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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谁在伤谁的心

汪蓝莹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猛然间想起昨晚的事,尖叫一声,审视自己的身体,还好,衣服还在。再看周边,房间是陌生的,目光移向窗前,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背影。“高岳哥哥?”她试探着喊。

高岳缓缓地回过身,面容憔悴,眼睛布满血丝,显然一夜未睡。“你没事!”他疲惫地说,有些庆幸,有些后怕,还有些生气。报纸事件过去了五天,他们都没有见面,她在躲,他也在逃避。但是现在,他们不得不面对彼此。

“怎么回事?昨天晚上------”汪蓝莹惊喊。

“是杨浩宇和何立背你回来的,一同来的还有你姐和韩千雪。”

“谢天谢地!我就知道我姐不会让我受丝毫伤害。”汪蓝莹心存侥幸的说。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看看你,这是什么态度?做事就不带脑子吗?啊?喝那么多酒,你以为你海量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点儿常识都不懂吗?他只是一个陌生人,你就那么信任他?”高岳气不打一处来的吼。

“我怎么了我?这些天,你不知道我有多苦闷!看到我姐在那家酒店,我才放开喝的。就算我们吵了架,我也知道她会保护我。”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汪紫晶也不过是个弱女子,在男人的野蛮暴力面前,女人永远都是弱势群体。她汪紫晶不是神!更不是那个酒店的主宰,只是一个小小的临时工,没有权利,没有地位,没有金钱,任何一个其他的员工都可以将她踩在脚下。你想让她怎么保护你?你考虑过她的处境没有?假如她的警觉性稍微低了一点儿,迟钝的跟你一样,你怎么办?要想他救,必先自救,这道理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她从床上跳起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为什么老爱往坏处想?求求你,凡事往好处想,不行吗?你所说的那种假如并没有发生,不是吗?”她用手撕扯头发,真是头疼!

“你------你真是无药可救!”高岳一甩手,大踏步地往外走。他突然觉得胸口异常的憋闷,必须出去透透气。

“哎,哥------”

“他怎么了?”韩千雪正好走进来。

“鬼才知道!”蓝莹一屁股坐到床上,是高岳的床,这是他的房间。“告诉我,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喝点儿解酒汤吧!你姐亲手熬的。”韩千雪端了一碗黑乎乎的东西放到了蓝莹的面前。

“我姐呢?”汪蓝莹咬着唇,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说你现在肯定不想见她,走了!”韩千雪道。

“哦!那人有没有对我做什么?”

韩千雪道:“那人的确想对你做什么,还好,他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他所谓的上洗手间,只不过是到前台定了房间,恰巧被我撞见。而紫晶的离去也不过是去了趟换衣间,取了点儿巴豆粉,乘他不注意的时候给他送进了酒杯里。我则去给杨浩宇打了电话,让他火速赶到。等那人把你带进房间后,他也就开始了跑厕所,很频繁的跑,惊动了经理还有很多的人,差点儿打120。最后,紫晶站出来问他,想把你怎么样,他在吞吞吐吐中又跑了一趟厕所。紫晶就说了,他的痛苦不是不可以解除,但必须先认错,巴豆毕竟是很厉害的泻药嘛!在他千求万求之下,紫晶才给了他一杯冰凉水,让他一口气喝下,还真好了。然后,杨浩宇和何立就把你背了回来。再然后,我和紫晶的工作就丢了。”

“原来他真的是人面兽心!”汪蓝莹咬牙切齿地说。

“在这个世界上,表里不一的人多的是,希望你以后小心。”韩千雪道,“只有亲情是不会害你的!相信这一点儿吧!你和紫晶的事,我一个外人不好掺合。但总觉得,一篇文章而已,你至于搞的鸡飞狗跳的吗?你说那主人公是你就真是你呀!我还说是我呢!我走了!”

