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长相思。
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
长相思,长相思。
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恋人不知。
晃悠的乱穿,她走入一片花海,花海的中央建了一个偌大的凉亭,好似华丽的牢笼。凉亭里,一位穿明黄长衫的男子负手而立,似在沉思,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的闯入。
Lucky,终于被她找到人了吧!两步当成一步,她急急忙忙的穿过花海直奔凉亭,“啊!”脚下不注意,她踩到一块石头,重心不稳的往前扑,狠狠的摔进花丛,激起满天飞舞的花瓣和彩蝶。
“是谁?”
皇甫想容的大动作成功的引起了明黄色长衫的男子注意,他警觉的转身察看,可没看到一个人影,就在他以为出现幻听的时候,一支纤白的玉手自花丛伸了起来。
“呸呸呸,拜托,可不可以拉我起来,我好像扭到脚了。”嗷,她吃了满口的花。
明黄长衫的男子快步走到她跌落的花丛,就看到她艰难的自地上爬坐起来,威严的神情瞬间消失,他发出宏亮的笑声。
“呸呸呸,大叔,你超不懂怜香惜玉耶。”吐掉口里的泥,她不满的抗议,完全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头发微乱,满头的花瓣,嘴唇一圈被泥团团围住,好似小丑。
拿掉她头顶的花瓣,男子递给她手帕,用眼神示意她擦擦嘴,“小姑娘,你是新进的宫女吗?”
“吼,我不是宫女啦,也不对,我现在又是宫女,哎呀,总之一言难尽,你就当我是个宫女吧。不过大叔,你为什么知道我是新进宫的?”她脸色有写新进吗?
她还真是个单纯的孩子,心思都写在脸上,男子笑呵呵的搀扶她到凉亭坐下,“你脸上没有写字,我是猜的。因为如果是老宫人,他们都知道这片园子是禁区,都会绕道走开,而你大摇大摆的进来,还大肆破坏一番,想必你一定是才进宫不久吧。”
“哦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大叔你会算命了。”揉揉隐隐作痛的脚,她瞄了一眼被自己破坏的地方,“嘿嘿,我不是故意要破坏的,那是意外,意外。这片园子是禁区吗?我还真不知道,要不是那个疯婆子追着我不放,我也不会闯进来。”难怪她在这园子外转悠了那么久也不见半个人,原来是禁区。
“大叔,这个园子既然是禁区,那么你又是什么人?花农吗?”
“是啊,我是管理这片园子的花农。”眼眸一闪,男子笑道。
鼓掌,她崇拜的双眼闪烁,“大叔,你忒厉害的,这么大一片园子居然管理的那么好,要是让我来养花,不出一天,不,半天,他们铁定死翘翘。”
她老子常常说,她就是个花手——花的杀手。就连养个仙人掌她都能养死的,可她又偏偏是个爱花之人,总喜欢在自家天台搞些花花草草,也不知道是她跟花有仇了,还是花跟她有仇,没有一次成功养活过一朵花。久而久之,她只能望梅止渴的看人养花。
“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我想,只要你真心的照顾它们,花儿也会感受到你的心意,然后开出美丽的花朵回报你。”望着满园迎风摇曳的花朵,他还是挺自豪的。
她也真的用了真心好不好,“大叔,看来你的心很真,所以花开的很漂亮。”整个花园给人的感觉很美,余光一瞟,啊哦,只除了她刚刚待过的地方。
“嗯!”花儿是感受到了他的心意,年年开的格外美丽,可是那个他为她亲手种下满园花的人儿,却迟迟没有感受他的真心归来。
盘腿坐于石椅中,她单手托腮杵着眼前心不在焉的男子,“大叔,你有心事,是跟女人有关。”
男子摸摸下巴,笑吟吟的道:“小姑娘,我有心事不假,可你为何会猜跟女人有关系?”
