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可爱的孩子离开自己的视线,陈炎日回到自己专属的房间里。
“唉,真是一群不省心的孩子,阿清是,阿柔是,宁静庭与日出女神山的那几个都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陈炎日坐在高高的座位上,右手支着下巴,左手下意识的轻轻敲打着座位扶手,一脸正经,内心茫然的俯视着下面。
“堂主大人?”陈炎日的得力下属斗破天听到了他的叹气声,略有些疑惑的抬起头。“您有烦心的事?”他问道。陈炎日略带慈爱的望向斗破天,轻轻的摇了摇头,微笑的带过了话题:“没什么!话说青日联盟国的‘盟国第一武道大会’似乎许多隐匿的古老大派都会去,暗中较量,我们的人准备的怎么样了?”
“这个”斗破天不知道要怎么回答陈炎日,只好沉默着。身为遗清火堂的掌权人,即使是失踪了十几年依然威慑涛天的男人,这些事情斗破天根本也不相信陈炎日会不知道,但是今天被陈炎日这么貌似随意的突然一问,他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
这时候如果陈耿清的话,他会怎么回答呢,斗破天的脑海中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在他看来,陈炎日与陈耿清倒不象是一对父子,更象是一对互相提防的对手。
然而上边坐着的那位堂主大人却似乎看透了斗破的内心般,微微笑了一下,问他道:“话有说回来,阿清他人呢?我似乎从早上起就没有见过他了,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陈炎日这话问的和刚才对陈耿清说的几乎一样,他玩味的摸着下巴,等着斗破天的回答。在陈炎日的印象里,叛逆的陈耿清孩子性依然较重,而且似乎比较讨厌保守的斗破天,所以之前在与陈耿清谈论斗破天的时候才会得到那样不耐烦的回答,陈炎日并不以为然,他知道陈耿清在他的面前虽然不够诚实,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他还是比较信的过陈耿清的,那么,斗破天又如何呢?
“堂主大人?”看到陈炎日再次走神,斗破天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的喊出声。
“恩?你也不知道阿清跑哪儿了么?”尽管没有听到斗破天刚才的话,但是陈炎日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温柔微笑。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的是,站在下面的斗破天却摇了头。“属下下是说,陈耿清他私自出宫去了。”
呃?陈炎日这次可是相当的吃了一惊,那微笑虽然还在脸上,却有写挂不住了。暗暗的深呼吸了一口气,平稳下来以后,陈炎日轻声开口:“出宫?是你看到他出去了吗?”
斗破天又摇了摇头,却似乎在迟疑着什么,没有回答他。陈炎日突然觉得有点意思了,他露出了仿佛慈爱一样的表情,鼓励着斗破天:“没关系的要,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出来好了。”
“属下没又有亲眼看到。”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斗破天又犹豫了。“这可真是难得。”陈炎日想,他失踪了十几年,乍一回来已经和自己的儿子关系生疏了。与陈耿清随便一句话都要绕成几百个弯来表达相比,斗破天一向是非常直接而坦率的,有话就说,有气就生。
陈炎日故作失望的叹了口气,看到斗破天有畏惧的抬头,虽然只有一瞬间又很快的低了下去,但陈炎日还是在心中满意的笑了,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真的那么为难吗?斗破天,还是说有什么不方便对我说的呢?”
“没有的事,陈炎日大人,只是属下有点想不明白而已。”斗破天这一次没有再犹豫,只是让人觉得他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想不明白…也先说出来吧,不要紧的。”进一步的劝诱,话说到这种时候,虽然质疑斗破天是一方面,但占据了陈炎日想知道的主要因素,已经变成了好奇。
斗破天受到鼓励的点点头,弯下腰,恭恭敬敬的说道:“三天前,陈耿清亲口告诉我,他要在今天这个时候出宫。”
这这个,陈炎日忍不住的笑了出来,这种回答在他的意料之外,但似乎又在意料之中,不过斗破天果然还是太正直了,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呢,陈耿清那小子会对你说出来,就是想让你被我问道的时候为难。
虽然心里已经明白了个八九分,但是陈炎日表面上还是做出一副颇吃惊的样子,又问道:“那么他说了些什么呢?”
“他说”斗破天的内心挣扎了一下,陈耿清过分任性的话让一向认真的斗破天学都很费力:“他说他太无聊了要出去玩几天,也不走远,就在外面玩玩,拜托我同堂主你说一声,并且还说不用去寻找他了”斗破天停顿了一下,“反正也找不到。因为他在天子秘库里得到了有一件可以使人无法察觉他形踪的宝物。”
陈炎日这时候突然就想起了刚才走廊上看到陈耿清的时候,他说的那些话。
是预言?抑或是挑衅?陈炎日无法判断,然而不可否认的是,尽管能够理解陈耿清的任性,但是听到斗破天所转述的陈耿清的留言后,陈炎日却发现自己有一种想笑的冲动。
“堂主大人是否需要属下去将陈耿清找回来?”斗破天似乎是感受到了陈炎日突忽其来的压力,他询问道。
“为什么要把他找回来?”陈炎日的回答似乎不带任何的感情,然而斗破天却敏锐的听出了隐藏在其中的反常。
“没有经过陈炎日大人的允许就擅自出宫况且他目前正被太上长老们下了禁闭令,属下认为这种行为”
“破天。”陈炎日打断了斗破天的话:“不用管他了,随便阿清爱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你管。”斗破天一愣,“大人?”
