渊和小芸安静地在别院住下了。
桑恪要办的事,便是协同熙染,收回鸿异手上的兵权。本来想借紫渊司乐之事除去鸿异,没想到,鸿异竟然如此警觉,一时之间,桑恪也难以抽身。
这天,鸿异再邀请桑恪去他府上,说是有要事相商,桑恪未觉不妥,然而就在他刚离开之后,别院中的紫渊已被人掳走,小芸被杀,院里静得好像没有人来过一样。
紫渊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醒转之后却发现自己被关进了大牢。脑中不由得生出疑虑,这是在哪里,难道是皇兄抓我来的,桑恪呢,他知不知道自己被抓来了。
在暗处走来一人,其袍如雪,和大牢里阴暗可怖的氛围格格不入,紫渊戒备的盯着来人,“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抓我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白衣男子淡淡一笑,“我为什么告诉你?”
“你······”紫渊不禁气结,而声音不由得高起来,“是你们抓我过来的,却没有杀了我,你这个态度就不怕我不合作?”高雅尊贵的气息顿显,即使是身为别人的阶下之囚。
白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有意思,真是一只牙尖嘴利的猫,还要当心自己被挠,不过,他喜欢。
“紫渊公主,你可能不知道,这里是宸洛国,在这里你不是辰阳国风光无限的公主了。在下就知道这些,告辞。”转身便要离开,紫渊满脑子疑问,本想留住他,始终没唤出口。
宸洛国,宸洛国······紫渊想破头也想不出宸洛国把她绑到这里来究竟有何目的,作为一国公主吧,紫渊这个公主已经死了,作为桑恪的爱人吗,可是桑恪能对宸洛国造成什么影响呢。
真是越想越混乱,干脆再一觉睡了过去。紫渊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姑娘,在什么情况都摸不清的局面,她也懂得保存体力,不做无谓的抵抗。
璃凤宫内,雨眉一边给皇后冷画揉着肩,一边回话。“果然不出娘娘所料,四王爷将这个紫渊单独安置在一处别院,不知有何打算。
”哼,桑恪是吧,你的心上人是吧,我倒是要看看,真相揭开的时候,你是要江山还是要美人?
“走,本宫去看看这位四皇子心尖尖上的人。”冷画阴阳怪气的说。
大牢内,紫渊和冷画对视着。
“是你抓我来这里的吧?”看到这个贵妇,紫渊自是升起一股仇恨的情绪。
“哟,看来紫渊公主怨气不小啊。我确实不该把你关进这里,怠慢了你;不过,比起那些客栈啊别院的,我觉得还是这里比较安全,省的你什么时候被劫走了,我还不知道。”冷画的话里句句带刺,讽刺着桑恪的无能。
紫渊也不怒,很随意地说,“说吧,抓我来有何目的?”冷画笑了笑,“公主果然是聪明人,那我也不兜圈子了。请公主宽衣。”
紫渊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看起来挺正常的一个人啊,难道说,这老女人喜欢的是女人。
我紫渊没那么霉运当头吧······想罢,也不出声,默默地宽衣解带,衣衫即将滑下那一瞬,如凝脂般吹弹可破的肌肤乍现,而半裸的香肩并没有冷画想要看到的妖冶的红莲。
冷画不由得一愣,话中的怒气隐隐可辨,“好了,你穿上吧。”说罢,便转身离去。
紫渊不解的看着她,满脑子的疑问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