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馨将刘慕斌子堂兄的事情告诉了姚粤,姚粤掰着手指说是要报仇,但是筹划过程太过高调,刘慕斌子还没等到期末考试就已经逃之夭夭了。姚粤报仇心切,等不到下学期了,他打听到了刘慕斌子家的详细地址,说是考完试就要去找那姓刘的算总账。
我和王浩然,我们的关系还没有达到众人皆知的程度,所以革命尚未完成,我们仍需努力。
依然是老样子,他在操场训练,我在看台上看书。听起来是挺温馨,但我们毕竟不是那种关系,演久了真觉得有点厌烦,甚至在想自己究竟要不要再继续。但是看到廖喆轩和袁曦在校园里出双入对,我又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其实自己心里怯的要死,但是我却怎么都看不进去书,满脑子都是廖喆轩和袁曦在晃。谭馨之前怎么劝,廖喆轩就是不肯跟袁曦好,可是他们现在又怎么会在一起了呢。我之前的那些都不是自作多情,我能感觉到廖喆轩他对我也是有好感的,可是为什么袁曦回来后一切都不一样了呢。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起劲的时候,王浩然拿走了我手里的书。
“喂你干什么,把书给我。”我伸手就去抢。
王浩然借助身高的优势,避开了我手,他说道:“刚才你拿的就是这本历史书,现在还是这本历史书,刚才你书翻到第101页,我都跑了N圈回来了,你书还在这一页。你这是看书啊,还是在跟书玩瞪眼。”
“我心里烦的很,哪看得进去嘛,根本就没心情看,课我都不想听。”
“你这个样子不行啊,廖哥要是知道了他得多内疚啊,随便几句话把你害成这样。”
我一把抢过我的书,带着愤怒的说道:“你少跟我提他了,他会内疚,他都跟袁曦牵手了哪还顾我的死活,你就别在这儿挖苦我这可怜没人爱的人了!”说完,我站起来走下了看台。
我刚走下看台就看见了王浩然的几个同学,王浩然的同学不也就是廖喆轩的同学嘛。我灵机一动迅速跑上看台,拉着王浩然的衣袖和我一起走下看台。
王浩然一路都在问我“怎么了怎么了”,我不说话只是拉着他走,看到了他们班那几个同学,他也明白了我的用意。
“哟,王子,约会呢!”他们中的一个人阴阳怪气的说道。
“啊……嗯……就溜达溜达。”王浩然难为情的说道。
他们同学走远后,王浩然甩开了我的胳膊,说道:“为了配合你演戏我的声誉全毁了,今天下午你请我吃饭,安抚我受伤的心灵。”
“请客,行,一碗稀饭嘛,没问题!”
“请客喝一碗稀饭,程可萱你能再抠点吗?”
“不满意?你不满意我就把你害米璇的自杀的事情告诉姚粤!”
“满意满意满意满意!”
很快期末考试。学习这个东西真的是一份耕耘一份收货,努力了不一定能考好,但是不努力肯定是考不好的。英语卷子,一半都不会做,数学卷子只有几道题会做,最终的成绩铁定是惨不忍睹。
下学期开学就是毕业班了,这学期的暑假我们即将迎来补课的悲惨命运。学校通知,高二暑假只放十四天,十四天还是拆开的,先放七天,开学前再放七天,其余时间都得来学校补课。
本来没考好就觉得没脸回家,现在要补课,我决定干脆不回家了。再加上谭馨要回家处理她的家务事,有我陪她,总比她一个人去强。就算帮不上忙,人多也能示个威。
假期的第二天,谭馨带着她拍的那些模糊的照片,约了韩月竹在她家附近的一家快餐店见面。小舅舅也推迟了去重庆的时间,他想等谭馨解决完事情后放心的离开,有他在我们就更没问题了。
我们故意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十分钟,找了一个隐蔽的位置,我们在做最后的准备。
谭馨表情非常凝重的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眼看时间快到了,她说道:“待会儿你们俩就一左一右的站我后面吧。墨镜都带了吧,待会儿记得带上啊。”
小舅舅冷笑一声,说道:“你以为你来干嘛的,你有照片为证,要胸有成竹的问出她个一二三来。我们俩就是陪衬,你说累了我们再给你补了两句。”
“我现在一肚子的火气,我怕我看见她忍不住想打人啊!”;;
小舅舅拍拍谭馨的肩膀,说道:“淡定淡定。”然后问我们两个:“你们喝什么,我去买。”
我和谭馨一口同声:“可乐!”
