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回头向外看时,月儿走到了近处,认出了月儿。
李母:“这不是二媳妇吗?”
李父:“可不是怎么的。”
李父迎出了门外。
李父:“二媳妇,是你啊。把马拴到马圈吧。”
李父过去接过缰绳。
月儿进了西屋,看到了李母。
月儿:“妈。”
李母:“你是从哪里回来啊?怎么一身土啊?”
月儿:“我骑马骑了一天一宿了,我进去换件衣服,洗洗澡。”
月儿刚要进里屋,大嫂过来了。
大嫂:“他二婶回来了?”
月儿:“我骑马跑了一天一宿了,看我这一身。”
大嫂:“你进去换衣服,我去烧水,你洗洗。”
月儿进了里屋。月儿在里屋四下看,头脑里浮现了李强的面容。月儿坐在炕边,流下了泪水,她上炕,翻柜子找衣服一看都是大红、大绿的。
月儿:“这衣服今后都不能穿了,我穿什么衣服啊?啊,和奶奶卖艺时的衣服我还没扔,当时是为了纪念奶奶,这回找出来吧。”又掉下了眼泪。
外屋有大嫂说话的声音。
大嫂:“我把水烧好了,给她送进去。”
月儿擦了泪水,大嫂进来了,月儿接过水桶,放在地上。
大嫂:我去给你拿澡盆。
大嫂出去,月儿又在小声地哭泣。大嫂进来,把澡盆放在地上。
大嫂:“他二婶,你洗吧,我去做饭。”
外屋李母在和李父小声说话。里屋有洗澡的声音。
李母:“我看二媳妇回来,好像不对劲,二强怎么没回来?”
李父:“也许他忙,叫二媳妇自己回来的?”
大哥在外屋和大嫂在说话:“他二叔怎么没回来?光他二婶回来了。”
大嫂:“我看他二婶神色不对。”
在老人的屋里的炕上放了桌子,大嫂在往桌子上放碗筷。
大嫂:“他二婶,出来吃饭吧。”
月儿:“大嫂,给我端进来,我在这屋吃。”
李父、李母、大哥、大嫂都有些奇怪。
大嫂:“你还是出来,和大家一块吃吧。”
月儿:“不了,我自己在这屋吃。”
李母:“你倒是出来,你女婿怎么了,告诉一下,我们还在惦念着。”
月儿:“妈,先吃饭吧,一会我出去。”
李母:“是不是出了事了?”
月儿:“没有,妈,你别问了。”
外屋的人都互相地看了一下。大嫂把饭给她端进去。外屋的人吃完了饭,大嫂在收拾桌子。月儿穿上了给她奶奶戴孝时的白鞋,一身旧衣服,出来了。一下就跪在了两个老人的面前,痛哭起来。老人看了月儿的样子知道了李强一定是死了。老太太倒在炕上就大哭起来。
李母:“我的强儿啊!你咋就不回来啊!”
李父:“先都别哭啊,二媳妇,你把话说明白。”
月儿:“强为国捐躯了!”
月儿只说了一句,就哭得死去活来的。李父、大哥也大声地哭了起来,大嫂在哭泣。小虎不知道怎么回事,往******怀里钻。大嫂往起掺扶月儿。
大嫂:“他二婶,你要注意身体,快别哭了。”
月儿:“强死了三天了,我没有地方哭啊……”
老太太哭得背过气了。大哥和老头在呼喊。
大哥:“妈,妈!”
李父:“他妈,他妈!”
大嫂忙放下小虎,揪老太太的头发。
大嫂:“快掐人中,掐人中能缓过来。”
大嫂给老太太掐人中穴,大哥拍打老太太的后背。过了一会,老太太才缓过气来。
老太太:“我的强儿啊,再也看不到你了!”
老头:“二媳妇,你女婿为国捐躯的消息准吗?”
月儿:在战斗中,他是死在我的怀里的……
老人听了更是痛哭。傍晚,月儿躺在里屋,还在哭泣。
外屋的炕上坐着二老,炕边坐着大哥、大嫂。小虎在妈妈的怀里。老太太还在抽泣,老头和大哥愁眉苦脸的。大嫂也在叹气。
夜里,月儿躺在炕上,旁边还是放着李强的被。她眼望着天棚,在思索。
月儿:“还是这个温馨的小屋,刚刚两年,我就成了孤雁。”月儿不由自主地用手摸了一下旁边的被窝,脑海里响起了王二姐思夫的唱词。唱词:八月秋风冷飕飕,王二姐坐北楼,好不自由。
李强“思想起我二哥京城去科考六年没回头,想二哥想的我,一天吃不下半碗饭,两天喝不下一碗粥。”
月儿又想起了那天夜里两个人对话。
月儿:“李强:下面的唱词既让人可怜王二姐,又有些好笑。”
月儿:“你说!”
李强:“叫一声二哥啊,咋还不还乡?想二哥我一天在墙上划一道,两天道成双,划了东墙划西墙,划满南墙划北墙,划满墙那个还不算,我蹬着梯子上房梁,要不是爹妈管的紧,我划上南大道划到沈阳。”
李强:“后来,王二姐终于等回来了二哥哥。”
月儿思索着:“王二姐必定是等了六年,把二哥等回来了。我这是一辈子也等不会来了,一辈子啊!”
月儿又哭泣起来,哭得悲伤。
铁岭那五的家,那五在和徒弟们商量事情。
那五:“我这次被任命协和会会长,是皇军对我的信任。这回我算有了正式的职位,有了权了。明天召开日满协和会的成立大会,咱们唱主角。小锁子,明天在工会堂召开的协和会成立大会安排你主持会场,是你露脸的机会,你要干好。”
小锁子:“放心吧,师父,那几条会序我都练习好几遍了,绝对不会出错。”
那五:“大虎!”
大虎身穿伪满警察的服装,肩上是警尉的警衔看着那五答应到:“师父!”
那五:“你当了警察分所的所长了,那可是个实权的地方,你要干好。”
大虎:“是了,师父,你放心,我比刘家会来,上下都应承好,自己和得有实惠。”
王二往前凑了一步:“师父,你说次长是怎么回事?市政府、警察局、协和会,不管什么地方都有个次长,还都是日本人当。莫非次长就是最大的官?”
大虎:“这都不懂,次长就是副市长、副局长、副会长。哪个单位的次长,就是那个单位的副手。”
王二:“那副市长怎么比市长说了还算呢?市长有事还得向次长请示。”
大虎:“日本人打腰吗。”
王二:“他打腰,他就当正的得了呗,何必还用中国人当正的,他当副的,还说了算。”
小锁子:“什么中国人?咱们是满洲国人,你出外面说是中国人是要杀头的。”
王二一吐舌头,马上改口:“对,对,咱们是满洲国人。******,活了半辈子,还成了外国种了。”
大虎:“管他什么国不国的,当官是好事。”
那五端起了水烟袋,小锁子马上给点火。
那五:“大虎,明天晚间招待他们的蔚海楼都安排好了吗?
大虎:“放心吧,师父,安排妥妥的了。明天蔚海楼停业一天,专门为咱们做准备。”
那五:“女招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