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小暧昧
接下来的十几天，谢信继续在襦裙坊兼职，因为正在新年期间，所以没有再去书院上学了。
在家里面就给长辈磕头，每天和谢安谢石到京城各个官员家去拜访，最先去的当然是琅琊王家，然后是太原王家，还有顾家，在顾家谢信终于见到了著名的画家顾恺之，顾恺之看到谢信折扇上面自己素描的山水画，当即很惊讶的看着谢信，还对谢信大加赞赏。
这天，谢信正在店铺里和崔维娘谈笑，突然王婉之来了，谢信一看债主啊，这是追债追的到这里来了？
“诶，臭猴子，你怎么在这里？”王婉之本来是想来看看襦裙，谁知看到谢信坐在柜台里，便好奇的问道。
哦，原来不是追债啊，谢信和颜悦色的看着穿得比较喜庆的王婉之道，“王小姐，我在这赚钱来还债啊，你以为我新年才开始就出来累死累活的能在这干嘛？”
王婉之撇着嘴道，“谁信啊，你在这怎么赚钱？”
谢信指头一晃道，“呐，这个叫折扇，是本少爷发明的，少爷我在这卖折扇赚钱呢。”说着拿了一把画有山水风景的折扇打开给王婉之看。
王婉之打量着折扇和谢信，有点不敢相信，因为自己最近也听说很多男士都喜欢用折扇，可没想到是谢信发明的，还摆在这里出售。
谢信得意的看着王婉之道，“王小姐，放心，折扇的销量很好，很快就可以还清你那一万钱了。”
王婉之看谢信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儿更加不信了，“谁相信你这个谢郎君会做扇子啊，分明是骗人！”
嘿，我谢信就这么像好吃懒做的人吗？谢信正色道，“诶，这确实是我做的嘛，你还不信，你问崔老板！”
“王小姐，折扇确确实实是谢郎君拿到小店来出售的。”崔维娘一听也赶紧帮腔道。
“哼，不知道在哪去买的，然后就摆在这里出售，还想骗人。”王婉之今天不知道怎么就是想和谢信对着干，似乎她每次都和谢信做对了。
谢信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儿非要和她说清楚，这丫头，谢信走出柜台对着王婉之道，“少爷我今天就让你开开眼界，跟我走，让你看看我谢大少的折扇工厂。”说着摇头晃脑的扇着扇子走了出去。
虽然王婉之没能搞清楚这个谢信说的有些词语是什么意思，却还是跟了出去，不管如何，只要能打击到谢信，王婉之就要去做。
谢信领着王婉之来到谢府工坊，工坊内正干得热火朝天。谢信得意的看着王婉之道，“怎么样，王小姐，看看这场面，这些人都是少爷我教会的，每天都在生产折扇，一部分在京城出售，一部分由崔老板找各州县的老板出售，然后我每个月负责到崔老板店里收钱。下个月，下个月我一定可以把剩下的7万钱还给王小姐，加上利息，就还7万五千钱吧，好计算。”
王婉之看着忙碌的工匠，简直不敢相信这个谢信居然真的发明了折扇，由于工坊在生产折扇太嘈杂，于是王婉之很快退了出去，谢信也笑着跟了出来笑道，“王小姐可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王婉之没好气道，“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折扇嘛，还不是欠人钱。”
我！
谢信刚要反驳，工匠师傅走出来在谢信身边道，“郎君，这个...库房已经放满了折扇，再做也不知道该放哪了，所以，郎君可否让下人把折扇运一些去店里？”
装满了？这么快？臭丫头，不跟你计较，还是我的生意重要。
谢信赶紧转过身对工匠道，“好好，你去叫下人来，要多少叫多少，运到南城襦裙店去。”
二三十个身材粗壮的下人从工坊库房里搬出十多口大箱子，一路慢慢的抬着跟着谢信。谢信摇着扇子在前面得意的走着，并吩咐道，“小的们，注意点啊，别摔着了。”
“郎君真好，还这么关心我们。”一个下人小声道。
啊？
我，我关心你们个屁，你是脑子有问题吧，我是叫你们别把我东西摔了，靠，古代人语文水平就是低，连宾语省了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就在谢信得意的时候，突然被叫住了，谢石洪亮的声音又出现了，“猴儿！你在干什么？”谢石大跨步走了过来，指着箱子道，“这大大小小的箱子，这么多口，里面装的什么？你要把它运到哪去？”
