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想着这两日睡前,周妈妈劝她的话,“王妃,二少爷如今娶了二少奶奶,气色是一日比一日好,王爷将那铁匣子教给他,怕是不妥。
世子爷的屋子里都进了贼,要真有人觊觎铁匣子,钻进二少爷的屋子,可怎么是好。
铁匣子王爷注定不会交出去的,二少爷又倔着呢,您要不发话,他不会交出铁匣子的,老夫人原就不待见他了,这样一来,怕是……”
还有之前的老夫人要将铺子划给西府时,周妈妈也没少劝她同意,就连东府她也帮着劝。
这会子一瞧这么些价值不菲的东西,王妃的嘴角划过一丝的冷意。
原来她身边跟着人这么对她忠心,她瞧周妈妈一年到头就那几件头饰,时不时的就赏赐她点。
这会子瞧着,嘴角的笑更是冷了,她何时缺过。
这个包袱怕是值个万儿八千了吧,二太太的三太太的四太太的五太太的六太太的老夫人的伏老夫人的卢侧妃的,就连贵妃的都在这里了。
辛若手轻轻的搭在王妃肩上,她知道今儿这事对王妃来说是一件多么大的打击。
要不是这些日子让人看着周妈妈,当真不会发现。
周妈妈屋子床铺底下藏着这么些的宝贝,这些年在王府怕是没少收好处,应当远不止这些。
三太太瞅着,忙放下手里的茶盏,气呼呼的道,“这个老货,我说我的镯子丢哪里去了,原来是被她给了偷了去,今儿要不是辛若发现,当真要冤枉那些丫鬟了。”
三太太说着,伸手就要将属于她的东西拿走。
辛若无语的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了,好想叫她不要将大家都当成白痴,学着二太太那般否认不就是了,找理由也不找个好一点的吧。
周妈妈去她屋子里偷窃,那是可能的事吗。
辛若将包袱一合,笑道,“三婶莫急,这些都是周妈妈的罪证,待会儿要一并带去半月坊,等回头查出周妈妈当真偷了三婶的镯子,一准还给您。”
辛若说着,就将包袱递给了紫兰,“查清楚这些饰物都是谁的,登记下来,要是半月坊损失了一件,十倍赔偿,拿下去吧。”
紫兰也不去瞧三太太窘的发烫的脸,反正她脸皮厚,再红脸面也是雪白的。
临走前,拿出来两个小瓶子,“少奶奶,这个也是在周妈妈屋子里查出来的,一瓶是避孕的药物,一瓶是让人昏睡的。”
经过这么一年的培养,墨兰紫兰在药物方面的造诣不输外面的大夫了,基本的毒和药物也能辨别的出来。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那些事估计都是周妈妈做出来的。
当年展墨羽的腿会断怕也是拜她所赐,不过瞧周妈妈这拿人钱财与人办事的态度,还真不知道背后要害她相公的黑手到底是哪个了。
她就该千刀万剐,辛若恨恨的挥挥手,示意紫兰一并带走。
辛若摸了摸头上的芝兰珠,嘴角轻弧,不知道是谁觊觎她的芝兰珠,手伸到她院子不算,连王妃屋子都伸了进来,她就如她所愿,戴着。
王妃一直就不说话,异常的安静,三太太和二太太就那么瞅着,也没想过要劝她,辛若微叹息一声,然后轻唤了声母妃。
王妃拍拍她的手,嘴角一抹苦涩的笑,“幸好有你,不然母妃还不知道被她骗到什么时候,母妃想去南禅寺一趟,过两****陪母妃去。”
辛若点点头,南禅寺呢,上回凝儿和昕儿满月后,老太太曾带着二夫人去还愿过,只是那时候她忙着备嫁,老太太就没让她去了,她倒是想去瞅瞅那老神棍。
小坐了一会儿,辛若正打算要走,外面小丫鬟打了帘子进屋道,“王妃,皇宫里派了人来,说是让有品阶的诰命夫人后儿去皇宫一趟呢。”
二太太三太太互望了两眼,继而都瞅着王妃,心里有疑问,却不大好在这个档口问出来,只得福身告退。
心里祈祷周妈妈不要将她们找她办过的事都吐出来,那老货隐藏的那么深,竟然栽在了颜容公主的手上。
她们都好奇呢,谁要害颜容公主,害王妃和辛若?