小舅舅去买可乐,我和谭馨在座位上等待,我拨着谭馨凌乱的头发对她说道:“待会儿别激动,有话好好说,问清楚了再发飙。”
这时,谭馨的电话响了,谭馨冲我说道:“嘘,是韩月竹。”接起后简单的几句便挂了。
“怎么了?谁啊?”小舅舅拿着可乐走了过来,他看见谭馨刚接了个电话,于是问道。
谭馨不耐烦的说道:“她来了,找不到我们,问我在哪儿?真是个瞎子!”
一听韩月竹来了,我跟小舅舅赶快坐好,摆好架势等着韩月竹来。
没一会儿看到一个着装时尚的年轻女子向我们走来,谭馨低头小声对我和小舅舅说道:“就是她!”
她生育后的身材虽然还没完全恢复,但是年龄的优势还是让我为干妈心酸了一把,原来干爸喜欢这么嫩的。
韩月竹在我们对面坐下后,笑的娇媚的问谭馨,“怎么了?你找我什么事?”
谭馨从包里拿出照片,狠狠的甩在了韩月竹面前,谭馨说道:“自己看,别在我面前笑里藏刀,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韩月竹纳闷的看着桌上的纸袋子,她没有打开看,只是语气平和的说道:“我怎么了?”
谭馨愤怒的从袋子里拿出照片,“啪”的一声摔在了桌子上,她指着桌子上的照片问韩月竹:“这个,你怎么解释?”
韩月竹低头不说话。
小舅舅对韩月竹说道:“我认识你,大学时咱们是校友,你和张智杰比我高两届,我大学在佳人旅馆里见过你们两个,那个时候你们就已经在一起了。你跟了我姐夫后又把他弄成了司机,你们两个不可能没有事。”
韩月竹依旧不说话。
谭馨站起来,端起面前的可乐从韩月竹的头上浇了下去。
“哎,谭馨!”小舅舅想拦,但是没能拦住。
谭馨指着韩月竹破口大骂:“我妈才刚过世你就大着肚子来到我们家,替代了我妈位置,然后再气走我,你一定很开心吧!张智杰那个混蛋我真是没看出来啊,你们早有一腿了为什么还要挤进我的家。你那娃是谁的,你现在说的清吗,你真下贱!”
有很多人来围观,韩月竹摸着一头的可乐,拿包起身打算离开。谭馨拉住她的衣服说道:“这就想走了,我话还没说完呢!”谭馨看着四周围观的人说道:“这个女人不要脸,乱搞男女关系。她勾引我爸,大着肚子嫁进我们家,又把她的情人聘来当司机,背着我爸和那个司机卿卿我我。”
“你放手”。韩月竹甩开谭馨的手。
谭馨:“怎么,这样你就受不了了,敢做还不敢让人说。你知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妈刚过世,爸爸就是我的全部。你那副鬼样子闯进我们家,霸占我的房子抢走我的爸爸,你的出现险些让我一无所有!”