谢信还没回答，却又发现谢安也走了过来，啊，完了，这次完了，王婉之也是替谢信担心得皱起了眉头。
谢石看谢信不答，一把拉开箱子，全是折扇！谢石指着折扇看着谢信道，“这么多折扇！哪来的？”
谢信看谢石这么凶神恶煞的样子倒真的被吓着了，缓了好久，谢石又问了一次，才慢慢道，“是侄儿让工坊的师傅做的。”
“你叫工坊的师傅做？你做这么多折扇干嘛？我说怎么最近老听到工坊那边的声音那么嘈杂，后院的竹林也突然少了那么多竹木，原来是你小子让他们干的。”谢石好像真的生气了，大声道。
有必要生那么大气吗，谢信不说话，却在心里想道，不就坎了点竹木，做了点折扇嘛，我还卖出去赚了钱呢，往大了说是在增加市场繁荣度，促进货币流通，给这个时期的经济发展做贡献。
谢信不说，谢石却偏要谢信说话，没办法，谢信被逼得道，“折扇做出来送到南城去出售。”
果然，谢石一听怒道，“荒唐！我堂堂谢家门阀，居然要到市井中去和摊贩小商争利？你....你简直是要丢光我们谢家的脸。”
谢安看着谢信一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后才叫住了谢石，然后要谢信跟他去书房。
到了书房，谢安很温和的要谢信坐下，自己却顺手端起茶杯品起了茶。好一会儿过后，谢安缓缓的对谢信道，“猴儿，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谢氏一族皆官宦出身，所取者乃国家大利，而非个人私利。”谢按放下茶杯，闭目道，“你现在还未曾做官，既无收入，便是有谢家府库支出你的所需，你当严格要求自己，完善自己，为报效国家做准备，而不是为了个人私利，去市井街头赚取商贩之利，知道吗？”
谢信想反驳，可是又一想，不能开口，这个三叔现在在家里就是说一不二的人，我要是跟他扯什么工商业的发展，什么经济学，他不但听不懂，而且说不定也会和谢石一样开口大骂我。好吧，就听你们的，我不做什么生意了，等着以后你们给我一个官做做，等你们百年之后，看谁能管得住我！
谢信连连点头称是，最后做了口头保证，谢安才结束了此次谈话，让谢信回去了，不过，折扇全部没收，钱财全部没收。k，说什么私利，国利的，我做的折扇，挣的钱，你们还不是给我收了。
谢信垂着头在廊亭里面漫无目的走着，现在好了，什么都没了，唉，到哪去找那么多钱还给那个丫头啊？说好了下个月就要还了。
谢信一路低着头想着，却没发现王婉之还没走，悄悄的走到谢信面前，眼睛里都是安慰的眼神看着谢信。
谢信低着的头看到了一双女子的可爱木屐挡住了谢信，于是抬头一看，突然间觉得这个女孩怎么突然感觉这么不一样了？
这么的...谢信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她。
王婉之也没有说话，只是站过来和谢信并肩走着，谢信看着这个矮自己半个头的王婉之，走了一会儿，谢信突然笑道，“小丫头，看来，你要做我的债权人很久了。”
“债权人？”王婉之歪着小脑袋问道，眼睛也跟着眨了一下，从中间分开的头发也因此掉了下来遮住了半边俏脸。
我k，要不要这么可爱，这么萌啊。
谢信赶紧收回目光，正色道，“债权人就是，我欠你钱，你就是我的债权人。”
他，为什么会突然转过去？王婉之心里想着，听了谢信的解释也点点头道，“那....没关系呀，只要你记得欠我的就好了。”
记得就好？
“那我就欠你一辈子.....”谢信没在说下去，闭住了嘴，转过头去。
这话可不敢乱说啊。
欠一辈子？
王婉之脸红着又故意野蛮道，“臭猴子，你想的到美，等我哪天缺钱了就会来找你还的！”说完头也不回的踏着木屐走了。
谢信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望着王婉之的背影小声道，“婉之，谢谢你。”
声音太小，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