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玄音殿
万念倚在门边,手中转动着一株墨色莲花,邪魅的笑容里带着嘲弄。
“魔君,你可真弱,蓄力几万年还是打不过洛衡。”
紫金锦袍的那人坐在高台之上,垂眼望着远方。
“我说你潜伏天界多年,这官神也让你做了,这天君也信任你。真可惜啊.不能一统六界咯。”万念折下墨色莲花一角,笑道。
“那个孩子不是我的.”墨音开口,紫色眸子里尽是迷茫。
“哪个孩子?那个叫梨霜的?”
“玉瑶的孩子.体内怎么会有魔莲之心?”墨音疑惑。
“魔莲?你是说我手上这个吗?”万念笑着,将墨色莲瓣悉数折下放进口中嚼碎。
“右使助我一统六界的目地,究竟是什么?”墨音问道。
“行了墨音,本王一直不明白怎么你们魔界的,老想要一统六界,这有什么好的?”
“此乃魔界历代祖训。”
“哈哈哈,好吧。本王可助你,不过只是出于闲心而已。”
“右使乃上古尊兽,神者下仙者上,如今神族覆灭,六界无人敢治右使,为何右使还要躲在我魔界?”
“这个嘛.本王说了,太无聊了.”万念将莲花叶柄扔弃,转身欲走。
“右使可知,梨霜体内魔莲心如何取出!”墨音问道。
“魔莲心?是这个么?”万念扔给他一颗吃剩的莲心。
“右使!”
“她体内的并非莲心,本王也不想一统六界,本王.要神族复活。”
“右使此话怎讲!”墨音飞下高台,万念早已不见。
“魔君莫忧,那孩子我会好好待她的。”
…·…·…·…·…·…·……·…·…·…·…·…·……·…··…·……·…·
“饿了吗?”潋水宫中,她一直闭着眼睛,她醒着却不愿睁眼。
洛衡一直守在她身边,他知道自己如今能做的就是陪伴她。
。。.
“梨儿,睁眼看看我。”
。。.
“梨儿,我差人给你做了喜欢吃的萝卜。”
。。.
她一直闭眸不语,他一直未离去。直到一日,他忽然道别:“梨儿,天界出了些事情,我去一趟,很快回来。”
“殿下.”而她终于缓缓睁开眼。
洛衡将她扶起,亲昵地吻着她的发。
“殿下,我跟你一起去。”
“乖,你需要休息,等我回来。”
“我不想一个人。”
“有兜兜和蓝蓝陪着你。”
“可是.”
“我很快回来!”他将玄金剑化簪放在她手中。
。。.
洛衡离开后,她终于愿意下榻。时常独自对着远处发呆,她在等着他回来。而他却一直迟迟未归。
她摸了摸自己微隆的肚皮缓缓翻身下榻,门外候着的二人闻声进殿伺候她梳洗更衣,以往不愿他人亲身伺候习惯也因怀了身子容易疲劳而弃之。
“兜兜,随意梳个发髻吧,我想出去走走。”她淡淡道。
“好的。”兜兜麻利地将她散乱的发用玄金簪简单琯起。
洛衡早在庭苑中添置了舒适的榻椅,上面铺就几层戎质软垫。稍稍绕着庭苑走了一圈,她便有些疲惫,兜兜连忙扶她坐回榻椅。
她躺靠在榻椅上挪了处舒适的位置,阖目歇气。这身子愈发不牢靠了,只是怀了娃娃便如此不经走动,如今真是做什么事都费体力。
“仙子,这是我娘托远海一方鲤鱼精取来的果子,您瞧瞧。”兜兜提着篮子走到她跟前。
“果子?”她睁开双眸,望见那满篮子殷红果子时,面上一丝错愕。
“这是樱果,听说可好吃了,您瞧这色泽看着就诱人,多好看呀。”兜兜道。
“是挺好看的。”她随手拿起一颗端详,红果子圆润饱满,小巧剔透,诚然十分好看。
她轻启薄唇将樱果吃下,指腹一下一下抚在手中那枚白玉簪上。
“仙子,这个是什么呀?”兜兜好奇地问。
“你们不记得了?这是我昔日别发用的白玉簪。”她淡淡说着。
“原来是白玉簪呀,兜兜记性不好。”兜兜讪笑,“真好看!是殿下送的吧?”
“不是的.是我一个好友送的。”忽然想起阿年,说来她也好久未曾见他。
“仙子这么美,赠礼的人定多了去了!”
“就是不知道他如今怎么样了,我帮不了他什么忙,不知他会不会因此而讨厌我.”
“不会的仙子!”
“我忽然想见他.”她勉强直起身子。
“仙子不可,殿下吩咐过,您不能离开潋水宫的。”
“是啊.”她又失落躺下,若阿年此时过得开心快乐,她又何必去打扰。
“仙子先睡会儿,奴婢们去准备膳食。”
她浅笑置之,示意二人退下,阖上双眸沉浸在一片宁静中。不知为何白玉簪开始没有彼时散透着的蓝光。赤烟姐姐那么恨自己,会不会阿年也是因为自己的食言而不想见她。
奈何如今怀了孩子,她走动也不方便。眼下她只想安稳地在潋水宫将孩子生下,随后同洛衡一道回去。再想办法,想办法让死去的亲人的回来。
恍惚一睁眼,已是正午时分,她起身下榻,缓步行走在北殿里。
“殿下还没回来么?”
“是的。”兜兜道。
“如此.。备膳吧。”她淡淡道。
“是!”
.。。
北殿大门前是一道透明水墙,她缓步向前,静静望着海中生灵游梭沉浮,万物百态,生生不息,潋水宫却被笼罩在巨大的气泡里。
思绪飞扬时,便见几只调皮的鱼儿隔着水墙朝她挤眉弄眼,嘴里不停地吐着泡泡,似在说些什么。她心下疑惑,这结界只防外人进入,怎的会听不到任何声音?思及此,她抬手欲试,却听身后传来兜兜急促的呼唤,不由得放手转身。
“仙子!仙子!”兜兜高举着一封纸笺,快步跑来。
“何事?跑得如此急切。”她莫名问。
“是殿下的信函,溟卜仙人送来的。”
“快拿来!”她接过纸笺,心中莫名一阵喜悦。
念。
白纸上只是一个意态迭澜的念字,是洛衡的字迹。
“想来殿下定是思念您了。”兜兜道。
“将我床头那个木盒取来。”她浅笑道,将纸笺妥帖置放在木盒中。
往后每三****便能收到洛衡的信笺,有时是一句简明的交代,有时是一句暖心的嘱咐。
日积月累的,木盒里的纸笺竟也积攒了厚实的一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