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这回算是招了些麻烦!呵呵”
元央湖边,一道身影似是道则般融进周身景致中,只有身上的道袍昭示着此乃清一掌门:元稹。
“不过是隐世的小派,师兄说笑了!”
张元花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元稹身旁,脸色不是很好看。
元稹只是笑笑。半响不语,忽地道:
“空门的老头子也不知道死了没有,打了小的,总要出来些大个的,要是没死,还真是有些难办。”
元稹似乎也没有将那江边的小派放在心上,倒是清致间让他有些上心。
“哼,那老鬼,哪里是这么好死的!”张元花似乎不太喜欢空门的老头子。
“总是有些不妥的,那小派的娃子若是不死,当赔礼!”元稹道。
张元花也是不语,静静地看着湖面。
“师兄说笑了,清一山的打神大阵连个孩子都打不死,也实在太不中用了!师兄,也莫要丢了清一的气节。”
元稹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竟像个孩子般笑出了声:
“师妹说笑了,世间对错第一,面子可以放到第二,气节什么的,不过是些虚物。”
张元花挑了挑眉头,躬身一礼,道:
“师兄说得有理!但……”顿了顿,张元花道:
“小派就要有小派的样子!不得张狂!”
对于这点,元稹倒是没有反驳,只是笑了笑,似是承认了这点。
……
……
对于自家老八的木匠手艺,小六还是一直很有信心的,比如现在。
“八啊……咳……咱自家的茅房倒是也不味儿,但这心里还是有点膈应啊!”
小六虚弱地咳了咳,趴在板车上,身下垫了两层棉被,算是对病人的特殊照顾,小红拉车也是出奇地慢,没准这辈子还没干过这样的活儿,所以也没个经验。
“再提茅房顶的事儿,老子把你扔下去!”泉音似乎很不乐意听见茅房这个词,出语便是不善。
小六脸色艰难地笑了笑,心中可是把自己的八弟好好夸了夸,你说拆什么不好,你拆个茅房!
“师傅,这回咱去登仙竞,您觉得胜率几成?”
小六仗着自己伤者,也实在是闲得有些慌,连老头子心情不是很好的时候,也敢上前搭话。
泉音从怀里掏出个土了吧唧的茶壶,出奇地没有骂小六,往嘴里灌了口大茶,眯着眼答道:
“难说!”
小六来了兴致,自家的老爷子很少有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虚弱地问道:
“怎么个难说法?”
泉音道:
“得看你去干啥!”
赶车的老八都有些在意谈话,竖着耳朵听着,黑衣老三倒是不在车上。
小六道:
“自然去和大门派比比道法!”
泉音不假思索地竖了竖食指与中指,都懒得伸直。
“两成!”
小六扁了扁嘴,道:
“太低!”
泉音道:
“就你们三兄弟的破道行,不拔剑想打赢谁!老子偏不让你们拔剑!两成都嫌高!”
小六挪了挪身子:
“那换换意义,去打架!”
泉音老神叨叨地多竖了两根手指,干瘪瘪的声音传出:
“四成!耍滑打架,你们还是有些胜算的!”
小六皱了皱眉,道:
“去找场子!”
泉音这回也不竖手指了,喝口大茶,道:
“十成!”
泉音顺手赏了小六一个爆栗,口中不屑地说道:
“要是找场子这种事都没有十成的胜算,赶紧给老子滚,别说是老子的徒弟!你小子离家有段日子了,师门的祖训都忘了!?”
小六眼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老爷子下手狠,可不管你受没受伤,一个爆栗疼的要命,自己又不能挪手去摸两下,这钻心的疼,口中弱弱地答着老爷子说的祖训:
“面子第一,道理第二!”
泉音哼了一声,似乎对自己这个六徒弟很是不满意!
小六试探地又问道:
“要是去抢媳妇呢?”
泉音道:
“也就是老三不在,要是那混小子没走,你还敢这么问,他混天魔君老三的弟媳妇都抢不回来,他还要你这个亲弟弟做什么!”
泉音这么一说,连赶车的老八憨憨的脸上都泛起微笑。
鸭子草莽也不在车上,牛车便这么一步一挪腾地朝着万山中心行去,都不知是否能赶上那登仙竞!
……
小六虚弱得狠,被清一山的一层大阵活劈了那么久,能活下来就是奇迹了,要是被万山里的人知道,某个小派的小徒弟被清一山的大阵劈了那么久,就算是第一层,还能活下来,怕是要惊掉下巴了。
所以,虚弱也是一种奇迹了,一种活下来的奇迹。
说道媳妇,小六神色有些暗淡,喃喃道:
“师傅,再过些日子,我也该有名字了……”
泉音吸了口大茶,淡淡道:
“过几日,把消息传出去,让老大、二妮子他们都别忘了日子,毕竟是你的大日子。”
赶着牛车的老八道:
“前些日子我已经把麻雀都放出去了,再过几日,大哥他们该收到消息了。”
泉音点了点头:
“嗯。”
泉音接着道:
“小红跑不快,就不要急着赶它,这些日子让六儿好好歇歇,养养伤,登仙竞六儿要上台子。这么多年没出来透透气了,老家伙们应该也记不得我了……”
泉音笑了笑,一张老脸褶子,构成了一副看不懂的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