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豹,战国时期(公元前475~公元前421年)魏国人,是我国历史上著名的政治家和水利家。
战国时期,魏国西门豹为邺令,他来到邺郡后,一不拜访地方三老、廷掾、里长、豪绅,二不吃请受贿,三不祷告河伯尊神,而是乔装改扮暗查私访去了。经过了解,深知邺郡大害有五:一、漳河十年九淹,黎民备受漂溺之苦。二、奸商垄断盐粮,低买高卖、盘剥乡民。三、巫觋利用神权愚弄百姓,最甚乃为河伯娶妇,不知枉死多少民女,枉搜多少财帛,枉受多少叩首哀告。四、地方里长、豪绅、三老、廷掾横征暴敛敲诈勒索黎民,为非作歹欺压百姓。五、宫廷争权谋位,不顾百姓痛痒,就是选派一县令,着眼也非在百姓身上。这五大要害,致使邺郡田园荒芜、民不聊生、万籁俱寂。再有韩、赵两国的骚扰,黎民百姓不堪忍受,于是,铤而走险之举时有发生。
西门豹为使百姓早脱苦难,便大胆改革。首先废止河伯娶妇,投巫毙命,破除神权,解放思想;其次责罚奸商,稳定物价;进而严训乡绅为百姓平冤昭雪;在民心安定之后,引导百姓在漳河之侧筑十二条渠,引漳灌田。这样一来,邺郡振兴待望。
可是,西门豹却得罪了地方的三老、廷掾、里长、豪绅,还有巫觋以及奸商。他们视西门豹为眼中钉、肉中刺。因此,相互串通勾结在一起,联名修下简册上告到宫廷魏文侯那里。
魏文侯相信了谗奏。
过了一年,西门豹进都城禀报邺郡的有关事宜,不料魏文侯怒收其印,要罢免西门豹的职务。
西门豹悲愤至极说:以往臣不知如何治邺,今日大王开导我方明白,求大王赐臣再治一年,如还不能使大王满意,愿开项摘颅,死而无怨。
就这样,西门豹立下军令大状,又讨回大印,再次去治邺。谁知,西门豹回到邺郡还是加倍地干了起来。这年,风调雨顺,加之十二渠引漳浇灌,百姓五谷丰登,喜气洋洋皆呼西门豹为父母官。
农闲之余,西门豹正组织边民操演兵技,突然,魏文侯驾到。魏文侯先摘了西门豹的官印,然后问罪道:有人告你西门豹将邺郡三库洗劫一空,本侯暗自观察,果然如此。你该当何罪,自己招认!
西门豹遂命人击鼓鸣号。三阵鼓号之后,只见边民们身背、肩挑、畜驮、车载军粮,壮男烈女,各持兵刃,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齐刷刷列队等待西门豹下令。
魏文侯见状惊奇地问:豹爱卿,这是何故?
西门豹急忙解释说:大王勿惊,粮藏于民,寓兵于农,方能救急拯危。接着又说:大王出都,事情泄露了,韩、赵两国已经知道了,刚有前沿禀报,韩、赵已派重兵来犯。
魏文侯“啊”的一声,惊出一身冷汗。
这时一边卒飞马而来,只见他翻身下马禀道:韩、赵两国犯兵接近!
只听西门豹高呼:誓死保卫边陲!保卫大王!将士们同心协力,杀!一鼓作气,将韩、赵入侵兵将赶拒国门之外。
魏文侯目睹此情景,不禁叹道:西门豹,我的好臣子啊!说着又将摘夺的大印赐予西门豹。
西门豹为魏文侯忠心治邺,却两次遭罢,虽据理力争,转危为安,但不免也渐渐心凉。心想:我提心吊胆治邺,岂能善终,万一不慎,难免不幸,看来不如弃官善罢为好,这样倒免得小人诬陷,大王操心。于是,西门豹一改前辙,忠责俱丧,宽以乡绅,严于百姓。乡绅们见了转忧为喜,联名上奏宫廷为西门豹讨起封来。
又过了一年,西门豹又进都城呈禀治邺的有关事宜,魏文侯竟出城拜迎。
西门豹三次治邺与当年晏子治东阿的情形何其相似!在专制制度下,君主往往高高在上,下面的官员将地方治理得再好,也挡不住“奸邪集团”的几句谗言。当然,并不是说“奸邪集团”中全是一些大奸大恶之徒。而是指那些能够向上传达“民意”的部分利益集团,如这里的地方三老、廷掾、里长、豪绅,还有巫觋以及奸商。前两次西门豹触犯了他们的利益,结果魏文侯两次要夺他的印,罢他的官。老百姓自然是很欢迎西门豹这样的好官,但是在那样的体制下,他们的声音是很难为最高当权者所听到的。
西门豹虽然两次都靠据理力争得以保全,但是谁能保证不会有第三次、第四次…… 心力交瘁的西门豹后来改变了为政策略,对乡绅等利益集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百姓们当然不高兴了,然而后来西门豹却获得了魏文侯出城拜迎的礼遇,这可全是那些地方实力派的“功劳”啊。
西门豹终于认清了官场中诸如此类的“绝对规则”然而他那孤傲的性格又注定了他不是那种同流合污之徒,所以最后西门豹对魏文侯说:往年臣为大王忠心治邺,而大王夺其印、罢其官;今臣未为大王忠心治邺,而大王出迎拜臣,臣不能治矣!遂交还官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