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为三姨送殡的日子,也是所有亲人要去送她老人家再世的最后一日。
我婆婆她年岁已高,怕她老人家伤心过度有所闪失没让她前去。我的儿子刚好期末考试完放假,所以,只好我一家三口人前去参加三姨的葬礼。一家人都换上色泽暗淡的衣服,再去超市置办了烧纸、鞭炮,拿上一份礼单钱,就匆匆前去锁庄三姨的家。说真的,我还没有去过三姨家做客呢!
五黄六月。正值炎热。田里的玉米苗已经截腰深了,放眼望去一片绿油油的汪洋。老公骑摩托车带上我和儿子沿公路一直正南行驶。那绿的欲滴的玉米苗和着当头烈日,感觉一家人都溶化成了绿。
从俺村沿公路一直正南,摩托车大约行驶五六里路处,拐进一条正西的乡间土路上行驶。远远便看见有一村庄,我老公告诉我这就是三姨住的村子。快要进村时我看到,这条土路路北有两排房子,路的南边有很多排房子,具体多少排房子自己也说不清。便知锁庄的庄子大,人口多。
进村走四五户人家,有一条宽宽的南北大街。大街西第一家门前,有唢呐队在那里吹吹打打,我便知道是三姨的家了。
我们一家人赶忙停下摩托车,把摩托车停在大街东的路边上,锁上车,拿上烧纸、鞭炮径直向三姨的家走。
三姨家门前那些帮忙办事的乡亲们看到我们拿的东西,赶忙迎上来接住。也许我老公经常来的原故,有人还直呼他的名字。我老公拿出二百元礼单钱给他们,那些人有接烧纸、鞭炮的,有的拿礼单钱的;我看着他们把老公的名字和钱数写在礼单本上,便拉着儿子的手和老公一起进家。
灵棚下的供桌上摆放着三姨的相片。相片上还是那齐刷刷的短头发,大大的眼睛,微微笑着的模样,给人以亲切慈爱的容颜和活着的三姨一样慈祥。
我们进屋来,在灵柩前给姨她烧上几页烧纸,拜三拜,叩三叩。没想到自己平生第一次来姨家做客,竟是来给她老人家的遗体告别。我忍不住失声痛哭、、、
屋子里站满了人。所有的表兄、表姐表嫂们都在为姨守灵。管事的人给我一家三口人发了白孝布戴上。屋子里过来过往的人很多,我怕儿子害怕这种场面,留下老公一人为姨守灵,带着儿子到外面去。
院子里,灵棚下、炊具、、、你来我往的人群,生怕碍着别人来帮忙办事,还是没有站的地儿。只好拉着儿子的手到大街上。
闷热的天气下,人来人往,鞭炮声声响,唢呐队吹吹打打闹嚷嚷。到那里都是没地儿站。无奈之下只好到来时停摩托车的地方。那样还可以看护自己家的摩托车不被别人推走。
大街上有好几份卖小吃的小摊。我给儿子买了几瓶饮料喝。,让他坐在摩托车上,恰巧摩托车是停在树荫下,要不会热的受不了。等把儿子安顿好,一转脸的刹那我惊呆了。
姨家的大门门口正南,我站的地方刚好可以把院中的一切尽收眼底。宽宽的大门口里院子中,人来人往我倒不足为奇。那为姨搭设的灵棚上,挂满的长长白布条,引起我的震撼。在烈日下,挂满的白布反射着日光,白茫茫一片,十分刺眼。一下子让我想起一二十天前,我和三姨在超市一次再平凡不过的碰面后,到晚上我一连三次做的梦境中,也是院中飘满长长的白布十分耀眼;这也巧合的也太恐怖了吧!难道世上真有灵魂出窍!
也许你会问,你三姨的灵棚上干嘛挂那么多白布呢?我们乡下不管谁家死了人的都是如此;家里亡了人,家中不管大小老少都要戴白孝布;儿子辈分的戴个白孝布缝的帽子,穿一身白孝布做的衣服;儿媳、女儿、孙女辈分的都是头系七尺长二尺宽的白孝布,身上系八尺长二尺宽的白孝布;与死者是平辈关系的只需在扣子上系一条小小白布条儿就可以了,以示对死者的哀悼。以此类推,所有的亲朋、好友都是如此穿着。这也许是我们活着的人唯一对亡者能进的孝道和职责吧。
灵棚上挂满白的布条;也不是想挂多少条就挂多少条白布的。那是要看死者有多少个儿媳、女儿、孙女,她们身上系的八尺白孝布,都在为死者搭建在灵棚顶上挂,按老辈们说的是为死者上天之时搭的桥,意为一路平安;三姨姐妹兄弟多,晚辈的儿媳、女儿、孙女自然特别多,所以灵棚上挂的满是白布。等要抬棺送殡之时取下系在身上,披麻戴孝去送终。
冥冥之中,到底是何种原因,让我在事情未发生之前,在自己梦中已经先看到了这场景。由不得自己的胆怯涌上心来。
出于自己的好奇心强,我立刻往北面看,梦中北面一片绿油油汪洋,在现实中究竟是什么。三姨家房后面,还有一排房子过后,就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庄稼地,那截腰深的玉米苗绿油油的,阳光直射下,白茫茫一片,亮闪闪耀人眼睛;放眼望去,碧波荡漾果真是一片绿油油的汪洋。
那南面哪?自己甩脸仔细看,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三姨家的门前除了一条连系着我来时的东西小路一直往西延伸外,南面确确实实有一个大深坑,足足有俩家房子的占地面积。坑里面没有水,却长满了野草;感觉自己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自己平时没来过的地方,却在梦中早已见过。在这烈日当空下,说不怕,那是瞎话。
再看足下这条宽宽的南北大街,除了北面是庄稼地,一直向南延伸到眼睛看不到为止,果真贯穿了整个村子。自己实属没地儿站的情况下选择地方,恰巧是这条大街的路东边边上,跟梦中所站之地完全相符。我不由自主往后退,刚好碰到了摩托车。看看摩托车上的儿子满脸都是汗,衣服也湿透了。我帮儿子擦擦汗,趁机四下里看看;我梦中的那位老太太,会不会楞不定的出现在我身后呢!太恐怖了吧!我觉得后脊梁冷风飕飕,怕呗!
