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愈发的热了起来,连山上的蝉都懒恹恹的不愿叫唤。
终于进了八月,昆仑山上开始了久违的忙碌。
最先来的是昆仑的邻居,赵家的两位公子。
明君亲自引领赵家公子在山门里转了一圈,见过掌门和各位长老之后,便把他们带到了东院找了间上等客房住下。
“这都什么破玩意!是人住的地方?”明君告辞之后,赵铭暄皱眉打量着房间内嫌弃的说道:“要我说啊,这昆仑派也就那几个小美妞能看上几眼,其他的还有什么能入咱赵家法眼?”
“昆仑派立世千年,总归是有他们的独到之处,咱们的大事指不定就需要他们,所以结交一下也好。”拿过书架上的一本道经翻看两眼,赵铭凯笑着安抚自己的二弟。
“切!还没我圈养的那些女修有用..”
想到自己宅子里的那些被镇压了修为的女修,赵铭暄就觉得一阵自豪。
“二弟啊,你也不小了,总不能老是沉迷酒色,该替赵家办点事了吧?”
搂着赵铭凯的肩膀,赵铭暄打着哈哈:“哎呀,我知道咱们家的大事最重要,但这不是有你和叔叔吗!我还是继续当我的花花公子比较好吧?”
“你啊!每次都是这一套。”
....
山腰的道钟再一次被敲响,这意味着又有一家贵客上山了。
钟声在山上久久回响,正想要前往西院的明君听到道钟的声响便停下了脚步,转头看了看西院里的那间小屋。
过会再来吧,一个废物终究没客人重要不是?
转身迎向正门,明君心想,这次来的会不会是钱家?
一想到这里,他的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几名壮汉抬着一顶青竹编成的小轿平稳的走上山来,停在正门之外。
一名身穿白绸长衫的中年人上前,递给迎过来的明君一张拜帖。
看了一眼拜帖上的名号,他心中一阵狂喜,钱家终于到了!
强压着心中的激动,明君躬身邀请钱家队伍从正门直接去了大殿。
掌门领着几名长老早已在殿内等待来客,听着殿外传来一阵整齐密集的脚步声,便知道人来了。
一名身材佝偻的老人从轿子上迈步走了下来,信步游亭的走进了大殿之内。
还不足正午的时候,正是阳光温驯转向毒辣的时候。
老人瘦小并且佝偻的身影迈过大殿门槛的时候,遮挡了几束斜射过来的阳光。
大殿内的光线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地上多了个影子罢了。
但殿内几人的眼前却无端的被这黑影刺痛了双眼,只得对着来人躬身行礼。
只因来人是钱家之首,天下钱首。
在殿内转了一圈打量一番,老人什么也没多说,应付了几句客套话便转身出了大殿。
上了竹轿,老人微闭双目轻声吩咐:“走。”
已被震慑的说不出话来的明君打了个激灵,连忙上前引路,心里却在疯狂的计算着,不把昆仑放在眼里,难道钱家的势力居然达到了这种地步?
那我的请求..
胡思乱想之下,带着钱家队伍来到了东院,找了几处环境最好的厢房。
钱老爷正坐在屋子里冲着屋顶发呆,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缓和而有礼。
微微一笑,心想听这敲门声,应该是有事相求,嘴上却应答了一句:“进来吧。”
明君推门而入,望着端坐在那里的钱老爷躬身一礼,礼貌的问候了几句。
几句毫无意义的客套之后,明君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哦?我当你来是为了何事,原来是为了这事。”钱老爷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捻须思量了片刻说道:“那可是我钱家上下最宝贵的明珠啊!”
“钱老爷大可放心,小道虽说不才,但自认也算得上是个行事磊落的君子,断然不会亏待了钱家千金!”明君眼见钱老爷并未直接拒绝,心想看来有戏。
钱老爷也不说话,只是自顾自的笑,过了许久之后,才看着明君语气有些惋惜地说道:“我虽然没听说过你的风评,但看起来还算是不错,勉强配得上我家的丫头,只可惜啊..”
明君听到钱老爷的赞美,美的心里乐开了花,却猛的听到后半句,心里当时就凉了半截,但仍不甘心的追问道:“只可惜什么?您直说便是,晚辈能办到的一定竭尽全力。”
“那宝贝疙瘩自小就被宠坏了,出门在外私底下许了一门亲事,老头子老喽,可犟不过她。”
踉跄的向后退了一步,明君只觉得浑身上下血都凉了,强按着颤抖的身躯躬身一礼:“原来如此,看来是小道无福。只是不知是哪家的子弟能得钱小姐的青睐,钱老爷可否赐教一二?”
“也不是哪家的公子高徒,一个无名小卒罢了。”钱老爷语气平淡的说道:“至于是谁嘛,你应该认识才对啊。”
“哦?是谁?”
“就是你抓回来的那小子啊。”
明君有些愣神,许久才反应过来,想起那个废物,身上的血陡然间又热了起来!
心中有恼怒,也有不甘,但最多的情绪还是兴奋。
是他,那一切就好办了!
躬身告辞,明君转身退出房门,临出门前,他的身后却又飘来一句轻飘飘的话:“对了,我家姑娘名叫芷君。”
芷君,钱芷君。
明君嘴角勾起,心中自鸣得意,以为这是钱老爷在默许自己做些什么。
直到他走了很久,房门才再次被推开,那名身穿白绸长衫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老爷,莫非真的..?”
钱老爷正在假寐中,听到问话连眼都没睁反问道:“莫非什么?”
“按小姐的意思不是要救那小子么?怎么还要挑拨这昆仑弟子?属下愚钝,实在是想不明白。”
钱老爷打了个哈欠,坐直了身子疑惑的看着中年男子问道:“那昆仑弟子叫什么来着?什么君?还是什么玩意的?”
一挥手又说道:“管他叫什么的!自认为是天纵奇才,风流倜傥,却不知在旁人眼里不过是死水潭里的臭鱼烂虾罢了。”
“肉不过三两也想着进大海里撺掇,真不怕海浪折了他的腰。”
“所谓的天才,这世上多得很。”
钱老爷面无波澜的评价着,话锋一转又说道:“至于那个小子吗,如果连臭鱼烂虾都比不过,那也就是个草包,草包怎么能娶我钱家姑娘?”
“在说刘老头的徒弟,应该没那么废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