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冽的寒风肆虐着大地,天空阴沉沉的仿佛随时都会下起大雨,
在汉王朝都城洛阳以东200多里处矗立着一座关隘,关名汜水关,是扼守东西要道的重要关隘,南连嵩岳,北濒黄河,山岭交错,自成天险,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乃历来兵家必争之地。这座关隘也是汉朝时期最重要的关隘之一,扼守着洛阳,长安这东西二京的要道。
而此时的汜水关前,关东联军的大营绵延数百里,旌旗林立,关上,守将郭汜望着关外联军大营,内心却翻江倒海,脸色变化不定,没错,这郭汜已经不是原来的郭汜了。
这新生的郭汜是来自后世的一名叫做杨毅的退役军人。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他只记得退役之后转业回地方,被分配到家乡政府部门工作,回家那天晚上和家人多喝了两杯一觉醒来后就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刚来这里时候,他还感到脑子里一片混乱,完全搞不清楚自己身处何地,后来,当郭汜(为了方便,以后都称郭汜了)吸收了原来郭汜的部分记忆,再结合当下的场景才知道,
他穿越了。并且来到中国史上最为动乱的时代——东汉末年,而且郭汜还悲哀发现,来就来了吧,竟然附身的是郭汜这个西凉悍将,而且这一年竟然是初平元年,也就是公元190年,也是汉末十八诸侯伐董的时间,所以郭汜悲剧了。
郭汜满脸苦涩,不禁感叹道造化弄人,世事无常啊!毕竟来自后世的郭汜可深知这次战争,他的主公董卓的结局是败退长安,两年后更是被吕布砍了脑袋的凄惨结果。原来历史郭汜倒是在这场战争活下来了,一直到建安二年,也就是公元192年的时候才被部将伍习所杀,首级被送到曹操那里,而现在郭汜已经不是原来的郭汜,谁知道历史会不会被他这只小蝴蝶煽动,明明不死的郭汜却死了呢?战争年代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况且就算这次命大活下来了,如果不做点什么的话,岂不也意味着几年后不还得死,
郭汜想到这,狠狠的摇了摇头,咬牙想到“无论是谁,我郭汜都不会轻易交出自己的性命的,我命由我不由天!”
为了存活下去,郭汜的内心渐渐安定下来,筹划着如何避免与联军正面接触,反正联军主力在虎牢关对抗那位董丞相。似乎汜水关到最后也没被攻破。而是奉了董卓命令弃关的吧。嗯,这么说来,至少目前暂时还是安全的。郭汜如此想到,就此站在城墙上,默默的思考着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做,毕竟战争不是说笑的。
就在这时,从郭汜背后走来一个人,身穿锁子甲,头戴银盔。笑道:“亚多,你又来巡查,竟如此尽职,今日该吾值守,你不必如此辛劳,难道亚多还信不过吾?”
穿越到这里的头几天当郭汜理清了自己的记忆后,只要一有时间,郭汜便会来关上看关外的联军大营,是故身后的人如此问道
郭汜回头一看,原来是和自己共同领命守卫汜水关的另一名将领,李傕,李稚然,也就是董卓死后,和原来的郭汜霍乱长安,杀死王允,断了东汉最后一点元气的元凶之一,郭汜笑着回道:“稚然多虑了,汜怎么会信不过稚然兄呢。汜只不过是在观察联军动向罢了,防范于未然嘛。毕竟联军中多有能人,不可小觑。”
李傕不屑的笑道:“亚多何必张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傕观联军不过鼠辈尔,怎能抵挡我西凉铁骑的冲击,依我看来,我等只需率领铁骑往前一冲,联军势必土崩瓦解,却不知丞相为何让我等踞城而守。岂不让我等骑兵无勇武之地,这必是那等酸谋士的主意。”说到这,李傕不禁恨声道
郭汜撇了撇嘴“要是西凉都像你这样的人,没有李儒那些你口中的酸谋士,董卓早被灭了无数次了。对了,李儒?貌似这个时期,西凉军好像还有一位著名的谋士吧,那位现在应该在董卓那位便宜女婿牛辅的帐下当值,可以想想办法把他拐过来,毒士贾诩,贾文和!”郭汜摸着下巴想到。
