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声空让她请他吃饭,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这一个星期,郝朵瑜失眠了三个晚上。
她都没有睡好觉三天,还没搞清怎么回事,不明不白,就被余溫在宿舍楼下逮住了。
愣是要她请吃饭,不由她说话拒绝,可以说用威胁的语气架着她就走。
大概,前两天,她和声空去过那间餐厅,他牵着她,目不转睛地就路过了那间餐馆,过了马路……
林间小道之中,金黄的落叶散了一地,郝朵瑜挣开了余溫握的手,迈着轻快的步子,踩着一路秋叶,漫步走在这耀眼的金色阳光下,一片落叶悄悄飘落她的发上,她没有发现,一直向前走。
“郝朵瑜,等等……”
身后的余溫喊了喊她的名字,她顿下脚步,转过身,双手摆后,冲他明媚一笑,“弟弟,叫姐姐干嘛哇?”今天,天气真的很好,她对他处理潘玉莲的事的态度,也原谅了。
余溫心脏颤了颤,忽然,他觉得,这个久违的笑容,从来都是让他内心一片光明的原因。
暖暖的微风吹过她的发,他情不自禁走了过去,捻起她发间的一片落叶。
郝朵瑜脸上很安静,垫脚拍了拍他的头,像小时候一样,吃惊地说道:“哎哟,我可爱的弟弟,长高了啊!我不算矮啊!真是,没有小时候那么可爱了!难怪人家说男大十八变……”
他不知道怎么告诉她,他不是弟弟,从来都不是啊……
余溫现在的身高,整整高出了她一个头,走在这街上,别人都不会觉得他们年龄差一岁吧!
“郝朵瑜,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弟弟了?我已经长大了!”他严肃地看着她眼睛。
我也不是,那个总是需要你保护的弟弟了啊!我现在可以保护你了!
郝朵瑜诧异眨了眨翘翘的睫毛,然后,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哟哟,弟弟你还学会生姐姐气了啊?亏得,当年姐姐还差点跳车去扶起摔倒了的你呢!不过,还好,姐姐大度原谅你了,这小脸,还是像以前一样啊!真好摸!”
他感觉四肢都在瑟瑟颤抖,这个女人,总是这样!从小就这样,就喜欢看他被她气的样子。
“我不想当你的弟弟。”余溫再次强调不想,他真的不想。
四周围多少有女孩走过,会偷偷看余溫,也是,他现在换哪个地方,也许都是别人关注的一道靓丽风景。
他这个样子,倒是让郝朵瑜不知怎么做了,挥挥手,干脆不想了,无可奈何叹气:“好好好,不当就不当,走吧!弟弟,姐姐说好请你吃饭的!”她走在前头,走上“念晗南北风”的阶梯。
还是“弟弟,弟弟,姐姐”的叫啊!
余溫哑言摇了摇头,跟着她后面,撵过挂满蓝色风铃的珠帘,走了进去。
吃饭的时候,余溫替她切好牛排,表情闷闷地问她:“你真的和那个叫声空的是男女朋友吗?”
他已经打听过那个男人了,他家庭条件不错,学习能力也很优秀,最主要的是,他收到过很多女孩的爱慕之信,却偏偏性子冷清,这两年都没有找过女朋友,直到她出现了,他对她的溺爱,所有人都看的出来,有人还说,他连自己的专业课都带了她去。
郝朵瑜很少吃牛排,一是贵,二是要动手切,特别麻烦,可是,余溫帮她切好了,她也就很开心地吃了起来。
随意说了句:“你觉得呢?大家都那么认为的吗?那看来,我和那个死高冷还挺搭的……”
她正要塞一块嫩嫩的牛肉进嘴里,手中的叉子就给夺走了,余溫脸沉的很,抢过她的叉子就放到了自己嘴里。
郝朵瑜讪了讪,手伸到桌面,推了面前的小碟子到他眼底下,悠悠瞄了他一眼:“姐姐的都给你!吃吧!”
