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是献寿礼了,按理该是从儿子送起,大皇子已逝,二皇子率先。
辛若对这些送给皇上的东西很感兴趣,因为所有稀奇稀罕的东西是最大可能被献上来的。
对于皇上过寿这样的大日子,只要能博得皇上一笑或是多瞧寿礼一眼,记在心上了,以后的仕途官运可就亨通了。
所以都舍得下血本,但是也有个度的,不能给人以太奢侈的感觉,不然就跟贪官挂上勾了,得不偿失。
二皇子送的是一本书,至于什么书辛若不知道,但是很高兴就是了,夸了二皇子几句,接下来就是三皇子和三皇妃。
辛若还是第一次见呢,果然不错,因为三皇子不争夺政权,不能太过显眼,只求皇上略微满意即可,所以送的平常些。
然后轮着下来,就不一一说了,但是有一个可不能不提,那便是十三皇子。
十三皇子亲自捧着寿礼给皇上贺寿,才道,“儿臣将自己最宝贝的东西献给父皇,祝父皇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皇上听得欣喜不已,笑道,“洛儿最宝贝的东西,父皇可要好好瞧瞧。”
皇上话音才落,贴身公公就下去接过十三皇子的锦盒,打开一看,可不是最宝贝的东西么,琉璃砚。
辛若在下面直瞅,有些闹不明白了,十三皇子可是愿意出十万两银子买琉璃砚的,怎么送给了皇上?
琉璃的价格就摆在那里,这琉璃砚台一出来,下面不少人都唏嘘不已。
之前的所有寿礼都被压下去了,皇上也不明白,“洛儿舍得这么个宝贝?”
十三皇子鼓着嘴看着皇上,“父皇这么说可就觉得儿臣小气了。”
皇后瞪了十三皇子一眼,那边皇上却是哈哈大笑,“你有这份孝心父皇就心满意足了。
回头没有满意的砚台你写不出来字,宋太傅又该头疼了,回头拿这砚台写首诗给父皇算作寿礼。”
皇上说罢,把砚台交给公公,公公又拿下去给了十三皇子,十三皇子那嘴撅的,二皇子上来将他拖下去了。
就这么轮了一圈,也就十三皇子的好玩一些,其余的,辛若瞧着没什么兴致,辛若瞅着展墨羽,“相公,王府送的是什么?”
展墨羽眉头一抬,那边王爷已经站起来了,辛若和展墨羽也是要一块的,只见王爷送上一个小盒子,很平常,一点出彩的地方没有。
也可以说它最出彩的地方就是它太过平常了,皇上也好奇呢,直接让公公下去取了。
瞅着盒子里的稻子,皇上眼睛眨了一下,瞅着王爷,王爷道,“这是潼南潼北两地的稻子,今年大御是个丰收之年。”
皇上听了眉头微抬,拿起稻谷瞅着,一旁的皇后来了一句,那弯弯的稻穗就像是给皇上拜寿一般,皇上龙心大悦。
瞅着王爷,故意扳着脸来了一句,“这寿礼朕是挺满意的,只是这太少了,都不够煮一碗饭。”
辛若听得嘴角抽了一下,皇上,您这是成心的找茬呢,大喜日子故意找骂,满意就直说呗,与大御风调雨顺来说,什么还能更好了。
辛若扭头看着王爷,王爷没说话,手拍了一下,外面就有脚步声传来。
辛若瞥头望去,就见一个护卫抱着一大摞的稻子进来,王爷笑道,“就知道您会挑臣的刺,这回够皇上您吃两天了。”
皇上无话可说了,有种被吃的死死的感觉,摆摆手,让人送去御膳房。
晚上他就要吃新米,那边群臣百官都站起来祝贺大御丰收之年,皇上福寿安康。
祝贺完,王爷就坐回原位,辛若又回到位置上瞧好戏了,这边祝贺完,那边公鸭嗓子吼起来,东冽太子和肃王,北瀚皇帝等前来给皇上贺寿!
这下可是热闹了,东冽是战败国,有求于大御,而大御和北瀚又有协议,璟萧然来大御都有好几天了,愣是半个字未提及,太过匪夷所思了。
皇上心里都没底,看着东冽北瀚并肩走进来,皇上眉头轻蹙了下。
北瀚和东冽各自给皇上献了寿礼,皇上赐坐了,然后才问及璟萧然在东行宫住的可满意,璟萧然倒没什么挑剔了。
只是他身侧的璟浩然一张面具戴着太过招摇了一些,皇上扭着眉头问他戴着面具做什么,前一次戴着面具是因为被揍,这回呢?
