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外的广场之上早就已经打扫干净,摆上了十几张长桌与各种酒水、时令水果。
清晨的山上略有一丝凉意,现在还不是举行盛会的时候,所以远道而来的客人们正呆在别处,互相之间闲谈着。
空气中的温度略有回升,众人纷纷进入广场就坐,昆仑掌门登台说了两句客套话,一旁的明君便朝着场外的一个小道士挥了挥手。
萧翼被两个道士搀扶着抬到了广场中央。
今日清晨有专门的下人给他洗漱打扮了一番,所以现在看来就和一个正常的少年人无异。
在座的不少客人都点了点头,心想这昆仑派虽说是要处置这遗弃之徒,但看样子并没有虐待他。
也算得上行事正派。
坐在昆仑掌门左手下方首座的赵家席上,赵铭暄皱着眉头盯着萧翼的脸看了许久,心想在哪看见过么?
“哦!是你小子!”赵铭暄拍案而起,指着萧翼大声呼喝,但马上就被坐在他身前的赵铭凯拽了回来。
“不好意思,小弟对此等宵小实在气愤,所以一时间没控制得住,打扰各位了!”赵铭凯起身抱拳,冲着四周打了个哈哈。
冲着赵铭凯笑了笑,明君转过身来面对着场间众人,一抱拳便朗声开口。
萧翼此时已完全没有去理会明君说了些什么,他单单是站立在原地就已经费尽了力气。
颤抖着的身躯摇摆不定,双腿用力死死地抓在地上,才使得他没有摔倒在地,闹出笑话。
赵铭暄心情愉悦的看着站在那里的萧翼,心想当时老子的人去晚了一步,否则还需要昆仑这帮泥腿子出手?
只是不知道那小美妞去哪了?一起抓来的话待会我可得想法子要过来耍耍。
心情大好的赵铭暄不禁在心里哼起了小调,忽然看见身前的大哥正看着明君的身段,轻轻点了点头。
“大哥,怎么了?”
“无事,只是见这昆仑大弟子年纪轻轻便手段圆滑,心思可谓是一流。”
“切!他要真是一流,那怎么还需要这么处置那废物?”赵铭暄眼角吊起,轻蔑的瞥了一眼那明君。
“哦?你还有更好的计策?”赵铭凯惊讶的看了赵铭暄一眼。
“直接说那小子杀师灭祖不就完了?何必还要大费周折!”
“这就是我所说的心思一流了!”赵铭凯身子微微后欠,贴在赵铭暄耳边说道:“虽然你的法子最有效,但却不能为他带来最大的好处。”
“你看,他这个法子不但处置了分支的弃徒,更是在天下人面前大大的长脸,日后在昆仑的地位也会更加的高涨。”赵铭凯顿了顿继续说道:“虽然费事费力,但对他来说可是一笔最划得来的买卖。”
“啊!最讨厌你们嘴里的这些计啊,谋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赵铭暄苦恼的挠了挠头。
赵铭凯坐直身子,伸手安抚了一下自己的弟弟:“别苦恼,你能想出那法子来说明你还是很聪明嘛!”
索然无味的陈词听的人昏昏欲睡,明君一看场间众人的表现,便心下决断,强行中止了继续说下去的念头。
唉,难得机会能在天下豪杰面前露脸啊!
迈步走下广场,明君面带微笑的看了站在那里摇摇欲坠的萧翼一眼,轻声问道:“师弟!你可知罪?”
你可知罪?
萧翼冷笑一声,反问一句:“罪从何来?”
明君哈哈一笑,大声斥责道:“背叛师门之罪!目无长上之罪!攻击同门之罪!”
“事到如今还不思悔改!这三项罪责铁证如山!岂容你狡辩!”
明君一理身上的道袍,正气凛然的问道:“我再问你,你可知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萧翼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我不认。”
“那可别怪师兄啦!”
“谁他吗认你这便宜师兄!”萧翼看着明君嘲讽道:“我的师尊是刘明阳,可不是你这肮脏不堪的狗屁昆仑!”
“孽障!”
“实乃我昆仑之耻!”
“竖子!”坐在上首的掌门与几位长老纷纷大声喝道。
向着周围在座的人依次行礼,明君语气沉重地说道:“诸位前辈高人也看到了,此子执迷不悟,是我昆仑管教无方,只得请门规了!”
坐在左手二席的钱老爷费力的睁开双眼,看了看中间的那两人,不满的低估了一句。
身旁的中年男子低下头,认真的听着钱老爷的吩咐。
而坐在右手上席的那老汉,从开场以来就一直盯着萧翼上下打量,尤其是看到了腰带的时候,更是直咂嘴。
“老子真是日了狗了!宝贝孙子真能给爷爷我招麻烦!”
不高兴的嘀咕了一句,老汉伸手拽过身后一人来低声吩咐。
明君见场间众人没人出声反对,便迈步上前,在萧翼耳边说道:“没人能救得了你,你想找我讨回那些帐?下辈子吧!”
生命要走到尽头了?大概吧。
萧翼此时的心中反而没了那股暴躁的情绪,轻描淡写的瞥了明君一眼,也同样轻声说道:“你丫嘴真臭。”
明君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一退步蹬出一脚,正好踹在萧翼的小腹上。
“请法剑!”
一旁的道士蹬蹬蹬跑进大殿内,恭敬的拿过道像面前供奉着的道剑转身而出。
接过道剑,明君走上前来,站在萧翼面前环顾四周朗声说道:“根据本门门规!犯此三罪者,费修为,断经脉,破丹田三刑并罚!”
旬家那席位上站起一人,四十岁左右的年纪,皱着眉问道:“虽说剑术一脉被昆仑山门所摒弃,但毕竟是师出同门,这么做岂不是太狠了?”
“先生心善,晚辈不及。但是这贼子今日若不用门规处置,他日我昆仑如何立派?”
说完便抽出道剑,朝着萧翼的小腹刺了过去!
那人还想出声阻拦,但转念又想到这好歹也是昆仑派的家事,便摇摇头坐了回去。
一道溅起的血花洒落在广场上,萧翼捂着小腹躺在地上,一股久违了的感觉从丹田内冒了出来。
无数的真气喷涌而出,顺着断裂的经脉来回往复。
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直觉。
钱老爷站起身来叹了口气,心想你要是能撑的过去这一遭那便行了。
身旁的中年男子低头躬身,手却摸上了自己的长剑。
“奶奶的,现在还不好插手!”老汉气恼的抓下头上的野花,自顾自地说道:“你个龟孙子撑不过去可别说是老子没救你!”
明君手握道剑冲着四周行礼,正要再说些客套话的时候,场间异变突生!
中年男子放开了自己的剑,同时轻轻拉了自家老爷一把。
老汉又把花别回头上,看着躺在地上的萧翼一言不发。
钱老爷四处看了看,这才反应过来坐回远处。
场间每一个人此时都盯着躺在地上的萧翼,四周静悄悄的。
凝如实质又异常安静的真气漩涡在空气中成型,向着萧翼的小腹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