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靳南看见角落里正流泪的甄西,心中一惊,唱出的曲调明显一顿。
这首终于唱完,初靳南直接下台,酒吧的主管拉住他问:“还有两首呢,去哪?”
“今晚就到这吧。”初靳南笑了笑。
“那就没有那么多钱了。”
“不要了。”说完,初靳南鞠了一躬,直接奔着甄西的位子而去。
甄西看着走向她的初靳南,愣在原位,就连自己的眼泪都忘记擦去,任凭它们肆意的挂在脸上。
“什么时候,甄西也会这么伤感了?不像你啊?”初靳南坐在甄西的对面,服务员端上两杯香槟。
甄西这才发现自己的脸上都是眼泪,她窘迫的擦了擦。
“没事,我就是被你的歌打动了。”
“没有故事的人,是不会被那歌打动的。”初靳南举起香槟。
甄西眼底一丝慌乱的拿起酒杯,两人碰杯后,各自喝了一口。
“你在难过什么?能和我说吗?”
“没事,我能有什么难过的事?”甄西故作无所谓的模样,可是她勉强的微笑出卖了她,一看就是撒谎。
“你不把我当做朋友了?说好的最好的朋友呢?你确定不和我说?”
面对初靳南的逼问,甄西低垂着眼睛,不知道怎么去和他说这件事。
“我请你喝酒。”初靳南就像拿出了杀手锏,愣是要把她的秘密挖掘出来,但是这个方法好像甄的挺奏效的,甄西突然双眼放光。
“好,我要喝酣畅。”
“酣畅?没听过。”初靳南准备起身去吧台拿酒。
“你尽管点好了。”
初靳南点点头,走向吧台。
甄西已经做好了一醉方休的准备了。
初靳南终于等到林芳调好两倍酣畅,端走时,林芳看了一眼拐角出熟悉的身影,那不是袁皑尤的朋友吗?
“阿南,两杯酣畅喝掉的,是你两晚的工钱。”林芳擦着吧台桌面,嘴角留笑。
“我知道。”初靳南留下这句话便离开吧台。
“现在肯说了吧?”
甄西见到那杯久违的酣畅,立马喝下第一口,真的是很甜……
“你怎么这么执着,对我的事情这么感兴趣吗?”甄西又喝下第二口,青涩充斥口腔。
“我就是想知道导致你难得的一面是为什么,多愁善感可不是你。”初靳南也喝了一口酣畅,入口的感觉让他微惊,他怎么没发现这杯好酒?
“那……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好了。”甄西微笑。
“问吧。”
“你觉得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是心跳。
刚刚问完这句话,甄西的脑海里自然的就浮现那天袁皑尤认真的面孔,他说,是心跳。
心莫名的疼起来……
“喜欢……是心疼吧,我觉得。”
甄西抬起眼,愣住。
初靳南又喝了一口酣畅,目光炙热的看着甄西。
“心疼……”甄西喃喃。
“我喜欢一个人,只会默默地去关注她,她跟别的男生在一起,我就会心疼,疼的时候,就想一个人呆着,一直等到不疼的时候,才会重新关注着那个人。”初靳南的目光越来越热,甄西心莫名的慌起来,这么看着她,她怎么吃得消……
“没想到,你,还真的挺奇怪。”甄西大口喝着酣畅,躲开初靳南的目光。
初靳南自嘲的一笑,也喝了一口酣畅。
“我从小就一个人生活,父母长年在外打工,我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很奇怪,多疑,多虑,甚至,还很孤单。”
甄西看向他,突然会怜悯他,这样的生活,很累吧。
“那你天天在这唱歌,是为了……”
“为了维持我的生活水平。”初靳南苦笑。
“对不起啊,我现在不觉得你奇怪了……”甄西不知怎么去安慰这样的初靳南,她低着头,有意无意转着自己的酒杯。
初靳南摇摇头,推了推眼镜继续问道:“你还没跟我说你难过的原因?”