她回应道:“你的眼神告诉我的!世间事,唯一个情字最伤人,大叔的眼中带伤。”
错愕的一愣,他再问道:“你小小年纪为何有此感悟?”莫非……
改变动作,她无力的把下巴轻靠石椅椅背,“我曾经,不,现在也一样深深的爱着一个人,可是他的心早就住了人,没有我的位置。虽然我嘴上总是说,‘我爱你,是我的事情,不你爱不爱我无所谓。’最后,我低估了爱情,它是一道威胁的变数。待在他身边越久,我就会渴求的越多,甚至在知道他喜欢的人有可能不爱他,只是利用他的时候,我一心想揭穿她,一心又想着知道真相后的他会不会爱上我。大叔,你说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慈爱的摸着她的头,“孩子,那并不叫贪心。”她的心,想必很苦吧。
抬眸,眼眶微润,“如果不是我太贪心,为什么老天连让我留在他身边的权力都要剥夺?”
她委屈的控诉,微微刺痛他的心,他道:“孩子,如果不介意,能不能同大叔说说你的故事?”他不是她,给不来她一个好的答案,不过他愿意听听她的故事,替她分担心情。
扁嘴,孩子气的抬高脸想把夺眶的眼泪逼回去,“大叔,我的故事有点长,你真的想听吗?”
善意的笑笑,他用眼神鼓励她,“没关系,大叔别的不多,就是时间最多。”这句话绝对是哄小孩的,要是被某些人听到,他们一定会气的吐血。他其实每天忙的只睡四五个时辰,不过这个女孩他很喜欢,所以他愿意将自己的时间用在她身上。
“好,我跟你说哦……”朱唇亲启,回忆如洪水般涌现,她时而大笑,时而难过,时而低迷的缓缓叙述往事。
当钥匙打开压抑的大门,她才恍然发现,她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已经半年,半年的三分之二的时间她脑海里都是于魄,另外三分之一用在想如何斗过陶秋恋。她完全忘记了深爱她的爸爸,还有给予第一次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的她,最温暖阳光的蓝羽无常。
对于她的突然失踪,不知道老子会有什么反应,他一定是急疯了,满世界的寻找她吧。还有蓝羽大哥,他现在有没有平安无事的解决自己的事情。至于于魄,他大概正欢喜,除去她这个恶毒的人和陶秋恋那真正恶毒的女人在一起。
“既然活着,为什么不去找他?既然担心他,就该勇敢的回到他身边,揭穿那个女人的真面目。”他没想到,故事会如此曲折。
她赌气的道:“我才没有担心他,我巴不得那白痴被那毒妇害死算了。我能活下来是我福大命大,难得活下来,我为什么一定要回去找他?为什么不是他来找我,我好歹也是一个女孩耶,况且我也是有自尊的。”
他揶揄的瞟她一眼,“你这小丫头片子,说到底还是放心不下他,但是又放不下面子,你有没有想过,他是鲜于王朝的人,而你现在身处月耀国皇宫,就算他想找你恐怕也不可能吧。”
点点头,她狡黠一笑,“我知道啊,我就是故意不要他找到才进宫的。”蓝羽大哥来头不小,作为他朋友的于魄想必来头也不小,所以为避开他们的耳目,她才答应美人姐姐进宫的。
哭笑不得的叹气,他道:“我开始忍不住为你爱的那个男人担忧,我完全弄不懂你想干什么。”
“嘿嘿,大叔,你不用弄懂的,因为我自己都不懂。”阿沙力的摆手,她嫣然一笑,“大叔,我们算不算是朋友?是,对吧!可是聊了大半天,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叫束戴,很高兴认识你。以后我可不可以经常来这里找你?正所谓,好东西要跟好朋友分享,我想你不会吝啬不要我来吧。”大叔是个好人,她不想骗他。
任由她自说自话,经过一个下午的攀谈,他也大致了解她的性格,聪明如他,不去打断她的话。
好心的递一杯茶给她,他开口道:“喝口茶润润喉,我很喜欢你,只要你有空,我随时欢迎你来。至于名字,我比你年长许多,你可以直接称呼我为雄大叔。”
“好的好的,雄大叔我也很喜欢你哟。”他给人的感觉很慈祥,像父亲一样,“啊!惨了惨了,太阳要下山了,雄大叔,我要回去了,不然我姐姐会担心的,有空再聚。谢谢你的上好龙井,下次我做糕点来给你。”
话还没有说完,她一溜烟的就跑出园子。雄大叔伸手想阻拦都没拦住,只好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去。
放下手,他摇头失笑,“还真是个冒冒失失的小姑娘,一开始不是说迷路了吗?这样冲出去,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找到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