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捡了起来,仔细打量,忽然灵光一闪,闪到高中时的某一天。
那一天的晚上,她补习放晚了,一个人走在夜路里,心里难免会害惜。
尤其当时那些甚么案子特别猖狂,偏偏今晚爸妈都有事没能来接她。
不过只是一小段路,她这样安慰自己。
当路经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忽然听到身后似乎有蹒跚的脚步声,她似乎感觉到心跳漏了一拍。
她计算了还有多久才能到达安全地方,若以她一人之力能不能搁倒一个大男人。
越想越心惊,惊慌的她渐渐地加快脚步,却倒霉地发现身后的脚步声也加快了,还要越来越近。
她真是欲哭无泪了,难不成今晚真要失了贞洁了。
当她忐忑不安时,迎命见到个脏兮兮,如同野人的人走来。
她不顾那么多,直接扑向他,急道,「救我。」
然后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也是个男人,她不会那么倒霉吧,前后夹击!
那藏在乱成一团的发中的眼睛看了她一眼,捉着她的衣袖转身就走。
她心里惴惴不安,但万幸的是身后的脚步声渐渐息了,看来是那人见到她身边有人便放弃了。
但她现在的处境就像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她干巴巴地道,「谢谢你。」
那人忽然靠近她,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推开了他,他就倒在地上。
她惊恐地看着他,想走又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待在地上。
终于她下定决心,蹲下身探探他的气息,当感觉到那微弱的鼻息,她马上舒了一口气。
她摇了摇他,他没有反应,她急得快要哭了,忽然他微睁眼,微声道了声:「饿。」然后又闭上眼。
她愣了愣,他刚才是在说饿吗?
她无奈地想扶起他,却发现他实在太重了。
算了,让他睡地上吧。
她在背包里拿出妈妈准备的饮料和点心,不舍地放到他嘴边。
他似乎闻到食物的香味,忽然张开眼就着她的手就开始吃了。
她吓了一跳,之后便静静地看着他狼吞虎咽。
他扫光了食物后,似是不满足志咂了一下。
「谢谢你。」他的声音意外地浑厚。
「不客气。」她脱口而出,然后脸上红了。
他自己爬起来准备要走,她忽然问:「当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我请你吃饭。」
当她说出去才发现自己竟然那么大胆,但说出去的话断没有收回去的理,所以她红着脸等着他的回复。
好一会,他才点头。
她欣喜地笑道,「走吧。」
之后的事顺理成章,她们常常偶遇,当然这是她制造出的机会。
她发现他其实很年轻,但没有居所,平时打点零工,随便吃点东西,晚上便在公园里睡。
她试着要接近他,常常在他逗留的公园里驻守,一见到他假装偶遇地和他聊天,却发现他沉默寡言,总是她说十句他才接上一句,但他从来不打断她的话,总是静静地听着她说。
她总爱唤他大石头,因为他总闷声不响,让她一阵好气,加上他总是板着脸,所以她总觉得他就是一块会移动的大型石头。
她劝他收拾自己一下,别老像一个野人,怪吓人的,他不置可否。
然后第二天她便偷偷拿了哥哥的刮胡刀和一把剪刀替他理发。
第一次操刀,她手法生涩得可怕,他却忽如不觉,她忽然觉得他不在乎生死。
打理好的他,虽然不是很帅气,却很沉重,让人很有安全感。
而且她发现他的眉目很严谨,没有太大的表情。
之后她越来越爱逗他说话,他也由她说十句才答一句进步成答三句。
日子慢慢过去,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待在他身边,就算只是默默地不说话。
在和同学的一次谈话中,她忽然醒悟了自己可能喜欢上他。
她不敢再想,她竟然喜欢上一个一无所知的人。
她开始躲避,她躲在自己房里,连妈妈也察觉到她的烦恼,时常去关心她。
但她无法说出她喜欢上一个陌生的男人。
直到有一天,她想通了,即使对他一无所知又如何?
只要他不是一个坏蛋,她愿意陪他一起。
想通后,她马上去找他,却发现他像是消失了。
她想哭,是不是在他心中她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而偏偏在此时哥哥打电话来,传来爸爸的噩耗。
天地一片空白,她无助地看着公园里的人,却没有他。
她抹掉眼泪,义无反顾地跑走,从此以后再也没见过他了。
这块石头吊饰,她曾见过他戴过,把它看得死紧,只在她要求看时给她看过一眼,然后又吝啬地收回去。
可是这块吊饰却让她记在心里,那时她时不时在想那块吊饰是谁送的,为甚么他那么宝贝。
「那是我的。」身后传来似曾相识的沉厚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