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很奇怪,老的走了,小丫头也哭着走了,你说是不是这丫头不养老呀,欧阳这小子瞒着媳妇家里还有老爹老妈呢?”
“说不准,现在的年轻人都不习惯和老人在一起,有些怕媳妇的就说自己是孤儿。”
“我看那丫头不像这样的人。”
“唉,你看这些他他儿子也没有回来看他爸爸呢,肯定有原因。”
“是呀,你们说会不会是这老家伙看上了儿媳妇?”
“呸呸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你说他家怎么这么奇怪呢,什么理由能弄成父子反目呢,除了夺妻之恨,还能有啥,要么媳妇早娶到家了。”
“有道理,有道理。”
欧妈妈在出入的时候,邻居们的眼睛总是好奇的追着她,然后又是一翻的揣测猜疑,他家成了茶余饭后的话题。
老欧阳能够活动了,但是,他死活不出门,不想见阳光,脸上的皮肤因长期的不见阳光而变得毫无血色的惨白,一个健康的身躯就这样变得弱不经风了。
更可气的事情是他竟然戒色了,老伴好容易盼着他能活动了,但是,自己无论怎样献媚,他总是没有回应。
没有办法,欧妈妈晚上亲自动手了,因为自己生理还没有退化到完全无性的基础上,在寂寞难耐,儿子的事情已经够烦心的了,自己这样苦心经营,就想得到老伴的慰寂,可是,老伴总是吃素的。
躺在床上,自己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那样,依偎在老头子的胸前,用手从老脸开始向下抚摸,前胸……
自用尽了全身的解数,老头子是不耐烦的闭着眼,根本不搭理他。
对于自己的不理不睬,欧妈妈还不觉得难看,心想,你脸上装,看你那个装不装。
但是再一看,老家伙还是无动于衷,一定反应也没有。
欧妈妈尽然伤心的掉了眼泪:“我比你的心更苦,你就不能安慰一下我吗,我容易吗?”
老头子只是把自己搂抱的更紧了,摇了摇头,一声长长的叹息:“报应呀,不管用了,不管用的好。”
老欧阳最终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老伴,五雷轰顶,欧妈妈目光呆滞了,嘴里一直说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老欧阳搂着她,她挣扎着,疯狂的挣扎了一阵子,失声痛哭:“我苦命的儿呀!”
欧阳妈妈郁闷了,她想起应该去看看儿子。劝说儿子,可是自己风尘仆仆的赶到单位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知道了儿子的去向,而且是连下不上了,儿子好像人间蒸发了。
欧阳妈妈流了一路的眼泪,回到家是一病不起了。
老欧阳瘸着腿开始反过来照看老伴,但是,自己怎么做不是也没有用吗,儿子站不到跟前,领不回来儿媳妇,自己解决不了他的生理****,更加是火上浇油了。
日复一日,欧阳妈妈抑郁了,没有爱抚的女人就抑郁了,真是可怜。
欧爸爸只是看着叹息,想不出什么对策来,儿子不登门,杳无音,真急着新兵自己还解决不了,偷着吃了药还是不能硬起来,自作孽呀!
安小溪听说父母已经找过欧阳的父母,她对父母的歉意顿然全无,虽然说母亲不支持自己去山区,可是,他们管的了吗,现在还用得着你们管吗,什么叫残花败柳,什么叫人在心死,我还能见到这些熟悉的面孔吗。
晚上,安小溪告别了欧阳的身影,就彻底给自己下了决心,必须要走。
把自己关进屋子里,拿出行李箱,这是原来高中用的,一看就知道是陈年老货,箱子看上去很清新淡雅,这是一个帆布兜,这也是和欧阳第一次接触的理由。
安小把所有的照片放进去,那两天几件正在需要换洗的衣服,带上自己的私房钱,拿上所有证件。
然后,流着眼泪写了一封告别信,悄悄的塞进抽屉里。
然后躺在床上,听着父母悉悉索索来回走动的声音和嘁嘁喳喳的窃窃私语,她闭上眼睛,回味了一遍自己的能记住的成长过程,面带幸福的微笑进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已是黎明前的黑暗,她悄悄的提了行囊,捏手去捏脚的走到客厅,顿一下,看一眼父母的房间,心里默默地祝福他们一下,然后,自己就要趁着夜色寻找自己该去的地方。
安爸爸晚上是难以入眠,想到女儿的反常,他猜测女儿是想好了,拦也拦不住的,既然拦不住,为什么不支持她呢。
他把老伴哄着了,自己则重新起床来一颗接一颗的吸烟,然后,没有脱衣服做到沙发上,等女儿。
客厅黑漆漆的,安小溪准备就这样走了,她拖着行李还是有点紧张,留恋了几眼父母的房间,提了行李打开门,回身关门的时候,却看到一个人影站到门口,她张大嘴巴想要喊,却被老爸捂住了嘴,嘘了一声。
安小溪已经是额头上冒汗了,而老爸竟然是拿了她的行李,在她的前面引路。
安小溪站在门口,无限感激的看着老爸提着自己的行李下楼,老爸回头对他招了招手,还露出了一种和蔼慈祥的微笑。
她快步的跟上去,和老爸共同的拎着行李,并肩的走下去。
走到楼下,爸爸执意还是帮着女儿拿了行李:“小溪,爸爸送你去上车,你想做的就去做吧,逃避是不能解决问题的,而唯有新生,苦难才会迎刃而解。你看看这天,黎明前的黑暗,黑暗过去,黎明还远吗?”