韩月竹:“你……你有什么话回家去问你爸,去问你爸!”说完气冲冲的走了。
谭馨还没骂爽,似乎想要追上去继续骂,但是小舅舅拦住了她,小舅舅说道:“好了好了,很多人看着呢,注意一下形象。”
谭馨骂是骂完了,可事情还是没有解决,韩月竹也没有承认什么,所以谭馨决定回趟家。小舅舅的重庆一行还得继续推,而我则回到了公寓里过我“古墓派”的宅女生活。
七天假期很快过去,又要上课了,而且课程表换过来倒过去就是那六节主课,没有音乐没有体育,补课比正式开学来的更压抑。不过不用上晚自习,多少还是有点自己的个人时间的。
第一天上课谭馨没有来,放假那几天我一连打了几个电话她都是关机状态,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样了。我问米璇,米璇也说她们没联系。
下午放学,我突然很想吃东门那家的岐山哨子面,可是东门有点远,我一个人不想去,于是我拉上了王浩然。
“大姐啊,你现在要不要这么矫情,吃个晚饭也要我陪。大夏天的吃臊子面,热成马了!”王浩然坐在饭桌对面向我抱怨道。
“演戏当然演全套,你看人家哪对恋人不是这个样子,除了回家睡觉之外其余时间都是黏在一起的。再说,袁曦家就在这附近,万一廖喆轩送她回家被我撞上了怎么办,有你在我底气也足嘛。”
吃过饭后我们一起回公寓,在回去的路上我问王浩然:“你们班有同学问你咱俩的事儿吗?怎么在一起贴了这么久了一点效果都没有呢?还有米璇,你不是说她会在意吗,可是她好像也没有多爱你,她现在对我都没什么敌意。”
王浩然放慢脚步,看着我说道:“我把我们演戏的事情告诉米璇了。”
我瞪他一眼,骂道:“谁让你告诉她的,不是说好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嘛。”
“因为姚粤,米璇和顾晓朵势不两立;因为魏驰,和秦雪反目成仇;因为董瑞颖,对你恶语相加。米璇她这小半生都在因为男人而树敌,我不想影响你们姐们之间的关系,更不想成为下一个罪人。”
“人家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你,是唯一的一个大罪人!算了,告诉米璇就告诉米璇吧,我也不想因为你和她有什么不愉快,只要瞒住廖喆轩就行,他才是我的大目标。”
“哎,我们贴在一起这么久谭馨没问你什么吗,如果演得逼真,按理来说她应该是最早察觉到的。”
“唉,别提了,谭馨她……谭馨?”刚说到谭馨,我就看到谭馨坐在楼下的长椅上。我小跑步上前,坐在谭馨的旁边,同时示意王浩然叫他先上楼。
“你怎么在这儿,找我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我凑到谭馨跟前,对她说道。
谭馨看着我,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要走了,我是来跟你道别的。”
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又说着颠三倒四的话,我想她是在逗我吧,但看着好像又不是。我硬挤出一点笑容,说道:“你怎么了,开这种玩笑?你这几天去哪儿了?我给你打电话你都是关机,我又不知道小舅舅的电话,问米璇她也说你没联系她。”
谭馨缓缓抬起头,看着我,说道:“叫你过来找我,我又中途离场,真是不好意思。我真的要走了,你自己保重。”
“你莫名其妙,说什么呢,中邪啦?”我扯着她的胳膊说道。
“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把你也祸害来。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来,你不来也就不会认识廖喆轩。”
“廖喆轩……怎么了?”我看着谭馨,眼里充满了疑问。不是疑问她为什么会提廖喆轩,只是纳闷她这么会知道我喜欢廖喆轩。
谭馨继续说道:“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吗,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你们两个不对劲儿了,只是我没想到袁曦会回来。你和邵峰从小一起长大,还以为程可姐你会对他很长情呢,没想到你还挺潇洒,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啊?”谭馨先是一副埋怨的口吻,怨我没跟她说喜欢廖喆轩的事,然后一副调侃加玩笑的口吻,说我薄情。
“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要不是廖喆轩我也不知道爱情原来这么短命,我也以为我会忘不了邵峰,但是来没多久我就把他抛到脑后了。喜欢廖喆轩我也不是诚心要瞒你,只是你说你看好他和袁曦,我怕你会骂我。”
“也怪我,如果不是我在你面前不停的说袁曦,估计你们俩早好了。现在也不用弄的你这么尴尬,还要楼上的那个死贱男来填补你的空虚。”
“什么填补空虚,你不要胡说了,楼上那个顶多是哥们,我们没事的。你……你刚说你要走,你走哪儿去?你怎么了?和干爸吵架了?”
“我回家了一趟!我本来是去找我爸的,没想到开门的是韩月竹,她和那个叫张智杰的司机,还有那个原本以为是我同父异母弟弟的男孩,她们一家三口竟然光明正大的住在我和我妈的家里。”
“怎么会,干爸呢,他都不管的吗?”
“我看见她很生气,问她什么她又不说,我更生气。脾气上来后,我开始砸家里的东西,吓的她那娃哇哇直哭,我不管继续砸,最后韩月竹她什么都说了。”
“她说什么了,承认她跟张智杰?”