“谢谢!”蓝莹呆呆地看着韩千雪离去,想着她至亲的姐姐眼泪就流了出来。昨晚的一切是她亲历的,脑海中却没有记忆,假如事情真的发生了------浑身开始发冷,她伸出双手抱住自己。听到脚步声,抬头,再次看到了高岳。她最直接的反应就是到他怀里寻求安慰。

“对不起,哥!我不该把这个世界想得太过美好,不该把人心想得太单纯,不该太任性妄为,不该太娇纵自己,呜呜------”

高岳的手在迟疑了一下后,环上了她的腰。或许,该抽时间给她好好上一课,最起码教她怎样防备男人。“好了!别哭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多想想该怎么善后吧!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希望你以后行事多谢冷静,少些冲动。在这一点上,你要多跟紫晶学习。”

“又是我姐!”汪蓝莹撅了嘴巴,吸吸鼻子。

“经历了这件事以后,你是否还觉得跟她赌气很有理呀?”高岳推开她问。

“如果不是她做错了,那你这么长时间来不理我又是为哪般?”她咄咄逼人的看着他。

“这是两回事!”高岳干脆转身不看她,“你我之间的事与紫晶没有关系。”

“那与什么有关系?”汪蓝莹不依不饶的绕到他面前。

“蓝莹,有些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是你想太复杂了!我刚才还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你想不想听?”她破涕转为邪笑。

“你说说看!”

“如果我姐不在场,或许我被那个表哥强奸了也未尝不是好事。那样子的话,你会因为可怜我而跟我在一起吧?”

“胡说八道!这样见鬼的想法你最好立刻马上从脑子里彻底删除。以后你若再做丁点儿出格的事,信不信我揍你屁股?家教的事马上给我辞了,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一个人跑到外面瞎混。听明白了吗?”高岳动用了吼的。

“哦!那我考虑考虑再说吧!”汪蓝莹轻巧的说。高岳的怒气她非但不怕,甚至还有种莫名的兴奋。

“你这丫头,你------”

“哥,我饿了!好饿好饿啊!”她摇着他的胳膊,撒娇说。清楚的知道对于这一招,他肯定无还手之力。

“好吧!你等着!粥在保温锅里,我这就给你盛。”高岳叹了口气,无奈的出去。也许,他是该好好考虑考虑杨浩宇说的话了。

皎洁的明月无声的倾泻如水的月华,滋润着神秘莫测的夜,有噩梦的挣扎,亦有美梦的缠绵。枯败的紫藤花架下,汪紫晶背倚着石柱吹奏着心灵的情事。

“紫晶!”一个低沉的男低音,不解风情的来了个截杀。汪紫晶停下吹奏,幽幽的轻叹一声,说:“石滨,你终归还是打破了。”打破了那个绝不打扰她吹笛子的誓言。是誓言吗?有嘲笑亦或是苦笑划过嘴角。她仰起头,透过紫藤残存的枝蔓望着天空明月,广寒宫一定很冷吧!

“突然之间,我发现这世界似乎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石滨叹气。

“你是说蓝莹吗?”汪紫晶问。是的!石滨每次出现在她身边的唯一目的只有蓝莹。

“她还好吧?”

“我不知道!”

“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以为你会陪在她身边。”

“我不可能永远陪在她身边,她得学会自己长大,何况,她现在需要的不是我!”汪紫晶淡淡的说。

“但不管怎么说,假使这次没有你在场,后果真的不堪设想。你真的是她的福星啊!紫晶,你该不会还在为她上次乱发脾气的事生气吧?她就是那么个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一向都是大肚能容的人,就原谅她吧!你们毕竟是姐妹,你在她心中的位置是谁都不能取代的。”

“谁的位置又是可以取代的呢?你还真是搞不清状况,真正等待原谅的那个人是我吧?”汪紫晶纠结了眉头,“石滨,我真的不明白,现在通信设备如此发达,电话,短信,网络,你想关心蓝莹,又何必假借于我?”