她还真以为,他是太饿了吗?完全不会反想一下,他只是生气,不愿意再继续那个话题了。那个关于,她和别的男人的问题,理智也在告诉他,他很不喜欢这个话题。
郝朵瑜这个反应,是小时候和他一起吃饭养成的,那时,余溫没有朋友,也没有人跟他玩,只是因为,他们说,说余溫是个私生子。只有她,住在他隔壁,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给了他一个拥抱,背着一个很小的书包,拉着他的手,去上学。因为,班上有很多女生觉得他长得很漂亮,都爱跟他玩,他总是不理睬她们,她们也锲而不舍想办法打开他不近人的性格,班上的胖子嫉妒了,几个小男生放学就堵在教室不给他走了。无奈之下,他只好躲在了角落,正好,郝朵瑜放学来接他回家,看到这一幕,大声呵斥那几个要打他的小男孩,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挡在余溫面前,推开了胖子,和别人几个男的打架,最后鼻青脸肿,被抓了几条痕,还固执转头抱了抱他说,不要害怕,牵着手,我们一起回家好吗?他依稀记得,那天,黄昏不暗,路不黑,她小小的手,牵着他,等过了红灯亮起绿灯,走过马路回家。他们回到家的时候,郝朵瑜的妈妈问她是不是调皮和人打架了!她扬起下巴大声说完,摔跤摔的,就跑回了家门。
在学校中午吃饭的时候,郝朵瑜都是家里带的便当,见他坐在一边不言不语,只是皱皱眉,看着饭盒里的菜。郝朵瑜直接就是换了他们的饭盒,也是像现在这样说,“姐姐的都给你,吃吧!”
然后低头不语,紧皱眉头,吃着他饭盒里有胡萝卜的菜。
她双手支撑桌面,一脸期待他吃完会不会像以前一样,有幸福的感觉,余溫的气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弟弟啊!以后,听姐姐的知道吗?要按时吃饭!”她用大人的口吻,教导着他。
余溫不接话,叉了块牛肉放入她张开的嘴里。最后一块肉吃完了,他抽了纸巾,很小力抹掉她沾了嘴角的油迹。
喝过饮品后,她叫来服务员要买单,余溫非要抢着他来,她也拗不过他!只鄙视,既然都自己买单了!干嘛非要抓住她所谓的一顿饭,愣是拉她来?
出了餐厅,余溫送她回宿舍,过马路的时候,还是那样习惯性握起她的手,过完马路,郝朵瑜也同样会挣开他的手。
俩人走在g大的足球场外,偶尔抬眼看看周边的人,就在一个球快砸过来的时候,余溫搂过她的腰,一个横踢,踹了向她袭来的足球进门……
郝朵瑜眯了眯眼,懵然清醒,在他胸膛出来,检查他有没有受伤,指着那个乱踢球的男生,双手叉腰大骂:“你瞎的吗?那么大的足球场!你看不见这边上的人吗?你还好意思给我踢足球?视力那么差!”
差点用足球打中他们的男生,也没有对她的恶语进行反击,谦卑跟他们道歉:“抱歉,同学,我的球技不是很好,而且,我们社团高手也少。”
听到道歉,还算蛮有诚意的,郝朵瑜便没有追究。
“算了,余溫我们走吧!”她可不想再被砸一次,拉着余溫衣袖往别的方向走……
踢球不是很好的男生,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双手张开,一脸崇拜握着手,“同学,你有兴趣进我们足球社吗?”刚才,那一踢简直帅毙了!
他要有这个男生,那么好的球技,早就被选中参加比赛了!
余溫冷淡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没兴趣!”
讲完,他拉着郝朵瑜就走了。
“余溫,他刚刚干嘛要你进入足球社啊?”走远了,郝朵瑜拉了拉他衣服不解问道。
余溫额前的碎发迎着微风,颤了颤,视线落到她的脸上,这几年,他唯一不舍得忘记就是这张脸,在阳光下,那金色落在她肩上,好不惬意……
他单手插在裤兜里,僵硬地咧着一笑:“因为,我刚刚随便的一踢,球进网了……”
阳光穿透树缝,她失然跟着笑了笑,“原来,是看中我弟弟的乱蒙啊!”
笑容落在这条只有他们的小路林间……
余溫俊朗的五官黯然失色,他受不了,她用关爱的眼神看他,那是因为,他只要看到这种眼神,就知道,这只是连朋友都不是的关心。
“郝朵瑜,你觉得你是我亲姐姐吗?你觉得,我们有血缘关系吗?”他几乎暴躁的语气问她。
郝朵瑜愕然了好一会,是她不对吗?她也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活在了过去,一直就当他是那个,不爱说话,偷偷丢光别人送给他的礼物,那个内心其实很脆弱的余溫?
他变了,他高了,比她高,他也帅了!样子,从稚嫩变成了魅力……
“或许,是我习惯了用这种方式对你了,余溫,姐姐突然觉得我们好像都变了。”她满怀失望,没有再看他一眼,一直往前走。
他在她身后,低着头,喃喃自语:“不,我没有变,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我对你的从来不是依赖,我就是喜欢你啊……”
只是……是你变了,你爱上了谁,那,那个人真是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