“连你都不听我的话了么?”陈炎日眯起了眼睛,看到他这样明显的不悦,斗破天连忙摇头。
“一切听陈炎日大人的吩咐。”
原本斗破天认为,既然陈炎日说了,陈耿清的事情不用他管,那么无论他的内心对这种决定有着多少的不满,都应该压下来,一切服从陈炎日才对。然而,实际上,事情总是会往人所意想不到的地方发展。
一直以来,斗破天都认为既然要走自己坚持的道路,就不应该和旁的不相干的人有过多的接触。
所以,当斗破天见到走廊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后,瞳孔微微的比平时更大了些。
“斗破天大人。”一个红衣服的女人叫住了他。
尽管斗破天是陈炎日的直属部下,地位不言而喻。但是很明显的,遗清火宫中的人对他却是一副很无所谓的态度。
“是你做人太失败吧!”陈耿清曾经这样略带讽刺的说过,不过斗破天一点也不在乎这种事情。他有的是重要的事情要做,才没有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也只有一天到晚不做正经事只捣乱的陈耿清才在意,斗破天有点恨恨的想着。
这时走廊上的那个红衣服的女人似乎以为他没有听到,又开口叫了他一遍。
“斗破天大人?”
“啊!你是杜敏是吧,有什么事吗?”斗破天暗暗压下心底的浮动,不客气的直接问道,他可不信对方只是来跟他打招呼的。
而事实上,对方的确不是只来跟他打招呼的。
“我听闻斗破天大人您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那么我就直说了。”杜敏面无表情。
“你讲。”
“我听说,当然,从哪里听说的您就不必在意了了,我想您大概不会有兴趣的。”杜敏笑着这么说的时候,斗破天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真罗嗦啊!”斗破天想。以往他没有被陈炎日提拔的时候,身边的人大多直来直往。谁想自从来到遗清火宫以后,以陈炎日为首的众多领导者一个一个的仿佛是流行一般,说起话来不是一个弯子套一个弯子,就是废话超级多重心没几个。
“这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斗破天颇痛苦的想。
“那位陈耿清大人是不是没有经过堂主大人的允许就随意的出去了?”似乎觉得笑够了,杜敏进入了正题。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斗破天冷笑一声。
“当然有。”杜敏轻佻的回答。“我可是很关心陈耿清大人呐,他做了什么,要做什么,都想知道。”
“你暗恋他吗?”斗破天暗自的在内心吐槽。
“你既然知道了又何必问我。”觉得有点厌烦的斗破天干脆直说了,“他是没经过太上长老们的允许,就公然违背禁闭令出去了,就这样。”
说完斗破天要走,却再次被杜敏挡住了。
“你还有什么事情么?”
杜敏觉察了斗破天的怒意,“斗破天大人,您不觉得堂主大人的态度很奇怪吗?上次众多太上长老一起下令关陈耿清的禁令,可是堂主似乎一点儿都不放在心上。”
这有什么奇怪的,陈炎日对陈耿清本来就是不一样的。谁叫人家是父子呢!斗破天从一开始就知道,虽然也颇有怨言和不满,但是斗破天本身就是一个某些方面很无所谓的人,对这些也就不是很在意了。
然而,很显然,其他的人却不这么觉得。
“虽说是自己的儿子,可堂主大人对陈耿清大人,未免也太纵容了吧。就象这次天子秘库的事情,如果陈耿清大人能够将天子秘库秘密说出来,兴许我们遗清火堂已经统一了可靠山谷,完全能够和凡龙殿,日出女神山这样的超级古董大派相抗衡!可恨的是,陈耿清大人居然根本不想说。”
“不要随便揣测堂主大人的想法。”斗破天警告道。那位大人的心比夜更深邃,比风更难以琢磨。多年待在陈炎日的身边,斗破天早就知道应该把自己摆在什么样的位置。
可惜这个杜敏年轻的似乎不知道。
只是斗破天也没有义务引导他,作为同僚暂且就这么形容斗破天最多本着道义警告他一下,至于听或者不听,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杜敏的笑容一瞬间似乎变的有些僵硬,可见在他的心中对于陈炎日还是有些畏惧的,但是很快的,盲目的自信压过了这种畏惧。
“我自然是不会对堂主大人有什么想法的,只是”杜敏又想卖关子,但是当她看到斗破天越来越阴沉的脸色,还是识趣的直说了。“斗破天大人对堂主大人,有什么想法呢?”
“没想法,他是我们的上司。”斗破天干脆的说。
“那对陈耿清大人呢?”杜敏追问道。
“也没想法。”不过很明显比刚才显得底气不足。
“是么”杜敏的笑容仿佛洞悉了一切,斗破天有点心虚,他怎么可能回对陈耿清没想法,相反的,他的想法多的去了。
不过斗破天也知道,陈耿清幼时经历过一些秘密的暗算,没有几个人清楚,这种暗算永远夺去了陈耿清的嗓音,并且在他的喉部留下了一道难以掩饰的疤痕。
“斗破天大人,如果您知道了陈耿清大人的消息,可以告诉我吗?”
斗破天偏过头,“不可以,没有堂主大人的命令,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说罢不再理睬杜敏,径直离开了。
“总有一天,你会为今天的话而后悔的。”杜敏看着斗破天逐渐消失的背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