“我------”

“你来找我是想继续上一次的话题,还是来质问我?如果是想继续上次的话题,我真的有一种无力感。蓝莹出去做家教,我不是没有阻止。蓝莹毕竟是个成年人,我说的话她根本不会听。你们都以为让我陪在蓝莹身边,她才会无挫折安全健康的成长。其实都错了!她早已不是婴儿,根本就不需要保姆,不需要干涉。我的陪伴,不能说多余,但多少也有些不解风情。她有独立的思想,独立的感情,不是吗?她摔倒了,我会扶她起来,但我不会因怕她摔跤而不让她走路。至于她的感情归属,我更无权干涉。她暗恋高岳这件事,我的确早已知晓。没有告诉你的原因,是你先入为主的以为她单纯如白纸,不曾问过我什么。但即便你真的问了,我想我也无从回答。”

“随便吧!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一切的一切都已经超出了我的掌握。”

“时间晚了,我要回去睡觉了。”汪紫晶转身,准备离去。

“紫晶,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石滨喊。

“任何与蓝莹有关的问题我都不想回答,也请你以后别再问我。”她冷冷的说。

“没想到你的心竟然对我有了这样的防备。我只想问,假使杨浩宇的心中有了别人,你会伤心吗?”

“这与你有关系吗?”

“为什么?我们之间非要闹成这样子吗?为什么就不能融洽相处呢?真的是我错了吗?”

“这也不是我想要的。我们在走向成熟,不是吗?而成长就意味着改变。唉!当对一个人有了眷恋,他的心中却又驻进了别的人,伤心也就在所难免。蓝莹的感情归属,我真的无能为力。无论你是选择放手还是继续,那都是你们之间的事,请不要再将我扯进来了。我累了!”

“那如果我告诉你,得知了蓝莹心有所属,伤心是有的,但没有想象中的强烈,你会怎么想?”

汪紫晶没有再说什么,抬脚离开。月亮是冷的,笼罩着她的月光亦没有温情,一如冬日里的风,带着凛冽沁入心脾,留下孤独的烦闷。

她从不强求什么,尤其是在感情方面。知道了石滨喜欢的是蓝莹而不是她,有过失落,失落在一下午的吹笛中,然后便对这段流产的感情释然了。唯一介怀的就是自己的媒介地位,她讨厌被石滨当成接近蓝莹的跳板。

唉!多少年了,一直都过着这样的生活,不被人群所容,也不融于人群,只是冷眼观看着世间百态,然后把自己变成了冰。但她毕竟不是冰,而是一个人,一个比任何人都敏感的女孩。周围的人,却总是习惯于看表面,忽略内心,只知道利用她的坚强,却把她的脆弱踩在脚底。又有谁知道,她也渴望理解渴望关心渴望疼惜渴望被爱?仅仅一句不经意的话都可以让她感动非常以至于蒙蔽视野。

那是一个夏夜,没有月亮,取而代之的是电闪雷鸣,雨前的示威。她漫步于操场,无惧于暴风雨的到来,甚至还有一丝渴望。然后,石滨拦住了她,说:“紫晶,要下雨了,赶紧回教室。”“班长的命令?”

“不!我只是关心你,我愿意分担你的心事。”就这样!他说他关心她,只这句话就足以涤荡她的心。但她还没有将心事说与他听,却先聆听了他全部的心事,也因此让她要说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很奇怪!冰冷如她,却一直都是别人的倾诉对象。

石滨不是懂她的人,时至今日才有了确定。那么真正懂她的人又在哪里呢?手机响了,看一眼号码,不禁笑了。或许连她自己都不察,这一笑,已然将一切云淡风轻。

“紫晶,干吗呢?”杨浩宇在那边问。

“散步啊!”

“一个人?”

“加上影子算两个。”

“早知道我过去陪你,加上影子凑四个啊!”

“刚刚有人问我,如果杨浩宇心中有了别人,我会不会伤心。”

“我伤心!”杨浩宇叹了口气说。

“呀?”他的反应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他不好奇她的答案吗?

“你刚才不是一个人伴着影子在散步,还有个帅哥吧!”

“你怎么知道?”

“同是天涯伤心人啊!他还在你心上吗,紫晶?”

“你既然世事洞明,又何必来问我。做个好梦!再见!”汪紫晶笑着挂断电话。

那边的杨浩宇如何睡得着?关于伤心的话题,是他前不久刚与石滨讨论过的。石滨今天拿这个问题来试探紫晶,叫他如何不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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