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轸和张仪都投靠到秦惠王门下,并都受到了重用。不久张仪因为陈轸很有才干,比他强,便产生了嫉妒心。
一次,张仪就对秦惠王说:大王经常让陈轸往来于秦国和楚国之间。听说陈轸还常常把秦国的国情泄露给楚国。我不愿跟这样的人同朝共事,希望大王能把他赶出朝廷。最近又听说他打算离开秦国到楚国去。
秦惠王说:陈轸怎么敢去楚国呢?
秦惠王马上传令召见陈轸。一见面,秦惠王就询问陈轸:听说你准备离开我这儿。寡人愿意尊重贤卿的意见,只要贤卿说出要到哪里,寡人就为你准备车马。
陈轸一听,莫名其妙,但明白其中话里有话,于是镇定地回答说:我准备去楚国!
秦惠王对张仪的话更加相信了,于是慢条斯理地说:那张仪的话果然是真的。
原来是张仪在捣鬼!陈轸定了定神,不慌不忙地解释说:这事不单张仪知道,连过路人都知道。从前殷高宗时孝己非常孝敬自己的后母,因而天下人都希望孝己做自己的儿子;吴国的大夫伍子胥对吴王忠心耿耿,以致天下的君王都希望伍子胥做自己的臣子。所以俗话说,出卖奴仆和小妾,如果左右邻居争着要,这就说明他们才是好仆好妾,因为邻里人了解他们才买;一个女子出嫁,如果同乡的小伙子争着要娶她,这就说明她是个好女子,因为同乡的人了解她。我如果不忠于大王您,楚王又怎么会要我做他的臣子呢?我一片忠心,却被怀疑,我不去楚国又到哪里去呢?
秦王听了,觉得有理,点头称是,但又想起张仪讲的泄密一事,便又问: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将我秦国的机密泄露给楚国呢?
陈轸坦然一笑:大王,我这样做,正是为了顺从张仪的计谋,用来证明我不是楚国的同党呀!
秦王听了,却又糊涂了。陈轸又慢慢说开来:据说楚国有个人有两个妾,有人去勾引他年长的妾,却被那妾骂了一顿;勾引年轻的妾时,她就欣然顺从了。没多久,这个楚国人死了,有客人就问勾引者说:如果你要娶她们做妻子的话,你是娶那个年长的呢,还是娶年轻的?勾引者回答说:我娶年长的!客人问:年长的曾经骂过你,而年轻的却接纳了你,你为什么反倒喜欢年长的呢?勾引者说:处在她那时的地位,我当然希望她接受我。她骂我,说明她对丈夫很忠诚。如果做了我的妻子,我当然也希望她对我忠贞不二,而对那些勾引她的人破口大骂。现在楚王是位贤明君主,而宰相昭阳也是一位贤明的大臣。我陈轸身为大王的臣子,如果经常把秦的国事泄露给楚王,那么楚王会信任我、收留我吗?昭阳还愿意跟臣同朝共事吗?我是不是楚国的同党,大王您该明白了吧!
陈轸一番话消除了秦王的怀疑,又得到了重用。而张仪却被秦王冷落了下来。
陈轸的辩解让人忍俊不禁,看来他对男人的自私有着深刻的理解。面对张仪的诬陷,秦王的猜疑,陈轸巧妙地借一些民间俗事作譬喻,特别形象地劝秦王不要听信谗言,而要换一个角度看待自己。毕竟,君王选择忠臣做大臣可以万事放心,臣子选择做忠臣也可以放心。若行背叛之事,又有谁敢大胆用他,而不担心一个背叛过他人的人不会又一次地背叛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