我身后,除了儿子直嚷嚷热以外,没有一个人,有的只是住户人家的房子。那梦中穿黄色衣服上印有蓝色小碎花的老太太又是谁哪?我战战兢兢的看着过往的每一个人;
时日正当中午。村中的父老乡亲们,都是手拿一捆烧纸,三个一群,两个一伙陆陆续续来为三姨的遗体告别;
每个人从我身边经过时,都是用异样的目光上下打量我。我的第一反应是:赶紧用手擦擦脸,看看自己手上没有灰尘呀!我环视一下四周,你来我往的人,确实都把目光投向我看看过后,便走开。我感觉自己的手脚都没处放,好不自在。我下意识的用手抓着了身披的白孝布,哇!眼前一亮。原来是自己身披重孝与众不同的站在这儿,引起了大家关注。虚惊一场。也许是自己承受压力的能力强。我索性左胳膊抱着自己的右胳膊放在胸前,摆个前后步站着姿势目视一切。等站久时换个动作的一瞬间,自己都傻了。
自己左胳膊抱着右胳膊放在胸前的姿态之势,不是恰巧和梦中相符吗!二十多天前的梦中,我老是左胳膊抱着自己的右胳膊站在路边,一直纳闷为什么;想不到今天在现实中找到了结果。天下的兄弟姐妹们,您能告诉我这梦中所站之势,在日后发生的真人真事中,也就是此时我所站姿态巧合的如此相同无误,是何自然现象?这也就是我唯一来起点女生写作的目的;等天下人来为我解密,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呢!
等宴席过后,所有的人都去给三姨送殡。家里所剩无几的人在打扫院中和大路上的杂物。因为我要照看儿子,所以没参加送殡的队伍。拉着儿子的手站在大街中央等大家回来。
突然,身后有人对我说话,吓得我打了冷战。转脸看是谁时,竟然是梦中那个,身穿黄色衣服上印有蓝色小碎花衣服的老太太站在我身后。
我使尽全力摇摇头,看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那老太太突然拉住我的手说:“晚上还好好的说话,早上咋说没就没了,你咋走恁快哩!”
我使劲用牙咬咬下唇,疼呀!不是梦。老太太热乎乎的手握着我的手一点也不冰凉。我努力镇定再镇定,想问她是谁。可是自己的嗓子怎么也发不出声音说不出话来。
有的只是听她讲话、对她示意点头。只见老人家满头白发,面容憔悴,双目暗淡无光,嘴中喃喃不休地述说着;
我听着她述说还上下打量她的穿着。老人家穿一身黄色衬底印有蓝色小碎花的衣服,是棉布料子做的,宽宽松松又肥大,也许是天气太热的缘故,这样可以透气舒适不那么热。
听老人家述说的意思中才知道,她是三姨的西边邻居,三天前的晚上,她还和三姨在她家门前槐树下乘凉,老姐俩唠着家常、说着话,摇着芭蕉扇一直到十来多点才回家睡觉。没想到天亮以后,三姨肚疼送到医院去急救,送回来的却是一具尸首。老人家实在承受不了这事实,一直说着那句话:“晚上还好好的说话,早上咋说没就没了,你咋走恁快哩”。
老人顺手一指之处,果然看到她家门前有一棵老槐树,树下有石凳。可她死死拉住我的手不放,一直诉说着;我求之不得呢!要等大家都回来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还是在现实生活里!
等大家把三姨安葬好回来。等有人喊老太太“婶,您别太伤心了。”我才松了她的手。原来是我老公喊她的。
我都不知道自己一家人是怎么回家来的,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这是我最冷的一天。
等事情过去多天以后,我才问老公那个老太太是谁。
原来那个老太太是三姨的本家亲戚,又是邻居。我老公经常到三姨家做客,每次总能见到她和三姨在一起聊天,所以不陌生;
自此以后,我没停些时日,都要去问俺已故三姨的女儿,就是和俺是同村的表姐,问那个老太太过得好不好,还健在吗?表姐也总是说她很好、可健康了。
因为她是我梦中的那个老太太,为什么在现实生活里从未谋面,却在梦里早已见过;在梦里和现实中穿的衣服与说的话都完全一一相符。冥冥之中,难道真的有灵魂出窍;你信吗?我无语,这一切超乎我的理解范围了;我只知道梦中的老太太,在现实生活里还健健康康的活着;如果有空闲,我一定再到她身边握握她温暖的手、、、
如果二十天前,我没有和三姨在超市见面,是不是就不会做怪梦、、、在事情未发生之前,自己在梦中早已看到的这种怪异现象一直困扰着我,令我忐忑不安,疑惑不解。一件事两件事那属于偶然巧合,那件件事情都如此巧合,那就蹊跷离奇了,我却不知作何解释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