不过表面还是应付道:“稚然兄言之有理,不过我等还是应谨遵丞相命令,严守关隘,不然丞相怪罪下来,纵使我等二人是丞相心腹也难抵丞相怒火啊。”李傕一听,脸色微变,打了个哈哈:“吾也不过是说说而已,我等自当惟丞相之命是从。”郭汜笑道:“如此便好,汜也不过是随口一说,想来此番丞相也必定能旗开得胜。天色不早了,今日应该无事,汜先回军营了,关上便交给稚然兄了。”李傕应付道:“亚多且去,如有情况,吾自会遣人告知你的。”说罢,便带领卫兵去巡查关隘了,
郭汜看着李傕远去背影,低声道:“你也没几年好活了,我可不想和你一样的下场。”旁边的亲兵卫队长郭觉问道:“将军,您刚才说什么?”郭汜看了自己的卫队长一眼笑道:“没什么,走,咱们回军营。”说完拔腿便往位于西城的军营走去,郭觉虽然感到诧异,但还是紧跟上郭汜步伐,在他想来只要按照将军说的去做,总归没错。
而就在郭汜回军营休息的时刻,关外联军首领却为了汜水关的问题吵的不可开交。之前因董卓分兵缘故,联军也一分为二,其中王匡,乔瑁,鲍信,袁遗,张扬,孔融,陶谦,公孙瓒,并曹操等九路诸侯前往虎牢关迎敌,而袁术总督粮草,汜水关前仅剩下袁绍,孙坚等八路诸侯,在主营之中,孙坚力主进逼汜水关,而袁绍为首的几个诸侯却有所顾忌,不肯采纳孙坚的主意,
孙坚愤然道:“今汉室倾颓,吾等举义兵到此,董贼主力尽在虎牢关,汜水关上仅李傕,郭汜这等武夫把守,若我联军并力向前,定可一破而入,如此便可西进洛阳,威逼董贼,何故如此畏畏缩缩,难道我等还畏惧李郭这等勇而无谋之辈么?坚实不明,还请盟主示下。”
袁绍见孙坚如此顶撞自己,眼中闪过一丝愤恨,随即便掩藏起来,答道:“文台勇烈,绍自知,但文台应知,我关东联军看似声势浩大,然则大半多为新兵,无法与董贼的西凉铁骑相较量,如今更是分兵一半前去虎牢,况且汜水关也非轻易便能攻破。依绍看来,我等只需牵制住关上守兵,看孟德大破董贼,随后侧击董贼,如此不仅可以挽救汉室于水火之中。还可减少手下儿郎的损伤,岂不美哉,文台以为如何?”袁绍话音刚落,韩馥,刘岱等诸侯便争相应道:“盟主所言极是,吾等定当谨遵盟主之命。”
孙坚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放弃了:“既如此,坚且先回营了。”说罢拱了拱手,便退出了营帐。
孙坚回到营帐之后,韩当、黄盖等便上前拱手道:“主公,如何,盟主可采纳主公之策,攻打汜水关?”孙坚阴沉着脸,快步走进营帐,将头盔往一旁一扔,怒气冲冲的坐在主位上,一言不发,
黄韩等人,互视几眼,黄盖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公,难道是…………?”孙坚猛的抬起头,站了起来。大声喝道:“枉我孙坚还推举他为联军盟主,如今看来他袁本初也就是一贪生怕死、嫉贤妒能之徒,与那袁术有何区别,四世三公?嘿!我看袁家的门声都被这二人败坏了,真乃鼠辈尔,我孙坚羞于此人同伍”孙坚忍不住在营帐来回走动,还不时的大骂袁绍,黄盖等人相顾尽皆骇然,
黄盖劝道
“主公,且慎言,如今我等新败,伤亡过半,士气低下,如若将袁绍逼急了,那我等可就……”
黄盖话说一半便住口,他相信自家主公能明白其中的含义,果不其然,孙坚立刻便冷静下来了,摆了摆手回道:“哼,既如此,吾再也不过问联军任何事项了,尔等也先下去休息吧。”黄盖等人便拱手:“诺。”等黄盖等人退出营帐后,孙坚拔起佩剑狠狠的砍在桌案上,方才消了半口气,把剑一扔,倒塌便睡了。
翌日,一骑飞骑自东边而入汜水关中。郭汜刚起床洗漱,还在埋怨古人用盐洗漱时,听见营帐外传来脚步声:“将军,丞相有信使到,李将军请您速到大帐商议。”郭汜一听,愣了一会:“看来是虎牢那里出结果了,想来应该是老董传来的撤退命令吧。”郭汜呐呐自语。好一会,传令兵还没听见郭汜的答复,正准备再次通报的时候,里面传来一道声音:“嗯,我已知晓,你且去回禀,说我稍后便到。”
传令兵回道:“诺”便回身去复命了。郭汜洗漱更衣完毕之后,带上郭觉便往李傕的军营走去,不一会便到了李傕的营帐前,吩咐郭觉在帐前等候,
便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如此之早叫汜前来,丞相有什么急令么?”
