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街道,熟悉的风景,除了绿灯不走被人按喇叭外一切都好,我默然地坐到座位上,打开电脑,看着台历发呆,脑子一片空白,已经是3月了,突然,我发现空白的台历有些奇怪,但是不知道奇怪在哪,我拿过台历随意的往前翻着,2月也是空白的,1月。。1月的18号划了一圈,鲜红的刺目,我知道我忘记了什么。我的亲戚已经一个半月没有来看我了。这样挺不好的,太不仗义了,尤其是这个时候。我有些茫然,眼泪快要憋不住了。打了个请假条,毅然起身,不管怎样,越早处理越好。
我去了医院,其实很简单的,在家也能证实,但是我需要那个凭证!
妹妹说我是个多重人格的女人,只是被外表的美丽可爱所掩盖,很多年后我才承认了这一点。
拿着化验单回到家,他又上班去了。我把它藏在我的首饰盒底部,这是他绝对不会发现的地方。我静静的收拾了房间,打开电脑,拿出了新婚时期准备了却没用上的甜蜜菜单,照着写了购物清单,出门。菜市场熙熙攘攘的,比起超市,他说更喜欢到菜市场买菜,这里的菜新鲜,这里有老爷爷老太太,很可爱的卖着简单的萝卜白菜。去年我们还经常手挽着手来买菜,在他忙起来之前。我带着年轻主妇的笑容,有些生涩的问着菜价,观察着菜的新鲜度,询问着处理方法,大妈很热情的嘱咐着我,还问我怎么没和老公一起来,我笑着回答,他很忙。
回到家,我不再像昨天那样匆忙,冷静的处理着菜,洗切,仿佛我天天是那么做的,惊讶于自己冷漠,原来我的性格真的这么诡异?
给他做了土豆烧肉,青椒干子,酸菜鱼,他爱做爱吃的菜。红酒鸡翅是自己的,摆了一桌红红绿绿,开了红酒点了蜡烛,锅上炖着南瓜糊糊,那才是我今天的主食。懒懒的小猪该减减肥了,我自嘲的笑笑。
听到开门声,我解了围裙,到门口接过他的包,满脸的笑容像是过节一样的兴奋,对,去年的周年纪念,也是这样过的吧。红红的脸映在门口的镜子里,连我都怀疑,我自己的心情真有那么兴奋?或许吧,我的计划开始了。
我笑着拉他入座,他那一丝勉强的表情我装作没有看到,再看已是笑容,我给他倒上酒,
“宝贝怎么了,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我微笑不语,给自己缓缓的倒着酒,如果今天也不在家睡,我就醉一回。“没有丫,我是觉得好久没给老公做饭了,最近你很忙,犒劳你一下。”
似有感动,我深情的看着他,观察着他的表情,这么多年了,他眼里那些细微的变化,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当然他对我更是了如指掌。可是,现在的我,已不是昨天的我。
他缓缓的举起酒杯,有些迷茫的看着我,似乎有些奇怪我最近表现的异常。
呵呵呵。。已经不是你了解的那个傻老婆了么?我心里冷冷的笑着。
我们碰了一下杯,酒到嘴边,他的电话响了,意外的是,他没有停止动作,缓缓的喝了一口,我看着他喉结的蠕动,笑着也喝了一口。他放下酒杯,接了电话,我装作不经意的开始给他夹菜,他喜欢吃的土豆烧肉,今天的我烧的很酥很入味,土豆事先炸过,香香的边缘有嚼劲里面酥软。他隐晦的回应着电话,我啃着鸡翅膀,似乎都能想到对方的台词,禁不住的嘴角上扬。今天,是我给你的最后次机会!我在心里暗下决心。
他挂了电话,没有动筷子,没有拿酒杯,我擦擦嘴,知道我们的夫妻缘尽于此时,我端庄的微笑着迎接这一刻。似笑非笑看着他,他眼里的局促和决心我看的那么清楚,可是烛光一晃,仿佛一切都是一场梦一般,我该清醒了!我知道他难开口,可是我没有善解人意的解救他,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就会是一个非常善解人意的女子。他没有迟疑多久就开口:“宝贝我是回来换衣服的,我还得。。去加班。最近真的很忙,你能。。。体谅我一下么?”
“当然”我毫不犹豫的回答,没有一丝委屈,满脸的真诚。“老公你也是为了我,为了这个家,我怎么能不体谅你呐,快去吧,晚上加班容易上火,记得喝我给你买的绿茶,别喝那么多咖啡,对身体不好。”可是,你只会喝她给你冲的咖啡吧,呵呵,喝吧喝吧,我不在意,你的身体,已与我无关。
他迟疑着没有起身,眼神里尽是疑虑,我只是微笑着,看着他起身,进屋换了套衣服,拿着公文包出门,缓缓的喝着酒,胃是空的,等他出门时,我的脸上已经泛起了红晕。我在饭盒里装了些寿司,事先就做好了。
“老公,我送你下去。”
“不用了,老婆,风大,你一个人在家锁好门早点睡。”
这番话倒是温柔贴心的很,只是说的人多了一丝羞愧,听的人少了一丝幸福。
我假装坚持着,脚步却没有挪动,瘪着嘴巴很委屈的把饭盒塞到他手里“饿了吃噢,开车慢一点,明天等你回来。”
“恩,知道了,你乖”转身走了,完全忘了,出门前总是给我的一个吻。我静静的安抚这自己像被冰刀划过的心脏,关上门,走到桌前把杯中酒喝完,收拾了桌子,所有的菜一股脑倒进垃圾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带到浴室里。放满了水,倒了精油,我踩了进去,缓缓的让水漫过我的脖子,喝了一口红酒,我闭上眼睛躺着,躺在这个曾经由我们2个人填满的木桶里,任由回忆肆虐而来。我们曾经这里相拥着说交心话,幸福的像成了一个人;我们曾经在这里打水杖,开心的像孩子一样;我们曾经在这里欢爱,兴奋的像偷欢的男女。眼泪簌簌的下来,我抱着自己,多年以来第一次哭的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