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凌云老爹长叹了口气:“夫人啊,我又怎么会没感觉呢?这丫头平时有个什么我立刻就能发现,何况她这次的变化又是这么明显?只是现在咱们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好随便就开口说什么啊?慕容公子在的时候也没有多说一个字,咱们在这里瞎猜有什么用?过些日子,或许就好了吧!”
端木夫人有些迟疑道:“老爷,你说……虹儿这次出去会不会和皇家的人扯上什么关系?”
“绝不可能!”凌云老爹立刻严词打断了夫人的猜测,“就算真的有什么关系,我也不会让我的宝贝虹儿踏进他们那个复杂的浑水池里!”
端木夫人看了看自己已经有些愠怒的丈夫,只是皱眉摇了摇头,便不再开口。
楚翘始终安静的躺在长椅上,幸好有密密的枝叶树丛遮挡着她的身体,而她的老爹和娘亲又沉浸在对她的种种推测状况里,所以一直到两人从楚翘面前的小径走过,武功高强的他们都没有发觉隔墙有耳,还偏偏就是让楚翘这个话题的主角听到了刚才那一番对话。
自己真的有那么大的变化吗?
她只是胃口不再像过去那般好,不再见到各种美味的食物就眉开眼笑,有时一整天不吃东西也不会觉得饿……
她只是整天躺在床上不想起来,可是却整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常常为了想要睡着而更加难眠而已……
她只是不再像过去那样在园子里蹦蹦跳跳,横冲直撞,不再张大嘴巴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喜欢躲在一个没人的角落里任由思绪乱飘不知飞向哪里……
好像还有些什么,算了,不想再一一去想了。
嗯……如此说来,好像还真的和过去不太一样了呢!
楚翘侧了侧僵硬的身体,在心里对自己默默分析。
难道真的因为心里多了一个人就能让人变得和过去如此不同?素来无牵无挂的她,所向披靡的她……真的因为一个他,变得不再是她了吗?
从听到爹娘的臆测开始,楚翘就在长椅上开始思考诸如此类的问题,一直到夕阳西下,日暮来临,最后繁星当空……
楚翘一直不眨眼的望着黯黑的苍穹,看似一动不动的静止着,可她心里却着实翻腾了好一阵子。
夜空是暮色天穹最神秘华丽的锦衣,点点罗列的星辰是镶嵌在幕布上的夺目钻石,那样耀眼璀璨,却又遥不可及,仿佛是属于落寞失意的人们,就像他们心中那莫可名状的愁绪,楚翘似乎也身在其中,此时的她,正以一个极不淑女的姿势,双肘枕在后脑勺下,两条美腿交叠的翘着,然后一脸呆滞的望着头顶的星空。
端木飞宇发现楚翘的时候,她正好将有些麻木的双腿变换了姿势,上下交替的重新翘起了二郎腿。
一个高大的黑影浮上了眼前,楚翘正看着浩瀚的星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被突如其来的黑影惊得尖叫起来。
“啊——鬼啊——”楚翘一骨碌从长椅上吓得翻到了地上。
“啪——”的一下,楚翘觉得头顶被什么硬器敲击,抬眼定睛,原来是他的哥哥正双臂环在胸前,一脸好奇地盯着自己,再往他手中看去,果然,向来不离手的玉扇正握在他的右手,很显然,玉扇再次成了袭击她的凶器。
哼,迟早有一天要将这柄扇子据为己有……楚翘揉着脑袋在心里恨恨地想着。
“一天找不见你的人影,原来是躲在这里独自赏风景,不知道一大家子人都在满宅子的找你么?娘整日不见你,都急的快哭了!”端木飞宇又开始叨念楚翘的不是。
唉……想起她这个娘亲就头痛,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那么爱哭?真是水做的女人!不过她那凌云老爹好像偏偏很吃这一套,一见老婆抹泪就钢铁也成绕指柔了!
“我又没有出庄,能跑去哪里?在自家宅子里又不会丢掉?除非闹鬼被鬼捉去!”楚翘撇了撇嘴,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衫裙上的草屑。
“死没良心的丫头,如今还是这么没心没肺!”慕容非说着又用玉扇拍了一下楚翘的后脑,一副恨铁不成钢样。
“唔——”楚翘双手抱头,再一次发誓要将端木飞宇这柄既是兵器又是暗器的玉扇夺到自己手中。
楚翘假装轻快地在前面蹦跳着前行,端木飞宇沉稳的步伐紧跟其后,虽然身前的妹妹动作轻盈,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一副看似我很快乐的情形。
可是端木飞宇却无法忽略刚才看见妹妹时的那一瞬,抹不去的满脸愁绪正凝结在她的眉心,浓的化不开的悲伤与忧郁,这是他与妹妹一起成长多年来所不曾看见过的。
难道妹妹真的像爹娘说的那样,经历了什么不一样的事情?想到这里,端木飞宇蹙了蹙眉,他不喜欢看见这个唯一的宝贝妹妹变成死气沉沉的木偶娃娃,虽然从前的虹儿调皮的让他无奈,可那样的她才是这个大宅子里最珍贵的东西,是他们所有人的快乐源泉。
“娘——”楚翘和端木飞宇到了正厅,果然一屋子人都齐聚在里面,她娘正在她爹怀里抹泪儿,楚翘有些怯生生地望着看似一脸愠怒的凌云老爹。
“爹——”楚翘知道一遇到她娘伤心,她这个老爹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果然——
“臭丫头,一整天跑到哪里去了?也不跟你娘过来请安,前些日子都不在家,好不容易回来了也不知道多跟你娘亲近亲近,陪她说些话也好啊,就知道一个人瞎跑,不知道你娘平时最疼你……”端木老爷滔滔不绝的控诉着楚翘的罪状。
楚翘赶紧识相地承认错误,只要能阻止他老爹的滔滔不绝,她怎样认错都没有关系:“爹,我错了,是女儿不好,以后不会让你们找不见人,出去玩也会带着娘亲……”楚翘开始离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