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哉哉的吃完早饭,辛若这才随着展墨羽去王妃的屋子。
大老远的就听见屋子里的说话声了,是二老爷的,“王兄,这回羽儿和辛若祸闯大发了。
就刚才,我还听见下人说他和辛若站在院子里守了一整晚,监督暗卫挖废墟找铁匣子,昨晚的火势有多大,铁匣子烧没烧毁,那画当真还好的?”
二老爷的话音才落,三太太的声音就传了来,“不对吧,昨晚辛若明摆的说铁匣子和画都在正屋收着的呢,怎么又让人去扒炭堆,敢情辛若是骗伏老夫人的呢。”
三太太说着,瞥眼去瞅伏老夫人,脸色有些僵硬,但是没有不悦。
三太太蹙了下眉头,不该啊,被骗了,不该发飙的吗,怎么一点征兆都没有。
就听见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一屋子的人都瞥头望去。
就见辛若和展墨羽并肩进来,身后两个丫鬟一个拿着画轴,一个抱着铁匣子,嘴有些微的撅。
辛若看着三太太笑道,“铁匣子这不是完好的吗,辛若怎么会骗伏老夫人呢,昨晚,辛若和相公是在找别的东西,琉璃。”
三太太瞅着铁匣子,讪笑了一声,“三婶这不也是关心你们吗,铁匣子事关重大,万一有丝毫的损毁,整个福宁王府都完了。
三婶胆小,你和羽儿可得悠着点,不然三婶晚上做梦都会被吓醒的。”
卢侧妃坐在一旁,瞅着紫兰手里抱着的铁匣子,觉得颜色不大对。
放下手里的茶盏,看着王爷道,“王爷,那当真是铁匣子吗,怎么瞧着和在暄儿手里头时不一样呢?”
废话,被大火洗礼了一遍,能没点火迹吗,辛若扫着卢侧妃腹诽道。
展墨羽干脆示意紫兰把铁匣子递到王爷跟前,然后牵着辛若坐下,“是不是真的,让父王拍一掌试试不就知道了。”
这话一出,辛若自然而然的就想到那回王爷生气拍坏的假铁匣子,忍不住抖着肩膀闷笑。
那边王爷拿过铁匣子,放在手上掂了掂,眉宇紧蹙,瞥头看着展墨羽,展墨羽在啜茶,王爷眉头更深了,重量似乎不对,“羽儿?”
展墨羽望着王爷,妖冶的凤眸眨了一下,“什么事,父王是想为昨儿砍了我脖子跟我道歉?”
辛若头抵着,装傻,又开始了,王爷那意思明白的是说铁匣子有问题嘛,他却转了话题,让王爷大庭广众的给他道歉,不批他才怪呢。
辛若就郁闷了,古代习武之人到底有多敏感啊,那快薄薄的锦帛,有多重啊。
差不多一两的样子吧,跟铁匣子比起来九牛一毛啊,这都能觉察出来?差一点的称都不一定有这么灵敏的。
王爷听着展墨羽的话,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展墨羽干脆实话说了,“铁匣子的确被火烧了,昨儿是我拿到观景楼玩的,娘子不知道,没想到遭了火灾,好在是没烧毁。
父王,母妃屋子着火,观景楼也着了火,这么精细的算计,要没王府的人接应,父王认为可能吗?”
福宁王府的守卫可不轻,王爷听着展墨羽的话眉头紧蹙。
昨儿便查出来那是东冽的人,要是王府有接应的,那岂不是意味着王府里有内奸了?
那上一回铁匣子丢失,是不是就是内奸闹出来的?
一旁坐着的展流暄也想到这一层了,拳头都攒紧了,隐约还能听到一两个嘎吱声。
辛若眉头一挑,这事可真是有的闹了,王府里除了王爷王妃是他们这一边的,其余的可都站在展流暄那一边呢,上回的铁匣子丢失算是窝里反?
