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会白日做梦的。无聊的时候,伤心的时候,失望的时候,绝望的时候,快乐的时候。人喜欢做着不同的美梦以丰富自己残缺贫乏的人生。
对于沈妍诺而言,做白日梦不仅可以打发空虚的时间又可以满足内心需要,是个省钱又省力的事情。因此,她是个白日梦爱好者。她大多都活在梦境里,因此看上去总是很快乐。
可世上除了白日做梦还有晚上睡着的时候也会做梦。这种梦不像白日梦可以控制,一般来讲都是潜意思里对生活的另一种解释。
妍诺总在梦里游山玩水,每每醒来疲倦不已。她笑着说自己早在梦里变成了旅行家。有时候也会做些连贯的梦。这个梦跟上个梦发生的时间地点是一致的,连人物关系也是一样的,有点像电视连续剧。所以妍诺觉得,梦是自己的另一个人生,在那里她活得丰富多彩,比现实这个好太多了。
可有时候也会做些令人作呕的梦。因为憋得慌,总在找厕所,可每回找到的厕所都脏得不堪入目。这次也一样。妍诺被肮脏的厕所恶心醒了。她睁开眼睛的第一感觉是想吐。可这样的梦恰恰是活着的最好证明。人要活得健康,吃喝拉撒是必须的。
妍诺拍拍因为宿醉又疼又重的头,然后挣扎着起来,打算去卫生间解决一下。下了床迷迷糊糊往外走,抬头却不见门。
“咦?门哪去了。”
以为还在做梦,自言自语道,“好啦好啦,赶快醒醒吧。”她拍拍自己的脸,有点疼,可门还是没有出现。有种断片的感觉。咦,自己怎么穿着男人的睡衣。突然——听到身后有人用冷冰冰的口吻说道,“卫生间在那边。”
妍诺猛然转身,看到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男人。男人!妍诺回过头闭上眼睛以为是梦境。想自己竟然做春梦!怎么会这样啊!
她在心里呐喊,可声音还是穿过口腔发了出来。男人再次用冷冰冰的口吻道,
“这是真的,你没做梦。”
妍诺心中大惊,一下子清醒过来。什么情况?立马在脑海中搜索相关的蜘丝马迹只记得昨晚跟几个女性朋友喝酒唱歌来着。她们人呢?怎么把我抛弃了?妍诺似乎忘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压根就没有想起来,因此对于自己为什么跟一个陌生男人在一起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昨晚叫了特殊服务?不会吧,自己应该没钱支付这额外的费用才对!
见妍诺急的跺脚,男人心里暗笑,嘴上却依旧冷冰冰地说道,“干嘛,一夜春宵想不认账啊?”
妍诺急忙摇头道,“当然不会,不会不认账的。”
“那你还站在那里干嘛?”
妍诺只得回身红着脸道,“那个——对不起啊,请问这里是哪里?”
“我家啊。”
妍诺在心里啊了一声,不会吧,她们怎么就把我随随便便交给一个男人啊!
“对不起啊——那个费用——是多少来着。”
妍诺开始在房里找自己的包包,除了一堆自己的衣服什么也没有。男人皱起眉头道,“你把我当什么了?”
妍诺结结巴巴道,“你不是那个么?”
“哪个?”
“那个啊!”
见妍诺急的满脸通红。男人破口骂道,“想什么呢你——滚,马上滚。”
“哦。对不起。”妍诺抱着衣服匆匆逃走,可房间装饰得像个迷宫,连门在哪都找不到,真是急死人了!
男人见她急的想哭,心就软了下来,好言好语道,“我想你搞错了,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妍诺擦去眼角的眼泪哽咽道,“那是哪种人?”
“很重要么?”
“也不是,只是——”
“你打电话问问你朋友不就一清二楚了。”
见妍诺不肯过去男人只好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柔声说道,“过来,打个电话问问。”
妍诺无奈,只好走回去从男人手里拿过手机。哇,二十四个未接电话!
“现在知道害怕啦,昨晚可不是这样的。”
男人故意用阴阳怪气的口吻说着,心里乐开了花。妍诺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尴尬一笑道,
“不好意,等我打个电话啊。”
妍诺拨通了女朋友之一的小丹的电话,二十四个未接电话中有二十个是她打的。真是天下第一大好女友啊!
“喂,小丹啊。”
电话那头立马传来了一阵叫声,接着是噼里啪啦的说话声音,妍诺听的一头雾水。
“你说什么呢?”
男人伸手夺过手机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放心,你朋友健在,死不了。”然后挂断了电话,坏笑着说道“想不起来不要紧,我可以帮你。”说完伸手猛地把妍诺拉入怀里,“再做一遍就什么都想起来啦。”
真是令人窒息的眼神啊!妍诺开始迷糊起来,慢慢地陷入了不可思议的爱抚中。
这时耳边响起电影里的一句话,“吾生若梦,我们所见所想,都是梦中梦。”
妍诺陷入回忆里,默默地蜷缩成一团。一想起自己因为秦乾那个混蛋跟一个混混老大过了一夜,真是又气又怕。可是——这样也好,自己再也不欠秦乾的了。虽然也不曾欠他什么,但在心里总有些怪异的歉疚感,让人不敢直视自己的过去。
妍诺叹了口气,宿醉未醒,有种朦朦胧胧的感觉。原本有些担心害怕的心被刚才的那一股柔情轻而易举地抹去了。这会儿更加不确定自己到底是醒着还是梦着。还是希望在做梦吧。不用承担后果,也不用感到负担。春梦一场,醒了就散。
妍诺的长吁短叹唤醒了佯装睡着的人。南宫森张开眼睛冷酷地注视着她。这个样子跟昨天晚上判若两人,那个意气风发不知死活的家伙隐藏起来了呢!
其实他是不该带女人回家过夜的,这有违他的一贯作风。夜宿花街柳巷才是他的风格。只是,昨晚抱着哭泣的妍诺,鬼使神差的打从心底泛起一股温热的涟漪,驱使着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怀抱越紧越是能感受到她的心跳。心跳越快越想将她抱得紧紧的。这才让那些眼泪有机可乘掉进了胸口里,慢慢地渗进了胸腔直达心脏。
妍诺说的没错,眼泪是有毒的,南宫森在毫不设防的情况下中了毒,莫名其妙地被俘虏了。
南宫森轻吹一口气,笑道,“你盯着我看是几个意思?”
妍诺只觉口干舌燥什么话也说出来。
南宫森微微一笑伸手轻抚着妍诺的脸道,“反正都这样了干脆再来一次吧”
他的双眸透出一股摄人心魄的幽光。妍诺只觉身体一颤,如梦似幻的感觉再次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