辛若陪着王妃坐了好一会儿,才回院子,展墨羽不在,但是轮椅在观景楼,应该是去了半月坊。
这事对他也是个不小的打击,辛若坐在那里望着天,手里一直就转着芝兰珠,不知所思。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这一日,辛若一早就起了床,穿戴齐整就要出门。
展墨羽却是将她喊住了,紧紧的搂着,辛若推攘着他,“快放手,衣服都皱起来了,母妃她们该等急了呢。”
“不去不行吗?”展墨羽耸了鼻子道,他不想辛若去皇宫。
那地方他打心底里抵触,辛若哪里不知道呢,周妈妈手软,但是嘴紧,两天都过去了,也没挖出来什么有用的消息。
但是隐约知道他摔下马那日,周妈妈确实受了人指使往他的粥里下毒。
至于谁让她下的,周妈妈说她不知道,只说那人刀架在她脖子上,不得不照做。
辛若不是很相信,不过现在周妈妈在他们手里头,她不信那些人不着急。
辛若摇摇头,主动在他脸颊上印上一吻,挑了眉头笑得自信。
“为何不去,你放心好了,我就跟在母妃身边呢,不会有事的,再说了,颜容公主怎么着也会护着我点的。”
展墨羽听辛若再三保证,还主动送上香吻,这才有些松动。
瞅着辛若身上的衣服,不是诰命服侍,不过同样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回头想法子让她们将什么诰命夫人撤了,三天两头的往皇宫跑。”
辛若微撅了撅嘴,眨巴了下眼睛,再印上一吻,在某人的怔愣中轻提裙摆往外走,肩膀忍不住的抖,不时的还有两声闷笑传来。
展墨羽蹙了蹙眉头,迈步准备去追,眼角瞥到镜子,脸就黑了下来,左右两边各一个唇印呢,这小女人……是故意的!
王妃屋子里,二太太三太太几位有品级的太太都在呢,侧妃也在,再加上冰娴郡主,一屋子人呢。
老夫人也是有品级的,不过宫里也传了话来,她们不用去,大家都不知道此行去皇宫是为了什么呢。
虽然是选秀女的时候,可是宫里来传话的人该提一声啊。
再者,选秀的日子不是定下了吗,在贵妃的寿辰后呢,少说也要半月呢。
带着满满一肚子的疑惑,一行人坐上了马车,辛若自然和王妃坐在了一起,冰娴郡主是世子妃,也跟上了马车。
冰娴郡主今日穿着一件金丝钱织成芍药花图案的淡紫色交衽襦衣,配着鹅黄色百褶裙,腰间系了条淡紫色宫纱腰带,通身贵气。
梳着圆髻,髻发上别着嵌碧玺的银海棠,容貌娇柔,神色婉约,身姿窈窕,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妩媚风情。
辛若一身水影红孔雀羽裙裳,头上是四叶草的头饰,外加芝兰珠簪子,早上紫兰是不打算给辛若戴着的。
不过辛若想着非要戴,墨兰紫兰两个就商议着,如何配发饰好,最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不过瞧着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马车里安静着呢,辛若靠着王妃一边,冰娴郡主靠在另一边,却是无人说话。
马车四个轻盈的小角都以艳红穗子悬挂着白玉叮铛,晃动中,叮铛发出悦耳的声响,如在这幽静的清晨中低低歌吟。
一路听着叮当晃荡声,马车很快的就到了宫门口,不少的轿子候在那里,还有嬷嬷太监。
被人一路领到皇后的宫殿,齐压压的一片呢,就连元辛雨也在,不过见了辛若脸色着实不大好。
谁让辛若的品阶比她还要高呢,辛若可是正三品呢。
不过还是挤出来一抹笑,恭谨的给王妃她们请了安,才拽着辛若到一旁,小声问道,“你跟公主熟,可听说今儿来是为了什么事?”
辛若摇摇头,耸肩无奈道,“我也再猜测呢,我没见着公主,哪里知道是为了什么事,估摸着人都到齐,一会儿就知道了。”
辛雨没得到满意的答案,恹恹的收回手,头也不回的转身到自己位子上坐着了,和身边的人攀谈起来,态度比对辛若好不知道多少。
辛若气的咬牙,真不该搭理她,转身寻王妃去了。
坐在王妃身侧,辛若端着茶才啜了两口,那边就有公鸭嗓子喊道,“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贤妃娘娘、淑妃娘娘驾到。”
辛若忙放下手里的茶盏,随着王妃她们给皇后她们行礼,才重新坐定,就听皇后说起客套话,你喝我往好半天,才直奔主题。
原来还是上回的水灾之事,国库空缺,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辛若听着听着就觉出今儿将她们喊来的目的,捐款赈灾呢。
只听皇后道,“前儿,淑妃娘娘提议大家募捐赈灾之事,甚的皇上赞赏,本宫大力支持,今儿就带个头。”
说着,将左右手上的镯子都卸下来,还有胸前的朝珠,和头饰,就放在托盘上,好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