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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冯彤彤慢慢走回自己搬迁后的小区。

这个小区是个旧区,楼房的外墙已经斑驳褪色,楼与楼之间的距离也很近,挨家挨户晾晒在阳台外面的衣物随风五彩斑斓的飘扬着……狭小的街道上簇拥的摆着各式的小摊,有卖水果的、卖瓜子的、卖凉皮和烤地瓜的……

冯彤彤的肚子饿的咕噜噜的叫起来,她的眼睛紧紧盯着卖凉皮和烤地瓜的小摊,心里一番恶战终于决定买了个烤地瓜,她迫不及待边走路边啃起了烤地瓜,烤地瓜烤的焦黄浓郁的地瓜香甜味一进入她的味蕾,她激动的好像吃到了世间最美味的东西。

回到出租屋,她也没什么可干的,就躺在床上想事情,静悄悄的屋子里就她一个人,静的能听到墙壁上钟表滴滴答答的声音,这里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一个可说话的人都没有,只有空白的墙壁,她在寂寞里难以抑制的悲伤,最后竟嘤嘤的小声哭泣,泪水流出来后,她的悲伤情绪得以冲刷释放,渐渐的,她也累了,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陆妮的白色君威车在夜色里很显眼的开进小区,秦慕站在夜幕中月形的大露台上,远远的就眺望到陆妮的车子,陆妮泊好车,姣好的身段从车子里走出来,接了个电话,边接打边往楼道里走……他微微的蹙起了眉头,这个女人总是这么晚回家么?

屋里传出李玳儿欢快的声音:“秦慕,我姐快回来了!上桌吧!真的没想到你还会做菜呢!”

秦慕从阳台走进客厅里,脸上换上了明快的笑容,道:“这有什么难的,只是一些家常菜罢了。”

正巧门被钥匙拧开,陆妮笑盈盈的走进来,她的身上带着夜晚的清凉和好闻的香水味道,秦慕见到她,心情变得复杂起来,她总是那么精神振奋的样子,开心到没有任何愁事烦恼似的,她越是这样,他越觉得自己无足轻重,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就是有种怨气。

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他能很好的掩饰自己。

他还不至于那么不理智不懂事,陆妮对他没有一点感觉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是他自己对人家有企图。

“嗯……哎呀呀,好香啊!做啥好吃的了家里?!”陆妮一进门就闻到扑鼻而来的菜香味,鼻子使劲嗅了嗅,“炖排骨了?”

李玳儿把最后一道玉米云吞炖猪排从厨房端出来,摆在餐桌上,开心的说:“姐,快来吃饭!这个菜是秦慕做的!本来我想在家里给你们做点好吃的,但是我不怎么太会弄,最后还是秦慕下的厨,真没想到秦慕会做这么好吃的菜呢!”

啊?陆妮正摘掉脖子上的围巾,听到表妹李玳儿说想亲自下厨做饭,她惊愕的说不出来话,这是唱的哪门子戏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李玳儿要下厨做饭了?

无事献殷勤,必有所图,陆妮突然灵光乍现,这小妮子好功表现是有喜欢的人了!

陆妮的目光转到秦慕脸上,秦慕正帮忙拿碗盛饭,两个人在昏黄的餐厅灯光映衬下,像一对小情侣,秦慕长得又高大帅气,难怪小妮子喜欢。

陆妮抿嘴乐了。

桌子上摆放了几瓶啤酒,秦慕用瓶起子起开后,给大伙儿都斟了一杯,然后他先举杯说:“姐,玳儿,我先说说吧,我觉得自己挺幸运的,租房子能租到这么合心的,我谢谢姐租给了我这套房子,也谢谢玳儿对我的照顾,以后你们有事就和我说,毕竟我是这个家里唯一的男性!为了以后我们能更好的相处下去,这杯酒我先干了!你俩随意啊!”