谭馨一声冷笑,道:“哼!承认?算是吧!韩月竹说她和张智杰大学的时候就在一起了,毕业后他们告诉家里人他们的关系,没想到双方父母都不同意,最后他们都和家里闹掰后私定终身。毕业后就来我爸公司工作,他们一个是月薪一千多,一个是月薪两千多,要租房子要打车还要吃饭,本来就够挺紧张了,谁知道一年后韩月竹还怀孕了。实在走投无路,韩月竹就想骗他们的老板,也就是我爸。她骗我爸说娃是我爸的,我爸经常喝的烂醉,酒后……你懂得,所以开始我爸他是半信半疑的。但是我负气离家出走后,韩月竹有些慌了,她说她并不想伤害我,所以很快她就什么都招了。”
“招了?可是她还住在你的家里,干爸也没有跟你解释什么,那个娃大家也都以为是干爸的。”
“因为我爸骗了我!韩月竹什么都招了之后,我爸非但没有骂她还请她继续演戏,不光给她地方住,还答应她给她生孩子的费用,还把张智杰调来当家里的司机,送她做产检陪她养胎,从不出差还有休假。小舅舅说的对,我大姑真是眼睛有问题,登门拜访了一次都没看出什么破绽,还说那小杂种长的像我。”
“我不懂,为什么,干爸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要把我弄走,而且我还得是心甘情愿的走!如果没有韩月竹这出,他可能会想着把我送去寄宿学校,最好永远都不放假的那种,但是那样显得他很没人性,而且我也未必会乖乖的去。如果不把我送走,他工作之余还得花时间照顾我,我在家他也不方便带人回来,他成天不着家我肯定还会找他的事,所以我不在最好。我现在才恍然大悟,为什么我当时说要搬出去的时候,他就立马大方的给我买房子,我原以为是他内疚,其实他是想我别回去。先是给足我经济上的需求,然后再把你叫来,有你开导有你陪,他就不用担心我会抑郁或是寻短见。这样他就可以放开了去寻欢作乐,去寻找自己的幸福,没有人管多好。”
“不……不会吧。”
“韩月竹答应联合骗我后,我爸就把我们家的房子让给她住,我爸住在马路对面的新家里。那套房子是我妈还在的时候他们一起看的,买了之后一直没装修,现在他装得非常气派。我去找他但是没看见他,家里只有一个阿姨在打扫卫生,阿姨是我妈在的时候家里常请的一个钟点工,我认识的。那个阿姨告诉我,她听小区的门卫说,我爸有一段时间经常带不同的女人回家,她打扫卫生也经常能清理出女人用过的东西。之后我就打电话给我爸,我见到了他,他一见我就说了韩月竹的事儿,轻描淡写的一句带过。之后,他竟然恬不知耻的告诉我说他要结婚了。”
“结婚?跟谁?”
“一个离了婚的女的,没有想象中的年轻,但是也很年轻。他跟我保证他不会再要娃了,但是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我深叹一口气,心想:干爸又要结婚了,真的让小舅舅说中了。
“我妈以前经常和我爸吵架,有的时候还打架,我妈也很厉害手下从不留情,有一次还直接用酒瓶砸我爸的头。他对我妈无情我能理解,可是他为什么要骗我呢,我是他的女儿啊。”谭馨尽量不激动,但是眼泪已经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
“谭馨,干爸这样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你一定要坚强!”
“我妈走后我只消沉了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我就恢复了从前的状态,同学们都说我挺坚强的。可现在我坚强够了,明明不开心我为什么要装开心,既然在这儿不开心我为什么要留在这儿。”
“但是学校已经开始补课,明年也就高考了,你要走去哪儿啊?”
“英国?美国?澳大利亚?加拿大?我也不知道去哪个好,总之越贵越好,我不会帮他省钱的。”
“你……你要出国啊?有必要去那么远吗?不去不行吗?你别扔下我啊,你走了我在一个人在这儿有什么意义呢,我是来找你的啊!”谭馨的这个决定来的太突然了,着实是吓了我一跳。
谭馨死死的抱住我,哭着对我说道:“程可,我实在受不了了。我爸为了赶走我,真是脸也不要名声也不要的骗大家,我喜欢了潘爵那么多年,潘爵说他没喜欢过我。无论是先天给的,还是我后天选的,为什么我遇到的人都让我觉得这么寒心呢。我要走了,我不想在这待了,这座城市太让我伤心了!”
我伸手也抱住她,我说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你离开就能忘记就能好吗,那么远,你去了不适应怎么办,你心情不好了怎么办,你……你不走不行吗,我真的不想你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