那边伏老夫人轻咳了一声,望着王爷道,“铁匣子是王府的宝贝,可给暄儿和羽儿都带来了许多的麻烦。
昨晚,辛若差一点就被烧死了,要不是王爷拦着,羽儿只怕也是凶多吉少,瞧王妃憔悴的样子怕是担惊受怕的一宿。”
辛若听着嘴角冷笑,果然还是那个打算呢,让王爷自己保管铁匣子,只是她不好明言,绕着弯的让王妃帮着说呢。
昨晚多惊险,在去观景楼的路上,她虽然着急,可王妃嘴上宽慰着她,其实心里更急。
以前没什么危险,王妃就不大想让他们拿着铁匣子。
经过昨儿那么一吓,这铁匣子最好是离他们有多远就滚多远才好,什么建功立业,她只求他们好好的活着。
果然,王妃听着就抬眸去看展墨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羽儿不是小孩子了,将来无论如何这福宁王府也是他的,那铁匣子势必要他掌管着。
她能推了了一时,推不了一世,王妃脸上有一抹烦躁划过,端着茶啜着。
那边伏老夫人眼神阴冷,显然是不大满意王妃的表情和表现了。
辛若笑的清冽,王妃终于大胆的放她相公自己飞了,不过好似还有一丝半点的纠结,怕还是王爷那个心结。
二十年前铁匣子丢失,害的王妃被逼迫隐忍了二十年,说来都是这铁匣子惹出来的,铁匣子对王妃来说是祸害,是揭不开的伤疤。
辛若瞅着展墨羽,屋子里现在已经没几个说话的了,没立场啊。
展墨羽承认铁匣子被火烧了,王爷也确定是真的,那就是他们完全守护好了,至少没丢,那些理由都不存在。
辛若想着呢,那边六太太问道,“昨儿辛若让羽儿派人去把东冽的皇宫烧了,是开玩笑的吗?
皇宫可不是随意去的地方,那得牺牲多少的暗卫啊,万一出点差池,惹恼了东冽,逼的皇上把咱都交出去怎么办。”
辛若看着六太太,真心的钦佩她,昨儿那么吓她,今儿就跟没事人一样了,这心理素质也太强悍了吧。
要是搁在她身上,至少也得吓哭在床上趟个三五天吧,没想到她倒是消息伶俐。
辛若笑道,“六婶都知道辛若说笑的,怎么自己反而当真了,辛若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的。”
展墨羽不厌其烦的站起来,“磨磨唧唧的说上这么多,娘子,回去睡觉了。”
辛若听得脸微微红,狠狠的剜了他一眼然后才站起来,说的多惹人起疑啊,是各睡各的好不,那边王爷却是挥手让他坐下来。
辛若正疑惑呢,已经没什么事了怎么不放他们回去,外面一个嗓音传来,“王爷,皇上急召您和二少爷二少奶奶进宫。”
王爷听着就站了起来,辛若深呼一口气,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最大的麻烦来了,王府这些都是小喽啰了,辛若随着出了屋子,那边不少丫鬟婆子在收拾费堆,还有小厮在忙活着。
辛若想到被烧毁的观景楼,心里的火气又冒了上了。
她的观景楼到底招惹水了,半岁都不到就没了,辛若越想越气,展墨羽轻捏了辛若的手,“放心,为夫会替你出气的。”
辛若心里的气还是闷不下去,不因为别的,观景楼是她出门那段时间建的。
她不在家,方便王妃吩咐人工作,可她现在怀了身孕了,王妃哪里同意她再出去呢。
可是那么些的小厮进进出出,建的屋子离正屋又不远,肯定吵的很。
她现在白天至少要睡两个时辰呢,一吵起来,哪里还睡的着。
可要她一整天的都呆在王妃的屋子,她也得坐的下去啊,辛若想着,憋闷的眼神瞅着展墨羽,“你赔我一个观景楼。”
展墨羽听得无辜的摇摇头,观景楼不是他放火烧的,怎么要他赔呢,“为夫给你重建一个一模一样的。”
辛若一听,眼睛立时睁大,“什么时候?”
“孩子生下来后。”
辛若抽了下嘴角,孩子生下来了还指着你呢,她自己都能建了。
辛若耍赖了,“我不管,你不给我建观景楼,我就跟你去战场,上回是你自己说下一次出门带上我的。
做人不能言而无信,我也不是那么无理取闹的人。
建观景楼和带我出门,你挑一个吧,当然了,你也可以带我去战场,王府里一并建观景楼,两全其美。”
两全其美,这是想的到美,展墨羽有些拿辛若没辙了。
话是他说的不错,可战场哪是她能去的,平常还好一点,现在又不当是她一个人,这就有些无理取闹了。
展墨羽瞅着远方天边的云,悠悠的在辛若期待的目光下来了一句欠扁的话,“这不是正带你出门了吗,去皇宫。”
辛若听了立马止了脚步,展墨羽瞅着辛若,辛若脚一抬狠狠的踩了上去。
让你君子不做做小人,对别人就算了,还糊弄她钻空子,展墨羽疼的呲牙,央央的求情,“娘子,为夫的脚怕是断了。”
王爷就在前面走着呢,离了四五米远,听着展墨羽的话回头就见辛若扶着展墨羽一脸担忧的问道,“相公,你不会是崴脚了吧?多大的人了还……”
王爷走过来,看着展墨羽的脚,辛若立时无语了,鞋印还在呢,他是故意露出来的。
辛若轻咬了下唇瓣,轻挠了下额头,有人走路左脚踩到右脚的吗?
欲盖弥彰也来不及了好像,辛若认命的等着挨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