秦慕说完就将酒杯里的酒一仰而尽。

陆妮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眼睛瞟着身边的李玳儿,李玳儿端着酒杯将酒喝尽了,陆妮放下酒杯,笑着说道:“小秦,你太客气了,我都说了大家能走到一起是缘分,有缘才相聚,我也希望这里你能住的舒舒服服的,呵呵,什么也不说了,希望秦慕你在这里开开心心的,也祝愿我妹和你毕业后能找到合心意的工作啊!”

陆妮说完也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秦慕说了声:“好!”配合的又将杯子里的酒喝干了,李玳儿不胜酒力,刚才那一杯酒已经让她微醉了,但她不能不讲究,她再次举杯要喝光酒杯里的酒时,陆妮的手封住了她的杯口,担忧的说:“玳儿,你少喝点,意思意思就行了。”

李玳儿脸色酡红的看了一眼陆妮,笑着推开陆妮的手,一仰头还是把酒全喝尽了,陆妮瞪大眼睛看着李玳儿的豪猛,气的快七窍生烟了,这个傻孩子!为了在喜欢的男孩表现真诚勇猛,犯傻!

李玳儿把空杯子“啪”地放在餐桌上!秦慕鼓起掌来,赞道:“豪杰!”

李玳儿听到秦慕的赞赏受用极了,她的目光变得火热大胆起来,直视着秦慕说:“秦慕,我很高兴你能住进来!真的!我姐这人是个好人,热心肠,谁的忙她都会帮的,就是以前遇到过一个混蛋!把她伤透了……”

“玳儿!”陆妮及时喝止了李玳儿,她没想到李玳儿能酒后说胡话了,她还不想把自己的隐私暴露在一个外人面前!

“啊?”李玳儿被陆妮一声呵斥,酒醒了一些,她转过头看看陆妮阴沉的脸,充满歉意的说:“对不起啊,姐,好!不说了!妹妹我自罚一杯给姐赔罪!”

说罢,李玳儿又拿起酒瓶子要给自己斟满酒,陆妮抢过酒瓶子,不让她在喝下去,李玳儿却不依的夺过来,给自己咕咚咕咚的倒上,仰头喝下去。

陆妮没招了,干瞪眼的瞅着这个傻丫头,她咋就那么实诚儿呢,咋说都不听。

几杯酒水下肚,还是空腹,李玳儿感觉脑袋晕乎乎的,她的眼前秦慕的脸变得双重,她死劲摇了摇脑袋……没用,还是双重,困意重重的压过来,李玳儿眼睛一闭,倒在桌子上啥也不知道了。

陆妮看见李玳儿倒在桌子上,一点也不奇怪,那么个喝法,不醉才怪。

秦慕也一点不稀奇,李玳儿喝第一杯酒脸色通红时候他就知道这丫头没什么酒力,她喝倒了正好,他巴不得和陆妮独处。

陆妮和秦慕一起把李玳儿搀扶进卧室后,陆妮给李玳儿盖上被子,秦慕站在卧室门外,他的心情紧张又激动,他幻想着待会和陆妮说些什么,让气氛变得浪漫旖旎……

陆妮安置好李玳儿后,走出来重新坐到餐桌前,她的表情平静极了,跟刚才在桌子上热情说话的陆妮判若两人,秦慕也坐到桌前,她的表情让他琢磨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但她的平静冷淡却自动形成了一种保护屏障,拒人于千里之外,他的心一下子就凉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陆妮低头扒拉两口饭,又夹起了一块猪排,吃了一口,像想起什么似的,说:“嗯,这道菜是你做的啊?味道不错!”

“呵……”秦慕失去了想说话的渴望,他的心里满是失望,桌子上的这些菜,酱茄子,炒腰花,地三鲜,猪排炖云吞玉米,哪道菜不是出自他的手?她表妹能做的出来吗?他不相信她不知道这些,她是不想和他说话吧!