你不要在这样的离去。
是不是我们的心还在这里。
是不是想念的时候我们还在分手的岔路口。
但是抉择的背后是那样的简单。
是不是心中的想法还是好的。
我就是不想让你感到伤痛。
你是我最后的牵挂。
我们还是要和自己对话……
安小溪踏上了远去的列车,她的耳边总是萦绕着父亲的话:“孩子,想家的时候就打个电话,有时间就回来看看爸爸妈妈。”
爸爸一句批评的话都没有,而且,也不安慰自己,就把浓浓的父爱融入了简单的话语里。
列车驶向了边远的山区,她原来毕业的时候听说过关于支教的问题,而且,自己还记住了几个急需老师的地方,她这次就是奔那个地方去的。
三天三夜之后的凌晨,安小溪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下车后,没有人接站,自己也不知道该去的地方在哪里。
她下车后急忙问站上的服务人员,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样走,在指点之下,他有坐上了去山里的大巴车。
大巴车在山路上给人的感觉是做轿子,忽上忽下,或做忽悠,摇晃得安小溪不一会儿就反胃了,再过了几分钟她就哇哇的吐起来。
身后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看的心疼了,就递给安小溪一瓶矿泉水,温和地说:“姑娘,簌簌口吧,第一次来山区的人都这样。”
安小溪抱起无言的感激和无已掩饰的痛苦,她喝了一口水就又捂住嘴巴,那个年轻人主动的把谁拿了回去,拧好了盖子。
“你去哪呀?”
年轻人问安小溪。
“我去找这里的文教室。”
“文教室?你是来采访的?”
这个年轻人眼睛里竟然是神采奕奕,安小溪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
“同志姐呀,我们这里太需要报道了,穷山僻壤,经济条件差,交通条件差,孩子们的教育问题就跟不上,这里老师缺乏,几个年纪就一个老师教课,还不是国办的老师,那些国办的老师来了呆几天就全都走了,我们继续要把这里的情况反映出去,需要把有爱心的老师领导我们这里来。”
年轻人滔滔不绝,安小溪听着插不上话,但是,注意力一转移,她的呕吐也减轻了。
于是安小溪和他说起话来:“那上面就解决不了吗,没有老师愿意来吗?”
“交通条件太差,年轻的来了都怕窝在这里了,所以,搭上几个月就不错了。”
“那文教室在哪里,有没有?”
“有呀,我就是去文教室反映情况的,我们那里的老师病了,大概是走了吧,大学生,来这里不适应,说去看病,估计是不回来了,我十来讨个老师的。”
“老师好讨吗?”
“不好讨,先挂上号,等着吧也许很快,也许一年半载,那就说不清了,看运气吧。”
“我和你一起去吧?”
“好,我带你去。”
安小溪看着远山突兀,怪石嶙峋,山路两边直上直下的,这条路现在处于峡谷之中了,这样地势险恶的地方,车子每走一步,车上的人都要深呼吸一口,每个人都做得端端正正,而且,丝毫不乱动。
“这里几个村集中到一起上课,我们这边还可以,河那边的孩子们就要每天从天锁上滑过来,没有见过的会吓掉魂的。”
安小溪这才发现,自己选择了一条艰苦的险路,艰辛到什么程度自己还不清楚,但是,自己从这个年轻人的口中知道,来这里的人都被吓跑了,自己不知道能不不能够坚持下去。
这里肯定是人烟稀少,人迹罕至的人间地狱,可能会成为心灵上的世外桃源吗?
安小溪从男青年的口中知道,他名叫刘刚,是当地的一名正式教师,因为自己是从这个地方出去的,所以他主动的要求回到了家乡,想用自己的微薄之力来为家乡做点小贡献。
可是,自己这力量和社会需求了距离太要遥远了,自己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还是不能解决面临的实际困难。
巧遇安小溪,安小溪看了看这个名叫刘刚的小伙子,三十岁左右吧,说起话来有点心直口快的样子,但是,眼睛很老实,不会随意的盯着女孩子某个地方看,眼神也很诚实,看不出那些流气样子。