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五条街之后,萧翼摇着轮椅来到了市立人民医院,将袋子暂存在医院大厅的服务台,道了声谢之后,萧翼乘坐电梯来到了医院A楼12楼。
每一次来市里,萧翼都要到医院来一趟,虽然知道机会渺茫,但他还是很认真的拜托了他的康复医生,帮他打听有没有医院可以治疗他的这种怪病。
“没变,还是那样。”医生检查完萧翼的双腿后,看着萧翼摇了摇头。
每晚的坚持训练几乎没有任何的效果,他的腿依旧还是那样,该有的都有,只是不能站起来走。
叹息一声,萧翼在医生的安排下进行了几项运动训练,眼看时间已经快四点了,萧翼连忙对着医生打了声招呼,离开了病房。
在服务台拿过袋子后,萧翼出了医院大门,在马路旁等着从这经过的回去的客车。
十分钟后,客车在街边停下,司机放下斜板,萧翼上车后好一阵,车才慢慢启动。
车上坐着不算很多的乘客,许多乘客都随着客车的左右晃动打起了迷糊,很快的客车就开出了市区,沿着公路向着市郊开去。
客车再次的沿着小路向着村子里开了进去,萧翼往外一看,又到了早上的那一片损坏的路段,他摇开窗户向着外面看去,看着车一旁经过的深坑,萧翼再次思考这到底是怎么造成的,当他缩回窗内的时候,鼻子却突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令人作呕的腐臭,如同腐败变烂了的肉散发出来的气味一样。
萧翼皱着眉关上窗,却忽然听到车顶上传来了一声轻响,萧翼疑惑的看了看车顶棚,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车顶之上,一个人正躺在那里,闭着眼晒着太阳,正是萧翼在饭馆遇到的那个青年。
在萧翼闻到腐臭的同时,青年在车顶上睁开双眼,顶着天上的太阳,嘴里念念有词。
“等着吧,小爷来搞死你丫的。”
过了好一会,客车终于到了小村口,下车后的萧翼看着村口的树荫下面,又想到了白天所做的那个梦,正当他沉默发呆的时候,从身旁走来了一个人。
萧翼转头仔细一看,当时就吃了一惊,这正是中午饭馆里遇到的那个青年!
“咦,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找你要碗饭吃呀~”
。。
萧翼看着面前的青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好一会才憋出一句:“你不是说你不是叫花子吗?”
“这与我是不是叫花子无关。”
“哈?”
“从第一次见面起我就知道,我与你有缘。”面前的青年一脸臭屁的说道:“看在爱与和平的份上——”
“请赏我一碗饭吃吧,大哥!”
卧槽!萧翼只觉得时间年来一直正常运转的三观好像受到了什么了不起的冲击一般,目瞪口呆的消化着刚才听到的话。
“你如果不嫌弃的话。。就来吧,不过你晚上住哪?”
“我相信大哥不会让我睡大街的!”
“。。好。吧。”
得到答复的青年顺手扶上萧翼的轮椅把手,推着轮椅往村里走去。
青年在轮椅后面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个小包,从里面拿出一截破布,绕在轮椅后面。
“对了,我叫周峭,你那?”青年说着掏出一盒口香糖,倒出几粒递给萧翼。
“。。我叫萧翼。”
看着手上的口香糖,萧翼感到一阵阵的无语,你有钱买这玩意,你没钱吃饭?
从村口到萧翼房门前的这短短的一段路上,一个人都没有,以往每次回来的路上都会有三三两两的老头老太太闲坐在村子里聊天,而萧翼也会和他们打个招呼开个玩笑。
今天空旷的街道上让萧翼感有点小小的遗憾,但是没有再多说些什么,毕竟他和那些老人没有太深的关系,而在后面推着轮椅的周峭,此时的脸上已经有了杀气,嘴角也漏露出了冷笑。
或许萧翼对周围的事一无所知,但周峭却能感觉得到,四周的房屋里发出轻不可闻的声响,这些声音虽然萧翼听不到,但是在他的耳里却是震耳欲聋一般。
感受着四周蠢蠢欲动的声响,周峭轻轻的将提在手上的小包打开一点,露出了里面黑色的布条,顿时,四周安静下来,那些声响消失得无影无踪。
“嗯?你有没有闻到什么臭味儿?”萧翼疑惑的抽了抽鼻子问道。
“。。没有。”周峭脸一黑,说道:“肯定是你闻错了。”
“明明臭味很浓啊。。”
“。。”
周峭推着轮椅,在萧翼的指引下来到了铁皮屋前,看着面前的铁皮屋周峭问道:“你住在这里?”
“对啊。”
萧翼掏钥匙打开大门后,带着周峭进了屋内,将东西放好后,周峭说闲来无事要四处去看看,萧翼答应了一声,看着周峭出门后,便开始忙活自己的事情。
周峭在屋外将手中的小包完全打开,露出里面破破烂烂的衣服,正是他中午穿的那一件布条服。
随手将衣服一扔,这衣服自动的飘到了铁皮屋的大门前。
转过头来看着前面的村子,周峭深吸一口气,从裤兜里掏出一盒口香糖塞了两颗到嘴里慢慢的嚼着。
周峭背着手,随意的在村子里的沙土路上走着,脚下沙沙的沙土摩擦声伴随着他嘴里轻哼的歌声回响在几间房子之间,显得村子里有些安静,有些诡异。
停立在一家砖瓦房门前,四周看看,又拿出两颗口香糖塞了到嘴里面,然后走上前去,连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而进!
门后本来拴着粗壮的门闩,但是被周峭轻轻一推,大门便左右分开,周峭看着门闩上还尚显得有些新的断裂处,不禁在心里想到:果然。
周峭抬头看着院子里,房屋的主人,一个老人正张着大嘴盯着周峭,周峭看着老人张大的嘴以及嘴里的黄牙,微微一笑,礼貌的轻声说道:“大爷,你的吃相还真难看。”
。。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逐渐偏西,萧翼正在准备晚饭,而周峭依旧在村子里安静的行走着,整个村子静悄悄的,无声无息,有些渗人。
周峭不知何时双手提着一对短棒,看起来就好像是随处可见的石条,表面有些崎岖坑洼,但并没有凌厉陡峭的棱角,握在手中有一种意外的合适感。
滴答的黑红色液体顺着短棒的下端缓慢的滴落,随着周峭缓慢的行走,在他的身后形成了两条纤细的黑红色线条,弯弯曲曲,还有许多的黑红色分支从好几处人家里延伸出来,并附在周峭的身后。
周峭再次在一家房屋门前停下脚步,上前很有礼貌的轻推房门,门分左右之后,院子里有一老人在院子中央看着大门的方向,身子发抖,嘴眼紧闭,口中呜咽声不断。
“不疼的,就一下哦~”周峭冲着老人微微一笑,用充满磁性的声音说道:“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