甄西犹豫了一番,“其实,我只是比较困惑我到底有没有喜欢上一个人而已……”可能,是喜欢了吧。
“谁?”初靳南问道。
甄西抓紧杯子,随后猛灌一口酒,杯子空了一半。
她觉得脸开始烫了。
“袁皑尤。”这个名字就像一个紧箍咒,说起的时候,脑袋里却开始放映所有关于他的记忆,好的,不好的,高兴的,不高兴的,全都在脑袋里,惹得她心烦意乱。
“……”初靳南皱起眉头,修长的手指一紧,突然将杯中的酣畅一饮而尽,最终,还是输给了一个随时都能摆布他的人吗?
“我,不太想讨论他,我真的,真的很生气,生气到一点都不像讨论他。”甄西开始语无伦次了。
“那就不说他。”初靳南苦笑,看着眼前的女孩,是那么单纯,那么义气,还很冲动,似乎就是个假小子,可是内心又是那么柔软,善良。
“我就是弄不明白……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做,他就要把我推至身外,我好不,好不容易才靠近他一点,为,为什么……”甄西喝完了剩下的半杯酣畅,今日的酣畅,竟然喝出了苦涩的味道,苦的她想喝下开水来漱口。
“不说了他了……”初靳南轻轻的安慰道。
“对,不说他……可是我好难受啊……初靳南,你知不知道,我胸口好闷,闷的我想,我想……”甄西看向初靳南,双眼开始出现水雾,她喘着气,不停锤着自己的胸口。
为什么,她会有这样大的反应,只是不理她了而已,他只是没把自己当朋友了而已……有必要这么心痛吗?
初靳南眉头皱的更深了,他站起身,拉起甄西,便冲出了酒吧,此时酒吧外,冷风有些大,甄西不禁哆嗦起来。
“对不起,我不该问你这个问题。”初靳南放下甄的手,他此刻内心复杂的如同乱麻,他要是没有问就好了,就什么都不知道。
甄西不知为何,冷风吹的她眼泪掉下来,今晚,是第几次哭了?
“没,没事,你的歌很好听,听,听的我真的很心疼……”甄西抹着眼泪。
酒吧内。
“今晚这么迟还出来喝酒?”林芳递给刚刚坐到吧台上的袁皑尤一杯烈酒。
“工作累了,休息一下。”端起酒,白色液体直接入喉,烈酒不愧是烈酒,立马烧心。
“你来的真不是时候,你的那个小朋友刚刚被阿南拉走。”林芳笑的很随性。
“刚刚?”袁皑尤抬起淡漠的眼眸,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她没有直接回家?
“是的。”
袁皑尤将一杯烈酒一饮而尽,酒气冲上鼻子,他不禁皱了眉心,放下杯子,便直接大步走出酒吧。
“好了,你别哭了。”初靳南没有哄过女孩,只能不断重复这句话。
甄西一抽一抽的抬起头,委屈的看着初靳南,“靳南兄……你喜欢我吗?”
初靳南一惊,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我……”
“算了……我只是想知道,我到底有多让人讨厌……都来欺负我……”甄西哭的更大声了。
“没有……”初靳南眼神复杂,他心中一紧,便将这矮小的女孩搂进怀里,他此刻,心是疼的。
他闭上眼睛,任凭甄西在他的怀里大声哭泣,若不是喝了酒,有了醉意,她应该不会这么发泄吧。
“我……不讨厌你,相反……”初靳南睁开眼,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震惊在原地……
“袁皑尤……”
袁皑尤在不远处,静静地站着,黑夜里,初靳南看不清那人的表情,却已经感受到了阵阵冷意。
初靳南轻轻松开怀里的甄西,谁知甄西好似哭累了一般,迷迷糊糊的站在原地,最后靠在初靳南的怀里,初靳南没有去扶她,也没有推开她。
此刻,袁皑尤迈开步子,安静的走近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
他并没有和初靳南说一句话,而是直接将醉意渐浓的甄西接到自己的怀里,打横抱起。
初靳南楞在原地,看着袁皑尤一声不吭的把甄西带走。
半晌,他自嘲的笑出声,黑夜如此静谧,静到都能听到自己缓慢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