李傕转身:“亚多来的正好,这是丞相手书和命令,你且看看吧。”郭汜看到李傕那难看的脸色,心中便估计八九分了,但是表面上还是装作一脸疑惑的样子接过信件,扫了一眼,暗想道,果不其然,历史的车轮还是坚定的往前迈进啊,吕布还是败了,董卓还是要西迁长安呐。虽然早知如此,
但是郭汜还是表现出一副震惊的样子
“怎么可能,吕将军竟然会战败?丞相的十五万大军还守不住虎牢关么?”
李傕怒道:“什么天下第一,哼,吕奉先也不过是钓名沽誉之徒。”郭汜见到李傕还在纠结此类事件,
便皱眉道:“稚然兄,当下不是关心此事的时候了,信中丞相要求我等焚毁关隘,领兵西撤洛阳,为丞相大军安排退军事项,而如今关前却有近十万联军,我等应好生商量如何撤退。”李傕回过神来,嗤笑道:“这有何难,亚多兄你领主力和辎重部队先撤,傕亲自领本部兵马断后,联军不来则罢,若来,吾自会让他们领教领教我西凉铁骑的厉害。”
郭汜一听,连忙摆手道:“不妥,不妥,断后此事交给汜便可,稚然领主力先撤吧。”李傕疑惑的看了郭汜,随即愤然道:“怎么,亚多兄还担心傕会被联军打败不成?”
郭汜暗暗叫苦,糟了,光顾怕联军追击,李傕落入陷阱,却忘了李傕是个粗神经,连忙回道:“稚然兄多心了,汜怎会有如此想法,只不过是丞相在信中不仅要我等安全撤离,还需先往洛阳安排西撤函谷关的事项,滋事体重,汜认为稚然方能担此重任,决无轻视稚然兄之意。”
李傕听罢,犹豫了一下:“既如此,那傕便领兵先走了,其余便交给亚多了。”
郭汜答道:“稚然且放心,随后汜便赶上来。”
李傕点了点头,便去准备撤退事宜了,郭汜松了一口气,唤来郭觉,让他手持自己的令牌去召集本部兵马去。郭觉拿了令牌,犹豫了一下,动了动嘴唇,郭汜奇怪道:“怎么了,子满有何问题?”郭觉答道:“将军,属下刚刚听见将军与李将军的争论了,为何将军要揽下断后的事项,这岂不是……….”
郭汜看了一眼这个最忠心自己的部将,摇了摇头笑道:“岂不是自讨苦吃,对吧?”郭觉连忙应道:“不,不,属下不是…。不是……”郭汜拍了一下郭觉的后脑:“放心吧,本将军自有缘由,你且去聚集兵马吧。”郭觉道:“诺。”郭汜望着郭觉远去背影,转头看了一眼城楼,仿佛能看见关外的关东联军,冷笑道:“接下来,就让我来领教一下联军的实力吧。”
当郭汜回到本部兵马驻扎的军营的时候,郭觉已经召集郭汜直属部队的所有将校聚集在郭汜的大帐之中,等候郭汜的到来,郭汜发现大小将校如此之快的聚集,挑了挑眉头想到“这郭觉也不光光只有忠心,还是有一定能力的。”
郭汜掀开营帘,大步走了进去,坐在中间的帅位上,森然的扫了营帐中的大小将校一眼,众将校尽皆凛然,原本随意氛围瞬间变的肃然起来。毕竟他们可深知自家这位将军可不是什么好脾性的人。
惹恼了他,估计死都是属于较好的下场了。郭汜满意的看着手下部将的表现,看来以前郭汜给他们的威压还是蛮大的。这样倒是省了自己之前想到的一些小手段了。而且这些手段上不得什么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