算了,算他自作多情,拿自己热脸贴人家冷脸,他忙活了半天做这些菜,他得到了个什么?

秦慕放下筷子,默默的站起来,对陆妮说:“你吃吧,我去阳台抽根烟。”

陆妮一怔,抬头看着秦慕颀长的身影走到阳台上,她懵了,不知道秦慕为什么不高兴了?怎么说不高兴就不高兴了?刚才不都好好的吗?

她刚才脑子里一直想着李玳儿的事情,还有李玳儿说的那句话……秦慕怎么突然就不吃饭了?她哪里得罪他了?

陆妮也吃不下去了,把桌子上的碗筷捡到厨房洗涮,都归置完后,她擦干净手上的水,走到阳台上,看到秦慕站在夜色里抽着烟。

夜风轻轻的吹着秦慕的短发,秦慕的侧脸在夜色里显得更加立体感性,这样一个身材好长得又好的大男孩让她想到了拍摄广告封面的男模特,秦慕自身的优势和气质一点都不逊于那些男模特,好好培养也会是一个闪亮的星,可惜,被埋没了。

“小秦,桌上的饭菜我没动,你晚上饿了就自己拿微波炉里热热吃,我去睡了啊。”

陆妮特意嘱咐说。

“嗯。”秦慕吸着烟,望着对面楼里的灯光,平淡的应了一声。

陆妮没在说什么,她刚要转身离去的时候,听到他的声音自她的身后响起:“以后,别管我叫小秦了,除了小秦,什么都行……”

她惊讶的回过头,秦慕也转过身来面向她,她看到秦慕黝黑的眸子深深的凝望着她,嘴角勾勒出一丝苦涩的微笑,她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她好像预感到了什么,但她又抓不准,他的苦笑让她有丝不安感,她告诉自己多虑了,怎么可能,她不会总遇到那么荒唐的事情的。

陆妮回到房间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袋里像过电影一般。她一想到那个人,首先进入她脑海里的就是那个梦,那时候他们已经临近结束,她都有预感,他对她已经不再体贴关心,可她就是放不下忘不掉,她想亲口听到他说,他已经不爱她了,她才会接受事实死心。可是他不承认,他百般抵赖,就说他还爱着她,一如既往,感觉一点没变,只是最近一段时间太忙了,忙的没有时间呵护感情。

她好笑,一个男人如果爱一个女人,就是临死前都会打个电话说句遗言吧,可他却总以忙为借口,她都明知道,他的感情淡了,可是真正放不下这段感情的人是她,她在明白他以忙为借口又有何用,她更明白是自己的不争气,是她死皮赖脸着不肯离去。

他不在找她,不给她打电话,发短信,她找他时候,他时而冷淡时而热情,她被他逼的情绪失控吵嚷时候,他就是不承认他们之间感情有问题,总是推在工作上,她被逼到崩溃,下狠心说分手,他就噤声了,默然同意他们分手,她告诉自己有点出息,谁没谁的日子不能活?痛过一阵就好了!可接下来的日子实在煎熬,实在度日如年,每天心都在绞痛,伴随着心绞痛她思念的他更紧了,像坐了牢房,暗不见天日,活着没有一丝盼头。

她怎么都走不出来,他的音容笑貌,他对她的好,历历在目,清晰的就像昨天刚发生的事情一样,怎么一下子就走到了今天这步田地?昨日热烈的誓言还言犹在耳,怎么一转身就可以冷漠的不在言爱?那些誓言呢?怎么就忘记的精光了?

痛过之后,恨过之后,静下心来,她还能感觉出来他对她尚存一丝感情,一丝留恋,所以他坚决不肯承认不爱她了吧?

她钻进了一个感情的死胡同,像个疯子一样四处考察证明他对她到底是怎样一种感情了!他到底是感情尽了怕伤害她才不忍告诉不爱她的事实,还是对她仍有感情所以不把话说死了给他们留一条感情的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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