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空进去后,救护车也来到了校医室门口,医护人员抬起医架从救护车后尾下来,郝朵瑜拍了拍衣服的尘土,赶紧站了起来,让出一条路,声空听了满头是汗的吕严封说的话,漂亮的眼睛,深沉起来,抱起潘玉莲直径送到了抬架,医护人员抬了潘玉莲上救护车,他暗着一双眸,在想吕严封说的话……
“怎么样?玉莲,是不是很严重?”
耳边传来,郝朵瑜紧张和探询的声音。
他长腿跨了上车,向她伸了一只手:“校医说,她子宫大出血,需要马上动手术。上来,她晕死过去前,不准我们通知她家里人。”
郝朵瑜马上把手放到了他手心,手掌温暖的温度,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去医院的路上,她一直紧紧掐住声空的手臂,生怕,潘玉莲就这样没了。
医生推了潘玉莲进手术室,他们便一直在外面等候,郝朵瑜蜷在墙角,声空给她递了一瓶水,她摇摇头。
“潘玉莲还在医院,你这样是干嘛?你也想自己也跟她一样病了,让我再照顾你?”声空忍无可忍吼着,拧开水盖,硬塞进她颤抖的手里。
郝朵瑜凝固望着紧闭的手术室,闪着空洞复杂眸光,水到嘴边,怎么也喝不进去,一路沿着下巴流失在衣衫。
“声空,我感觉,我不是那么脆弱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会那么难受,甚至,在刚刚玉莲进去那刻,我居然能觉得,自己就是沾满鲜血的凶手,要不是你的出现提醒了我,玉莲今天,就差点被我害死了……”手中的瓶子,“哒”了声,洒落了剩余的水到地板上。
她双手捂住脑袋,想起,那么危险的情况下,她居然就那么傻了!站在那里哀求余溫,也不懂得,先打救护车电话,也不懂得去校医室……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白痴!那以前该死的冷静,都他妈去哪了?
她这个样子,这么自责自己,声空心里的怒气也无可救药沉了下去,叹气蹲在她身前,伸手搂住了她:“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
郝朵瑜蜷倦在他怀里,一味摇头:“玉莲,她留了那么多血,又被我折腾了好一会……要是她有事,我会开始讨厌自己的。”
“乖,我们不是送她来医院了吗?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想想,如果不是你发现了她,她现在也许不会在手术室,还在别的地方了。”声空叹了口气,握着她冰冷的手,安慰道。
郝朵瑜哽咽着,说不上话,拼命拽着他的衣服。
慢慢地,声空也不说话了,静静地抱着她等来了手术室的灯灭了,一个穿着白大褂,头发梢上还有一两根白发的主刀医生,摘了口罩,严肃向他们走过来,声空扶起了郝朵瑜,聆听结果,郝朵瑜躲在他怀里,看着走过来的医生,下意识恐惧后退挪了一点位置。
“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可惜了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没有保住,由于子宫失血过多,病人可能以后都不会有再育的机会了,流产跟坐月子一样,马虎不得。所以一个月内需要家属照顾好,重活累活脏活别干,多吃点营养品补品的,尽量别靠水别吹风别受凉了,保暖很重要。”用习以为常的语气,郑重说完自己的使命,医生一边摘下手套一边向洗手间走去。
郝朵瑜听了,脚一软,好在声空眼疾手快扶住她的腰,她倒在了声空胸膛,泪水汹涌澎湃,很快染湿了他一片衣襟,为什么?她就没有感觉到她是流产了呢?
“声空……玉莲是流产了吗?他不会骗我吧?”她痛苦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的女孩,她是潘玉莲啊!她可是连骂自己都嚣张的潘玉莲啊!
吕严封早就告诉他了,来之前,吕严封整个人也像郝朵瑜那么激动,颓废地扔了一地东西,捂住双脸抽泣,那还是他长那么大,第一次见吕严封这个样子,像个孩子一样小心翼翼哭着,叫他抱走潘玉莲,无助地埋怨他这双手,救不回她的孩子。所以,他就大胆猜测了,他这个校医大哥,他有喜欢的人了,就是g大303的有名拜金女潘玉莲。
“没有假,她来之前的情况就已经不乐观了,她流了那么多血,你也看到了!所以,不能生育了,也错不了。”声空低沉着开口,微微闭着眼,仿佛与她同时感受失落。
听他那么说,郝朵瑜心里更加难受了,她只是一个二十一岁出头的女生啊!为什么,她要经历这些?
她没有敢迈一步,走进潘玉莲的病房,隔着玻璃窗,她怜惜看着那个,此刻没有牙尖嘴利,大言不惭,化着浓妆,嚼着口香糖的女孩。
这一刻,她真的就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女孩。
她火/爆的身材,其实,很清瘦。
没有人,知道,这条长长的走廊,对郝朵瑜来说,多么空旷……
就像现在的心,无依无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