皇上有些担心他又被展墨羽揍了,璟浩然也爱面子,回道,“王府很好,就是飞虫多了些。”
皇上轻挑了下眉头,对于这个理由可不大信,飞虫再多,不还有纱帐吗。
既然人家不愿意吐露真正的原因,皇上也不多加追究了,端起举杯喝酒,欣赏歌舞。
约莫一刻钟以后,皇后张口了。
笑对皇上道,“皇上,您还记得么,那日在接尘宴上,若芷公主说献舞给您祝寿,陵容之前给臣妾提了一声,她要和公主同台献舞。”
皇后说话的声音不小,大殿里歌舞歇了,不少大臣都心知肚明,只怕还是因为半月公子的事,陵容郡主心高气傲,看中了半月公子。
奈何半月公子借着福宁王世子妃做托词,那一回差点就害死了世子妃呢,更是连累她自己没了公主的封号。
现在北瀚若芷公主要半月公子做驸马,只怕有的闹了。
辛若听得直叹息,处处都是战场啊,争来争去有毛意思,无论赢的是谁,半月公子也不会是她的,何必呢。
辛若扭头觑着展墨羽,展墨羽喝着酒,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瞥了辛若一眼,在辛若张口之前,来了一句,“不关为夫什么事。”
辛若还想找他打赌瞧瞧谁会赢,只怕他不会有兴趣,辛若也只好就此作罢。
那边若芷公主站起来,给皇上行礼,然后带着丫鬟出去换衣服去了。
几分钟后,一身天蓝色舞衣进来,一片染着金片的翠钿贴在眉心间,绚丽惹眼。
翠钿由各种翠鸟羽毛制成,整体花钿呈青绿色,晶点闪闪,清新别致,华丽多彩。
另一边陵容一身火红的衣服走过来,甚至眼角都抹了淡红色,原本的三分清秀褪去,换了七分妖娆。
这视觉的冲击力,让辛若觉得今儿这比舞会很热闹,若是上官凌没走,估计就更热闹了。
两人面对面的走近,三千青丝随风舞动,散发出淡淡清香。
腰肢纤细,有仙子般脱俗气质,面上薄施粉黛,绝色容颜,颈间坠着珠玉,愈发称得锁骨清冽,腕上紫玉镯衬出如雪肌肤。
脚上一双鎏金鞋用宝石装饰着,美目流转,神情淡漠。
这是若芷公主,陵容妖娆,举手投足间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股风流媚态,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
两人互相见了礼,然后一同上前给皇上行礼拜寿,然后才开始跳舞。
客为主,所以陵容郡主让若芷公主先跳,也就是跳哪支舞由若芷公主选,若芷公主听陵容郡主那么说,也不好拒绝,所谓客随主便嘛。
那边丝竹之声起,两人这才开始,舞姿曼妙轻盈。
辛若看着欣赏着,这一舞可以分为两段,前一段若芷公主领先,后半段陵容郡主出彩一些,这也在辛若的意料之中。
若芷公主性子要温婉一些,陵容瞧着就不像个好说话的主。
若是在皇上大寿的时候胜过她,与皇上脸面上无关,自己也会招来麻烦,但也不能丢了北瀚的脸,所以赢一半,足矣。
而且她选的这《倾心》,舞也分两段,前一段是一对恋人倾心爱慕,后一段是波折起,一对情深似海的情人要面临分别的苦楚。
有些换了风格,所以略输一筹也瞧不出相让的痕迹。
就这么细微之处,辛若就觉得这个公主非比寻常,若真的跟她斗,想要取胜,也不是件易事。
这么一来,斗舞也斗过了,只能说各有所长。
皇上两个都夸赞了,两人赏赐了相同的物件,两人退下,换了自个的衣裳上来,大殿里又是一阵歌舞。
辛若这边百无聊奈,那边紫兰溜进来,福身对辛若道,“少奶奶,方才奴婢瞧见陵容郡主的丫鬟去翻若芷公主的衣裳,将那个荷包拿走了。”
辛若听得眼睛愣了两秒,嘴角忍不住狠狠的抽了两抽,甚是无语。
再看那边若芷公主神色有些怪怪的,像是心不在焉,怕是知道自己的荷包被人给偷了吧。
辛若轻耸了下肩膀,那边若芷公主的丫鬟枚儿忍不下去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偷她们公主的东西,太过分了。
枚儿往前走了两步,跪求皇上道,“还请皇上给我们公主做主,我们公主最珍爱的荷包方才在献舞的时候被人给偷了!”
枚儿这话一说出口,皇上的脸色就有些难看,这不是摆明了是说皇宫里有贼了吗?
那边不少人就开始盯着紫兰和辛若了,之前的事又被翻了出来,有人向皇上禀告了之前发生在御花园的事。
皇上揉着太阳穴,辛若却是去看陵容,陵容坐在那里,什么事都没有的喝着茶,眸底还带着一丝笑意,笑的辛若眉头陇紧。
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闪过,果然,陵容张口了,“许是丫鬟不死心,故技重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